这一刻,天地间是如此安静,繁忙的校园门口像是凝固了时间,所有人都停下自己的动作,愣愣的看着那一对拥抱着的年轻人。【 ]
蔡行一呆呆的瞧着,心如刀割。耳边失去了一切声响,脑袋跟炸开一样,他很想冲上去给那个小子脸上来上一拳,然后拉着董青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他不能。他只能静静的坐在这,望着自己爱着的女孩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因为董青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才是多余的。
“小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胖妞扯动蔡行一的衣袖,她一直以为董青是蔡行一的女友,即便不是也应该是准女友,不然怎么会总见两人成双入对?
“呵呵,”蔡行一咬着牙笑了两声,脸色铁青得可怕,可终究没有什么话好说,晃了晃头对身边的系学生会主席说道:“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请个假。”
“去吧。”系主席同情的看了得力干将一眼,傻子都看得出来眼下的情形。
蔡行一昏昏沉沉的站起身,推开凳子便往后走,炎热的阳光忽然变得冰凉,蔡公子打了一个寒战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行一。”一个女子喜悦的喊道,蔡行一似乎没有听见,埋头继续向前木讷的走着。此刻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只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坐着,在那儿回味曾经的幸福时光,或者什么也不想,慢慢的学会遗忘。
一双温软的手挽住他的臂弯,死死的拖住他的脚步,蔡行一转头看去,是陈娟。
“放手。”
“我不放!”陈娟瞪着眼喘着气,脸庞红彤彤的额头全是汗水,她是跑过来的。【 ]
“放手!”蔡行一冷冷的坚持。
“我就不放!”陈娟毫不胆怯的和他对视着。
蔡行一看着她,心里说不上是怎样的感觉,他只想快些离开这个无比屈辱的地方,忘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他无法面对那么多探寻的目光,在和安然的交锋中,或许自己从来就算不上一个对手。几年了,那个人只需要轻轻一句话,就能把自己深爱的人带走,自己真的很失败……
“啊,疼!”陈娟惨呼一声,可手掌依旧紧紧抓住蔡行一的手臂,死活不肯松开,蔡行一停下掰开陈娟手掌的动作,几分哀求的说道:“陈娟,你放过我吧,我想回去好好睡一觉,我真的累了。”
陈娟盯着蔡行一哀求的眼神,失望的摇摇头:“我不能放,蔡行一不能是这种承受不起失败的人,董青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没有必要这样,明白吗?”
“可我也没有喜欢过你,你也没必要这样!”蔡行一大声吼道,他快要疯了。
陈娟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缓缓的松开手:“那好,要是你只是一个不敢面对现实的胆小鬼的话,你就走吧,算我看错了人。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今天才知道只是一个懦夫罢了。从前你也知道董青不喜欢你,可依然有勇气不离不弃,可现在安然一来怎么就害怕了?”
“谁说我害怕?”蔡行一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安然这个名字是他的禁忌,就算他知道现在又无数人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也再保持不了往日的风度。
“不害怕那你躲什么,你干嘛要躲!我喜欢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是一个勇于面对的男人!”陈娟大声的说着:“我如果是你,就会把这一段感情做一个了断再走。”
蔡行一脸上阴晴变幻,呆了一会忽然一甩手挣脱陈娟的拉扯,头也不回的向校园深处跑去。他很想真的像陈娟所说的那样走到董青的面前,当着安然的面大声说出自己的感情,可是他不能这么做,这样做的话也许以后他和董青之间或许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他知道陈娟喜欢自己,更知道陈娟刚才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不单单是为了他,更是为了羞辱安然。
“蔡行一,你真的很没用,我看不起你!”陈娟无视周围那些诧异的目光高声喊着,泪水悄然的渗出。
“你带我去报名吧,学姐。”安然抵着董青光洁的额头,手臂一刻都不曾松开,紧紧揽着女孩的肩头。
董青淬了一口,脸上红扑扑的娇羞无比:“不要脸,这么大的人连报名的地方都找不到。”
远处发生的那一幕他们真的不知道,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只在对方身上,除此之外任何事情都不会引起热恋中情人的注意。也许就算真的听见了,他们也没有心思去管那么多,两年累积的思念爆发出来的时刻,没有任何变故能把他们紧拥的身体分开。
安然嘿嘿的傻笑,他心中只剩下那快要炸开般的幸福,拥着怀中的女孩就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好啦,你不松开我怎么带你去啊。”董青脸色酡红看看四周,害羞的说道。
“嗯,”安然竟然真的松开了怀抱,不过随即便牵起女孩的手:“我以后再也不会放开你了,永远不会。”
董青轻轻的嗯了一声,紧紧抓着男朋友的手掌,羞涩又坦然面对四处惊疑的目光:“走吧,哲学院在左边。对了,你怎么会挑个这么冷门的专业,哲学啊,我每次上马哲课都会头晕的。”两个人就像漫步在寂静的青青草原,迎着和煦的春风般舒适,周围热闹穿梭的人群在他们眼中等若无物,紧扣在一起的手嚣张的迎风摇晃,晃疼了无数人的眼睛。
“我随便选的,也不知道该上什么专业好,后来想想也只有哲学课有意思些了,事实上我更想选的专业是考古,可惜复兴大学根本没有这种专业。”安然认真的答道:“来这儿只是为了你,至于学什么根本不重要。”
“考古?你呀,还是和以前一样与众不同。”女孩咯咯的笑,如花的娇颜青翠欲滴,让远观的牲口们痛心疾首,只恨不得一拥而上把牵着她的安然暴打一顿。
“真的,你知道我很懒的,不喜欢太辛苦的生活,只想做一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考古多好啊,既可以探究神秘的历史,又可以堂而皇之的出去旅行,可惜这里没有啊,所以只能选相比较起来差一点的哲学了。”
“切,我才不信你能对马哲有兴趣呢?”董青撅着嘴,对安然的谎言嗤之以鼻。
“哲学不好吗?”安然耸耸肩:“philosophy爱智慧,我希望自己能成为第欧根尼那样的人,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伸懒腰,然后平静的请他离开,告诉他不要挡住我的阳光。”
“那你可得睡在木桶里等着,说不定真会有像亚历山大那样有权势的人来找你的。”董青捂着嘴轻笑,并非笑安然的理想主义,笑只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估计不可能,我要是敢在街头摆个木桶睡大觉,真要有人来的话,也只能是城管,他们可不会像亚历山大那么好说话。”
“要是你哪天想去尝试一下的话,别忘记叫上我,我陪你一起去晒太阳。”董青认真的说道,眼睛灼灼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