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老头你倒是很好嘛,还有心思吃东西,兴致蛮高嘛!”萧守仁一口讽刺的口吻笑道,就是这人害死了自己最最敬爱的薛将军,此刻薛将军尸骨都没有找到,而这老匹夫竟然在大隋的军营里面大快朵颐,实在是可恨可气,萧守仁一看到这场面就很火大。
“你此刻看到我在这大吃大喝是不是很气愤啊?”乙支文德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如果是你,别人杀了你最慈爱的父亲,而他此刻就坐在你家里大吃大喝,你会怎么办?”萧守仁交了咬牙,紧了紧腰上的短剑。
“这要看他还有没有价值了,如果还有利用价值的话,我肯定是留他一晚。”乙支文德吐了嘴里的鸡骨头,慢吞吞的回答。
“哦?那不知道你这老匹夫除了能多害几个好人之外还能有什么用处?”萧守仁轻蔑的问道。
“好人?呵呵,你说的好人应该是薛世雄薛大将军吧,既然是铁血军人谁手上没有沾满鲜血,这还能称为好人?可笑!”乙支文德听到萧守仁的话之后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再说了,如果说我现在都还没有价值的话,那怎么这么会儿就有那么的人想置我于死地呢?”也不管萧守仁的脸色,乙支文德继续慢慢地说道。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萧守仁不解的问道。
“你没看见这畜牲吗?”乙支文德头也不抬,用手指着身边的大狼狗,问萧守仁。
“看到了,但是还是不怎么懂这是什么意思。”萧守仁依旧不解。
“中午的时候,给我送饭菜的大隋兵士估计是看见我的饭菜丰盛,所以偷偷吃了些,结果一进帐篷就口吐白沫,现在估计早就咽气身亡了,懂了不?”乙支文德慢吞吞地说着,就好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似的。
“啊!有人下毒,有人想杀你,所以呢这狗不是用来溜的,是用来试毒的!”萧守仁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聪明!跟你这样子的聪明人讲话就是不费力,一点就通,所以说,现在我是有吃的就赶紧吃,保不准下一刻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乙支文德叹了一口气。
“活该!谁让你们顽固反抗的,还出尔反尔,早早的臣服了不就好了,哪来这么多的事,现在就算是你死了也是活该。”虽然萧守仁口中这么说着,但是这会儿他已经不敢掉以轻心了,眼角默默地打量着帐篷里面的一切。
那畜牲仿佛还不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还在那甩着尾巴,想讨一两块肉吃。
“谁想杀你?”萧守仁见乙支文德不说话于是继续问道。
“哼!这还用说吗?很显然,不是高元就是太上道!”乙支文德拿起一个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萧守仁收回打量的目光,一脸诧异的看着乙支文德。
“嗯?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还以为你已经猜到是高元了呢,这你都没有想到?”乙支文德终于抬起了头,一连鄙视的看着萧守仁。
萧守仁这会儿也不好解释,自己是猜到是高元下的手,但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太上道这个名字,听名字听得出来,这是个道教的组织,怎么一下子还和一个无名的组织拉上关系了呢?
大隋方面肯定是想扣着乙支文德做一场大交易,这交易的背后估计大隋是要占尽大便宜的,所以大隋方面是不怎么可能派人来杀乙支文德的。
“我知道,从昨天那几十支的飞箭我就知道了,那不仅仅是想置我于死地,而且是根本就没有顾忌到你这乙支文德宰相大人的安全,你们高句丽那边没有你们的王上下命令,根本就不会有人如此大胆,所以肯定是有人偷偷奉了密旨,想让你埋骨江边。”萧守仁一副很好学的姿态继续请教道:“可是我就不明白了,这怎么又跟那个什么太上道扯上关系了呢?你们两者之间有半毛钱的关系?”
“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你的位子摆在那并不是很高,这么机密的事情你不知道很正常。”乙支文德疑惑的看着萧守仁,但是一会儿之后眉头就舒展开了,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萧守仁这样子的小卒子还没有资格知道他们上位者该知道的机密。
“反正你现在也困在这,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成问题,说说太上道的事情吧。”萧守仁的好奇心此时此刻已经被这老头给钓了起来。
“哦?刚才你还一口一声的老匹夫想杀了老夫给你们薛大将军报仇,现在不报了?”乙支文德戏谑的看着萧守仁。
“唉!其实我也知道,双方开战,各为其主,并没有对错,如果一定要说是谁错了,那只能是上面的人,并不能怪到你头上来,我只是心中这口气难以消除,薛将军对我很好,我看他就像看待父亲那样,你明白?”萧守仁也叹了口气,席地而坐,默默地回答。
“看不出来啊,你小小年纪看事情倒是很透彻,难得遇到这么个聪明人,像你说的那样,我这糟老头都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啃到如此美味的鸡腿,那我就给你讲讲太上道的事情吧。”乙支文德放下鸡腿敲了敲桌案说道。
“我年轻的时候在大隋游过学,你们大隋人不是说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吗?所以我想到处走走到处看看,就是在那时知道的太上道。”乙支文德仰着头回忆道。
“那时的我还很年轻,不像现在,胡子都白了,我那时只有三十岁,我小儿子就是因为我游学没有好好照顾他们母子所以对我一直有偏见,矛盾就是在那时埋下的,在中原大地我看到了一个和高句丽完全不同的世界,虽然那时候到处是战乱,但是中原大地的繁荣不是战乱就可以掩盖的,物品精美细腻,英雄人物也是层出不穷,慢慢的游学慢慢的接触各色各样的人物,也就了解到太上道了。”乙支文德慢慢地述说着。
“太上道是无所不在的,据我所知,太上道不仅仅是一个组织,他们还有层次,说他们有层次是因为他们就像是一个隐藏在江湖中的朝廷,有自己的皇帝,有自己的大臣,也分不同的部门,有自己大律法,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是谁,也许在街边乞讨的乞丐就是他们的一员,也许街边卖菜的大婶就是他们的一员,非常的神秘。”乙支文德感叹道。
“据我所知,在最近的几十年里,所有的大事件里面都有太上道的影子,可能你也知道,你们的陛下,杨广当年灭了陈国这事迹吧?据我所知,这里面太上道是出力甚大的,杨广应该是和太上道有交易的,互相利用,所以你才会看到如今的天下佛不如道,这也是太上道叫杨广特意宣传扶持的结果啊,如果没有太上道,那今天中原是否是杨家天下都还是二说。”乙支文德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把杨广当年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了。
“别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这次的征伐高句丽也是他们促成的,你以为杨广真的是发癫不成,一百三十万大军征伐高句丽?这都是他们挑起来的,为的不是别的,为的是找一件东西,为太上道找一样东西,太上道的势力可想而知,甚至,高句丽的朝廷里面也有他们的人,他们就是像是风,就像是雾,无所不在,无所不可渗进去,势力之大难以想象。”乙支文德感慨道。
“哦?那他们干嘛杀你呢?难不成你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萧守仁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是,我要是有他们要的东西我早就给他们了,毕竟没有什么身外之物比身家性命更重要啊,如果我猜测的不假的话,他们应该是和高元达成协议了,杀我只是协议的一部分吧。”乙支文德端起桌案上面的美酒抿了一口。
“高元为什么要杀你呢?你不是他老师吗?再说了,要杀你还不简单,在路上的时候杀你你不就好了,也不至于有今天这一遭啊。”萧守仁疑惑的问道。
“唉!你也知道我是他老师,早在他还是王子,我是太傅的时候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的,你也知道,高句丽的官员有八成以前是我的门生,都是我提拔上来的,如果他一动我的话,那整个高句丽的朝廷都要大清扫,这就要动摇国家的根本,所以明里他现在还是要尊敬我的,正是这八成以上的官员保住了我,但是也正是这八成以上的官员置我于死地啊,唉!这真的是说不清啊。”乙支文德无奈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