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对吗?那开门的女子甚是疑惑,被和珊盯得浑身不自在,呆在原地,不敢乱动。
夜很凉,此时已近秋初,秋风习习,带起丝丝凉意袭来。她却觉得这风似乎比那冬风还寒。
和珊怀里的永璂动了动,眉头轻皱,“冷……”撒娇般的语气,成功的转移了和珊的注意力。
和珊低头看了看他,再次渡了些内力给他。再抬眼,已没了初时的冷淡凌厉。至少,从她身上她没察觉到杀意。那样,足够了!她现在暂时还没那个空闲时间,来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永璂到底也有十来岁,只比和珊矮上少许,和珊抱来虽不觉吃力却有种怪异的感觉。和珊抱着他径自往自己的屋子去,淡淡吩咐,“去把绝烟叫来,一刻钟没见到人,你们两个,自己去领责罚。”
“是……”那女子生生咽下想要出口的主子两个字,想到和珊给的时间是一刻钟,女子忙匆匆跑去通知还在捣鼓药物的净泉。
一刻钟将近,净泉同那名女子赶到和珊那,和珊正手抵着永璂后背,以自身内力帮他压制寒气。见净泉到了,瞥了她一眼,“寒冰彻血,解药。”再无多余的话。
净泉听到寒冰彻血这四个字,先是一呆,反应过来然后一惊,马上转动脑筋,思索起来。寒冰彻血,寒毒,解药比较麻烦,大约要三天才能做好,而她手上还缺了一味主药,千年份的人参!
净泉有些为难,千年人参在民间很少能看到,就是皇宫内也珍藏的少,据说只有两只!一只在太后那……眼睛一亮,净泉想到如果公主找太后要,太后那么宠公主,一定不会不给!
“小姐,那个,千年人参……”净泉问的很小心,她突然觉得公主脸色变的有些奇怪。
太后手上那只千年人参早送给和珊了,而现在……已经进了某只贪吃猴的肚子里了……对此,和珊只感觉无力,除了焦急永璂的情况,她实在是怪小乖不起。
低头思索了一会,和珊腾出一只手,屈指一弹,净泉旁边的女子软软倒下,晕了过去,净泉伸手扶住她,不敢多说。她清楚,这个女子对于公主来说,还是个陌生人!
和珊不再看那女子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交给黑衣,今晚进宫,太医院内,自己找。”“哦。”净泉接过牌子,突然疑惑道“小姐,黑衣不是走了么?”还是您昨天刚让人家离开的来着!净泉很认真的望着和珊。
和珊来不及收回的手一顿,她昨天,好像……真那么说过……和珊心里微窘,面不改色道“你只管去便是。”以黑衣爱跟自己唱反调的性子,八成是人没走的了,希望这次一定是这样才好啊……和珊头一次对黑衣同自己作对充满期待……
正呆在永璋府上的黑衣眼皮直跳,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难道是绝青又在算计自己什么?黑衣暗想,一面浑身打了个激灵,连白衣也来不及打招呼了,直接就收拾了下包袱,丢下一张字条说明自己的去处,跑出了门去。
“哦!”净泉恍然,暗道,还是公主厉害!转念一想,又暗自懊恼自己真笨。净泉收起牌子,却没有立刻离去,犹豫的看着她。
以自身内力帮别人压制毒性,本就是很费内力的事,况且寒冰彻血药性那么强,净泉心里为和珊担心。
“还不快去?”和珊斜眼看她,腾出的手再次抵上永璂后背,更多内力远远不断的向永璂体内渡去,重点护着他的心脉。
净泉犹豫了下,目光担忧的看着她,“小姐,用药浴吧……”她提议。
和珊想了想,“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净泉马上舒开眉,下去准备东西。
不多时间,东西就都准备好了,浴桶,毛巾,热水,药……
至于伺候永璂宽衣,总不该还让和珊这个做姐姐的公主来吧?不是和珊,另外一个和珊陌生的女子又昏迷着……(就是不昏迷,和珊也不可能让她来!)那这空间里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净泉了……
净泉犹豫的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永璂,明知道他是主子,自己只是个伺候人的丫鬟,可她还是犹豫。缓缓靠近,手指搭上他衣服上的扣子,脑海中似有一个气人的身影闪过。净泉突然顿住,回头对着和珊的背影期期艾艾,“小姐……”
和珊回转过头,不意外的看到净泉脸上的红晕,这丫头,还害羞?“小姐,我……”净泉为难的看着她眼角时不时瞥向永璂,她知道自己不该犹豫,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期待又小心的看向和珊。
和珊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半晌,叹了口气。“去找黑衣吧。”
闻言净泉微鄂,脸上一阵惊喜,欣然领命而去,至于她走了,谁来给十二阿哥宽衣……?不是不去想,只是她心思简单,全被自己不用再继续那为难的事吸引过去,想不到那方面而已。
待净泉走后,和珊发了会呆,她给永璂渡了那么多内力过去,帮忙压制寒毒,倒不担心永璂。和珊走过去,坐到床边。
她记得历史上的爱新觉罗·永璂是个短命鬼,才二十五岁,就死了,而且不被乾隆待见,到死都只是个阿哥!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乾隆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永璂到底犯了什么错,让乾隆这般对待?难道仅仅是因为受了皇后的连累么?
她不知道乾隆那么不待见永璂的原因,那时想那永璂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只觉得那十二阿哥可怜罢了。不过现在,她来了这,而永璂又成了自己的亲人;她绝不会让相同的事在这个时空再次发生!
奇怪?按理她帮永璂压制了寒冰彻血的药性,现在人应该醒了才是,明明都没有再整个身子抱成一团了,怎么人还睡着和珊狐疑的打量起永璂。
突然,和珊目光一顿,望着永璂紧闭的双眸,唇边溢出点点笑意。
也许是皇后养的好的问题,永璂脸上有些肉嘟嘟的,典型的包子脸,很可爱。和珊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有些肉嘟嘟得脸颊,又捏了捏。软软的,皮肤嫩嫩的。(^o^)/~好玩……
装睡的人一动不动,任由和珊蹂躏着自己的脸,和珊捏的用力了些,他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忍功不错嘛!和珊暗赞。
还装?眉一挑,祸害包子脸的手停止继续蹂躏的动作,转而往下移去,然后……
“哈哈哈……咳、咳,哈哈……姐姐,哈……别……别挠了,哈哈……姐……哈……姐……”紧闭的双眸终于打开,讨好的看向和珊。
原来和珊正在他腋下挠痒,永璂本能的想躲,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只得开口求饶。
和珊一拂手,解了他的穴道,面无表情的看他,“总算舍得醒了?自己去泡药浴。”偏头朝浴桶那边示意,自己却起身离开。
“姐姐……”看和珊离去,永璂以为她是生了自己的气,有些慌乱的抓着她的衣角,双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和珊偏头,见他这样子,先心软下来,缓下语气“乖,先去泡药浴,再不去等会水可就冷了!”“哦。”永璂乖乖的点头,下了床走到浴桶边就开始脱起衣服来。和珊摇摇头,走了出去。
房间内,永璂在泡药浴,和珊不好呆着,又不放心他一个人,就在门外站着。天色已黑,和珊随意靠着一根柱子上,双手抱胸,脑海中却思绪飞转。
半天没有头绪,和珊甩甩头,随手抽出腰间藏着的软剑,迎着秋风,舞了起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剑出势如虹,一往直前,“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剑尖直转,烛光过处,反射出点点寒光。“人生得意须尽欢,”和珊念的很缓慢,剑势却愈舞愈快,渐渐的快到只看到一个影子在上下飘动。
九天上,一青一红两个白发老头正一人端着一坛酒,畅快对饮,红衣老头灌了一大口酒,“喂!奎老头,那丫头不是你内定的唯一徒儿么?这会那丫头遇到点麻烦,你这个做师父的也不管?”
青衣老头白了他一眼,语带不屑,“要是那点麻烦都摆平不了,这样的徒弟要来做什么?”“切~”红衣老头鄙视他,端起酒坛子,又一大口佳酿下肚。
“你还说!”青衣老头瞪他,一把夺下他手上的酒坛子,“诶诶~我的酒啊!奎老头,你发脾气也别抢我的酒坛子啊!那可是我好不容易从王母那换来的!总共就这么两坛诶!快还我!”红衣老头扑过去,想夺回酒坛子。
青衣老头将酒坛子往身后一送,自己挡在前面,硬是不还他。“哼!亏你还是月老呢!你说你这都干的什么事?有你这么当月老的么?你给我那徒儿牵的是什么鬼姻缘啊!年龄比她小也就罢了,还弄了个有亲缘关系的!你存心的是不是?”
他真搞不明白,这家伙好好的一个管人间姻缘的月老,怎么老喜欢搞些奇奇怪怪的姻缘?更郁闷的是王母对此偏偏很赞同!甚至有时还亲自找这家伙要了些红线,自己亲自给两个男人牵红线!
闻言月老也不急着夺回酒坛子了,挥手现出一面水镜,水镜中,正是和珊舞剑的身影。从水镜里,隐隐可见一丝红线缠在她的手腕。月老看着那红线的另一端,脸上笑眯眯的。“这样挺好的嘛!”姐弟恋啊!多萌啊!月老一脸陶醉,喜滋滋的双手托着下巴,笑的很是得意。“麻烦你做这个表情的时候,先收起你那副骗人的皮相!”青衣老头凉凉的打击他。
月老一脸受伤,“还有,他们两人可不是一个时空的人……”言下之意,你想打破时空平衡么?收拾烂摊子很麻烦的!月老并不显老的脸上,双眼不满的瞪他一眼,“你的徒儿,你不管谁管?”青衣老头笑笑,自身后取出酒坛子,递给两眼放光的某……神。
眼见着月老接过酒坛子往嘴里灌的急,青衣老头伸手拍拍他的背,对他颇含深意的一笑,将自己手上的酒坛子也送了出去,“喝吧。”眼见着月老笑眯眯的接过,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喝吧喝吧……最好喝醉了,那样才好做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