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市城区南11公里有座万山,是须水河发源地。从万山往南有一座藏在云雾中的山峰,远看像农村烙馍用的鏊子,故名鏊子山。鏊子山上住着当时最为有名的黑道人物,荥阳大盗邓囝。这邓囝网略了一批江湖高手,杀人越货。不管是官府金库、财主大院,抑或武林同道钱物,但凡有机会,皆为其攻击目标。这日二当家的马尾鞭赵飨,带了二个随从,去荥阳城听戏回来,一路哼着曲儿,骑马回山。
忽听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女子的娇喝。方回头看去,一个白衣女子纵马而过。
好俊俏的姑娘!
赵飨来了精神,提马追去。做盗贼的,除了伸手矫捷,便需配备一批好马。赵飨的坐骑那是百里挑一的良驹,很快就追上水映月。
待马儿靠近,赵飨纵身一跃,上了水映月的马,从后面抱住水映月。
水映月淬不及防,竟一下被赵飨制住,动弹不得。
马儿渐渐慢了下来,赵飨盯着怀中的美人儿,哈哈大笑,欲低头猥亵。
“住手,胆大的狗贼!”霸王枪吴端赶了上来,一声断喝,人早已扑了过去。
赵飨见有人来,点了水映月的穴道,提下马去。吴端的枪已指向他的后背。
“来得好!”赵飨大喝一声,抽鞭挡开,两人厮杀起来。
马尾鞭赵飨异常骁勇,吴端至抵挡十几个回合,便坚持不住,被一鞭扫中后背,撇了枪,摔倒在地。
“许昌霸王枪,不过如此,吴端,你的死期到了!”
“赵飨!你可知道这位姑娘是谁?我死不足惜,你若动了她,管叫你鏊子山片甲不留!”
“好大的口气!她是谁?”赵飨看了水映月一眼。
“她是武当掌门水临风的女儿!识相的,赶紧放了她。”
赵飨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我当是谁?原来是水临风的女儿!吴端,你怕他,投到武当门下,老子偏不信这个邪!再说,等水临风寻来时,生米已做成熟饭,他就等着做外公吧。哈哈哈!”
“狗贼!老子和你拼了!”吴端挣扎着扑向赵飨。
“不知死活的东西!”赵飨一脚将吴端踹倒,手中的金鞭向吴端脑袋砸去。
啊呜,啊呜,啊呜!
几匹马一阵乱叫,挣脱缰绳,仓惶逃窜。有猛虎?赵飨心寒,金鞭停了下来。
怪事,大白天怎么会有大虫出现?
那声音越来越近,赵飨的两个随从两股颤颤,惊恐地望着赵飨。
赵飨突然觉得手腕发麻,金鞭掉在地上。四下看去,除了两个随从和被点穴的水映月外,并无他人。正诧异间,一人飞来,瞬间已到他的面前。
两随从早已被打翻,那人搀起水映月,为她解了穴道。水映月看清来人面孔,惊叫起来。
“弟弟!”
来人正是古石。
他们在嵩山分手后,古石始终在掂量霸王枪吴端的话。他不能让水映月受到任何伤害!回到寺内,古石给爷爷写了几句话,置于桌上,偷偷地溜了出来,追上水映月和吴端。古石怕水映月不高兴,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水映月纵马飞奔,古石便在后面紧紧追赶,他的耳朵早已听到水映月他们遭遇危险,无奈距离太远,他只得吼了起来。待看见人影后,古石信手摘下一片树叶掷了出去,打掉赵飨手中的金鞭。
赵飨见没有猛虎,来了个少年和尚,稍稍宽了心。
“你这小秃驴,竟然坏我好事,老子送你上西天!”,赵飨握起铁拳向古石当胸打来,古石也不躲避,那拳正中胸口。
赵飨一声惨叫,臂、腕、肘尽折!
赵飨见势不妙,赶紧跪下磕头。吴端哪能饶他,上去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跟随赵飨的两个人吓得大呼小叫,磕头如捣蒜一般。
吴端喝道:“今日暂且饶了你俩的狗命!回去告诉邓囝,如再不收敛些,定当踏平鏊子山!”二人连连答应,连滚带爬地逃了。
“姐姐,没事吧?弟弟来迟了。”古石关切地问道。
“弟弟,你怎么来了,不是回少林寺了吗?”
古石脸一红。
“我惦记姐姐的安全,寻思吴叔叔的话,就辞了爷爷,跟过来了。”
“小兄弟,你怎么跑得这么慢,差点害死我了!哎,刚才我以为老虎呢,你的叫声够?人的。”吴端打趣道。
“这回好了,有小兄弟在,我就不寂寞了。小姐只惦记着他的大师兄,全然不理会我,这回好了。小兄弟,你怎么学会老虎的叫声,教教我吧?”吴端一边走,一边和古石说笑着。
他们没了马,又经过刚才的一番打斗,走得很慢。才绕过一个山梁,麻烦事又来了。
十几个锦衣人挡住他们的道路。
来着不是别人,正是鏊子山山寨寨主、大当家的、荥阳大盗邓囝!
这个名震江湖的大盗,却瘦得可怜,披着花色外裳,想一条伺机而动的蟒蛇。
“是谁杀了我家兄弟?”邓囝的声音尖细如女人。
“是老子我!你便是荥阳白花蛇邓囝吧?”吴端有古石撑腰,话说得很硬气。
“哼,你也配!吴端,滚到一边去。小和尚,你师出哪门呀?”邓囝不理会吴端,径直向古石走去。
“家父古健武,祖父古铸国,在下古石。”
“哦,原来是古铸国的孙儿,怪不得这么厉害。哼,别人怕他,我邓囝可不怕他!你既伤了我二弟,就休想过这鏊子山!”言罢,邓囝亮出纤细白净的手掌向古石抓来,江湖上已有无数英雄豪杰葬身在这只皮肤细嫩的手掌下!
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妖人,令古石极度恶心,随伸出一指,劈向抓来的手掌。
四个血淋淋的指头掉在地上,邓囝面色惨白,额头上渗出汗珠。名满江湖的荥阳大盗邓囝,竟在一招之内丢了四指!吴端上去一枪穿透邓囝,奋力一挑,扔了出去。
天黑前,三人进了荥阳城。来不及打探杨青枫的下落,先找个客栈住了。
枫哥,你在哪里呀?
想到杨青枫就在荥阳城里,水映月难以入眠。
枫哥呀,你怎么会又和沐雅的妹妹一起了?你这个样子流浪江湖,多危险呀。还是回武当吧,武当山多好啊,那里有我们熟悉的路,我们一起呆过的亭子,一起坐过的山石……回去吧,我还给你弹琴,看你练剑。
水映月取了琴,独自进了客栈后面的花园,在小池中央的轩榭中弹奏起来。
春江花月夜。
琴声淙淙,情思悠长。水映月沉醉其中。
不久,有个人影飘过。
水映月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