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帆和韩亮早到了十五分钟。这个分寸，两人拿的刚刚好，既不失礼，也不倨傲，让人挑不出毛病。
朱之龙四十岁出头，身材保持的很好，带着一副无框眼睛，显得很有学识。
他笑起来，让人满面春风，李帆却感觉不自在，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韩总，没想到你也会来！看来外面传言是真的！你们两位还真有点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意味。”朱之龙通过关系，要到了李帆的手机号。
他也只邀请了李帆，却没想到韩亮做了不速客。
说起来，朱之龙邀请李帆，也是无奈。
公司现在变天了，原本朱之龙以为，石天东窗事发之后，姜振虎就算少不了一条腿，也得消停一段时间。
可谁知道，姜振虎确实忙碌了几天。
而廖凯南却消失了，还把公司全权交给姜振虎打理。
朱之龙多方打听，才知道廖凯南跑榆树村当工头了，而且在那里干的热火朝天，颇有点乐不思蜀的架势。
这下朱之龙傻眼了。
廖凯南和姜振虎不合已经小二十年。
而他和刘文强一边一个，充当起两位大佬的直系打手。
要不是中间有杨杰活稀泥，公司早变天了。
说起来，他、刘文强和石天三人同时进的公司。
当时，石天最得宠。
他和刘文强属于无名氏。
后来，也不知道石天脑子里哪个弦坏了，竟然喜欢上老大的女人。
石天渐渐的受到冷落，而他和刘文强才慢慢的冒出头。
这家公司，是廖凯南、姜振虎和杨杰联合他们当时的十多个兄弟一起组建的。
经过二十来年的发展，现在公司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
他们的兄弟有的被排挤走了；有的排挤失败，自己离去了；还有贪权的、恋钱的和好女色的，都被清理出了公司。
姜振虎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兄弟欺负女员工，可他自己却被欺负到了头上，而且容忍多年。
这让朱之龙有点看不明白。
难道是年纪大了，手软了！
朱之龙尽管有这么个想法，可也不敢尝试。
以前那个猥琐女下属的，被姜振虎亲手送进了监狱。
现在，公司领导配的都是同性秘书和助理。
当然，朱之龙对此虽然不满，但还可以忍受。
可现在公司的情景，实在让他忍不下去了。
姜振虎掌权，最高兴的是杨杰，没有人愿意天天活稀泥，听说廖凯南去了榆树村，他竟然也跟着去了几躺，要不是他手头有几个项目没完成，估计杨杰也有可能学廖凯南，待榆树村，不回来了。
朱之龙就想不明白了，那个乡下小山村，究竟有什么魅力，一下子迷住了公司里的一把手和三把手。
现在姜振虎大权在手，可以对任何人生杀予夺，可他不但没有动，还把犯了错误的石天保了出来，而且还让他当经理。
这让人跌落一地眼镜。
朱之龙暗地里骂了几声：“老乌龟！”
下面的人最会看风向。
现在朱之龙无依无靠，给廖凯南打了几个电话反应问题。廖揩南都明确指示，听从姜总吩咐。
朱之龙嘴里应是，心里却有苦难言。
他以前没少针对姜振虎，要朱之龙向姜振虎低头，还不如让他直接卷铺盖走人。
朱之龙就琢磨！
琢磨怎么让他的日子好过点。
你别说，还真让他琢磨出点东西。
那份在董事会上全权通过的调查报告。
石天虽然没走，可其他人没有石天那么好运，公司开了一大批。这几天，朱之龙忙的就是这个事情。
朱之龙想起调查报告，就想起了李帆。
朱之龙要把水搅浑，这样他的日子会过的舒坦点。
为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朱之龙邀请了李帆。
做了这么多年的人事主管，朱之龙邀请前，自然做了调查，对韩亮这个人也有所了解。
这人不好对付，这是朱之龙最直接最简单的评价。
能白手起家的人，就没一个好对付的。
朱之龙怕麻烦，所以只邀请了李帆，可没想到韩亮这么厚脸皮，跟着来了。
“朱总，在您面前，我哪当得了什么老总！您就别取笑我了！我今天来，只是给我兄弟镇镇场子，你也知道他刚毕业，经历浅，没见过大人物！听说您邀请他，昨天晚上就没睡好！”韩亮满嘴阿谀之词，然后点明了来意。
你别想忽悠我兄弟！
“韩总，李帆！坐！我今天邀请李帆，是向他道谢的！两位也知道，这林子大了，啥鸟都有！我们公司架子大，难免有疏忽的地方！要不是李帆，还不知道要被某些人蒙蔽多久呢？”朱之龙笑呵呵的说道。
“朱总，李帆他小孩子一个！懂什么！您公司这么安排，肯定是有用意的！李帆只不过一时意气，这不听说石经理已经出来了！想必石经理就没犯什么错过！肯定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利，或者石经理有意为之！这个，我层次底，揣摩不出贵公司领导的想法！”韩亮打着哈哈，准备把这事糊弄过去。
李帆在一旁羞涩的点头，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石天三天就可能出来！这就是现实！”李帆心里苦笑着，事发前，韩亮就料到了结果，可还是帮着他胡闹。
这位大哥没得说！
两人来时就有计策，李帆一切听韩亮的安排。
有问题，可以事后再商量！
“这两人配合的真是天衣无缝！”朱之龙感叹道。
通过调查，朱之龙发现，韩亮是在遇到李帆后，才真正发家的。显然李帆充当了韩亮的幕僚。
而如今李帆要出头，韩亮这么不遗余力的帮他，也值得旁人竖起大拇指夸一声，够义气。
知道再这么哈哈下去，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朱之龙收起笑脸，抛出了他的底牌：“李帆做的那份调查报告我看了，很有水平！我们公司的办公设备老化的很严重了，近期准备更换，想请李帆帮着摸下底！采购的时候，会优先照顾李帆所在的公司！当然，不会白让李帆摸底，调查费一百万！这个决议是在董事会上集体通过的！”
朱之龙的潜台词就是：石天的事我们可以不计较，但你必须帮着我们摸次底，看看公司还有没有其他漏洞！
韩亮沉默了，这事他们来时没有预料到，这个决定他不能帮着做！
一切主意都要李帆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