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往生镜突然道,“您有没有感悟到壁障松动?”
云天纵摇了摇头,她自然知道往生镜的意思。舒悫鹉琻武道每一级巅峰,想到突破到下一级,都会有壁障。只有打破壁障,才能提升。而云天纵到如今,也没有感受到突破真神境的壁障。
“奇怪了,”往生镜喃喃道,“照道理说,以帝君你的资质,应该早就能够感受到了。”确实如此,神被贬入凡尘,迟早有一天都能恢复实力,武道之路,只要灵魂不灭,即使换个肉身,迟早也能恢复全盛时期的实力,因为对道的领悟和对法则的掌握永远蕴藏于灵魂之中。当司慕尘他们修炼到伪神境巅峰,自然而然的就能感受到壁障,然突破壁障需要一定时日而已。
而云天纵到现在都没感受到壁障,显然不符合定律。若不是如此,云天纵也不会困于伪神境巅峰如此久。前世自己如何到达真神境云天纵自然清楚,只是那时候的领悟自己却丝毫不能用在这副肉身之上,还隐隐产生了排斥。
“帝君,你今世修炼的仍是无情道吗?”夸父忽然想到什么。
云天纵恍然大悟:“我今生修炼的乃是有情道,前世修炼的却是无情道,难怪对无情道的领悟却不适合如今这副身体。”曾经她无七情六欲,以无情入道,死心绝情,而今生今世她却身负情债,爱情、亲情、友情,那些她从不曾拥有的,却在今世深刻入骨。
而云天纵不知道,夸父听了却是很高兴。帝君今世修炼的是有情道,想必凡心已动,却不知道云天纵到如今仍不清楚爱情为何物。虽然心知他们爱自己,然而云天纵这般情商低的,却也是独一份,她只知自己要对他们好,却不知究竟如何回应。
可以说,云天纵这样的情商也是这万古以来的最低了,当然除了那些个傻子以外,但凡是人,总有爱欲,渴望爱与被爱,然,总是求而不得。云天纵自然知道自己弱点,心不圆满自然永远无法问鼎真神境。独独缺那一份爱情,然她从未领悟过,又如何明白?
“帝君,你可知何为爱?何为情?”往生镜问道。云天纵摇了摇头,回忆起当初与他们初见的情景。那时候,不得不说,她是带了私心的。她从来都不是圣母,从来只为自己。而这一切基于亲情。为了复仇,为了父母,她却带着各种目的去接近他们。
司慕尘,她在这个世界与她生活最久的人。因为他救了她,所以她决定救他还他一命。而且她看到了他身上的价值。他天资卓越,若是在她的调教下,必将成为这个大陆与她携手巅峰的人。而莫离澈,亦是如此。与他们的结交亦是看到了他们身上的价值,不外如是。
然她并非无情之人,他们真心待她,她亦以真心相待。只是,他们待她夹杂着所谓爱恋,于她,他们却是她生死与共的朋友。他们付出爱情,她却付出友情。而在以前,她是从来都不知晓的。
往生镜和夸父看到云天纵迷茫而略有所思的表情时,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若帝君只是个普通人,他们此时此刻也不用如此揪心。谁叫紫微帝君上辈子自绝情根,没有情根的她如何领悟爱情。往生镜在心中哀叹,他不会永远要被困在这鬼地方吧。虽然世外桃源,可又有谁希望自己真的与世隔绝?
而且爱情这东西,只有亲身经历,才能真正领悟。外人说再多,也只是徒然。
“帝君当初被女娲娘娘贬入凡间,不是历经情劫去了吗?为何帝君似乎没有记忆?”往生镜心中奇怪,女娲娘娘的安排自然是没有错的。照道理说,这一世,帝君应该情根重生才对。如今的帝君有情,却独独缺少爱情。还是说,帝君的记忆其实尚未完全恢复?
往生镜自然能窥得云天纵每一世情劫。当初,帝君是被女娲娘娘打散三魂七魄才入了凡尘。自然而然,便存在着十道情劫,三生七世。莫非,帝君记忆尚未完全苏醒?
“帝君,你可愿再重历情劫?”往生镜斟酌了一下,道。
“重历情劫?”云天纵有些不解。
“当初女娲娘娘让帝君堕入凡间,将帝君三魂七魄打散,各自去历经情劫,”那小娃娃的声音老气横秋道,“帝君虽然历遍情劫,但似乎并不记得历经情劫之事。唯今之计,只有再感受一次,帝君可愿意?”往生镜的神通能照出一个人的前世今生,自然也能清楚云天纵所历经的。然,那情伤,却是痛彻心扉,不小心反而令帝君重拾无情道。因而,往生镜也不敢贸然让云天纵尝试。
云天纵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心之圆满,便只差这情根,时不待我,她每在这桃源幻境多呆一刻,他们的危险便多一分。如今,为了他们,这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如此,帝君大人,进入冥想吧。”往生镜道。云天纵如今与自然契合,呼吸都沟通天地灵气流转,自然而然,很快便进入冥想。
而往生镜,补天石所铸,与天地同源,开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往生镜与云天纵的识海开始进行了沟通,金光越来越盛,夸父也感觉到了那无穷无尽的灵气源源不断的充斥着这个小空间,眸中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云天纵的身上六种颜色的灵气开始在运转。深紫的雷电之气,苍青的岚风之气,赤红的炎火之气,玄蓝的冰水之气,黑色的邪气,白色的灵气,统统化为了光射入往生镜里。强大的天地本源令夸父心惊,震颤。他从没想到紫微帝君的天赋高得离谱,继承了武神的四源同体和女娲的邪灵同体。怪不得,紫微帝君能够成为天界至强,怪不得紫微帝君出生时经脉堵塞,不是污浊堵塞,而是过于强大的灵气化成晶体堵塞。
而往生镜上的光芒越来越亮,最后化为了一片透明,一幅景象却在镜子里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