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没有动手,非是不愿,而是因为他发现体内真气竟提不起来了!
他的精神与真气之间联系通道就像被隔绝一般,任他如何聚气凝神,也没有作用。这是他自修习内功以来头一遭的事情,即使以心境修为之差,纵是真气耗尽,亦不曾遇过这等情况。
他不动声色,一面催发体内三婴前来救驾,一面拖延时间道:“是么?那是少爷我看错了。婠婠是吧?过来,给少爷捶捶背!”说罢翻过身,床榻柔软舒适,直赞真不错。
婠婠双手轻按床褥,飘离卧榻,落在床旁,晶莹胜玉的皮肤泛起难以形容的奇异光泽,幽幽一叹道:“少爷你勿要白费心机了。这逍遥散配制不易,百年来才凑够二两三钱,今日为你就用了一两。少爷你该庆幸才是。”
凌风一听“逍遥散”,暗忖敢情是春药不成?旋即否定这个可笑的想法,想必与什么十香软筋散类似,将真气藏于经络处使人难以提聚,只不知功效有多长时间。
“这药这般珍贵,怎么好意思浪费在我身上呢?唉!这丫头脑袋肯定给驴踢了!”
实情确是如此,他的真实武功要在婠婠之下,可因为江湖上把他的威名无限拔高,使婠婠不得不谨慎对待。
他无奈转过身来,以饱含柔情的目光看向她,轻声道:“婠婠,我在临死前能一睹你的庐山真面目么?”
若今日真的惨遭不测,来这里一趟连这绝色美人也不能见上一面岂非遗憾之极?
“庐山真面目?”婠婠俏脸上露出个可令任何男人意乱神迷的娇憨表情,好奇道。
凌风这才想起苏东坡的这首名诗还未出世,吟道: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婠婠听得微微一怔,露出深思的神色,半晌才道:“这首诗所含妙理无穷,隐隐可与武道相互印证。少爷你果然大才,奴家快要爱死你了!”忽地面露羞涩道:“若非奴家的天魔功有些特殊,必须保留纯阴之质,奴家真想将红丸交付于你哩!”
凌风好想吐一口先,将这首诗据为己有他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也不是头一回了,可这诗能与武道扯上关系,也太扯淡了吧?
天魔功咱也练过,跟是男是女没什么关系,更别说什么处不处子了,多半那是祝玉妍骗你的玩意儿。等小爷我恢复了功力,一定圈圈叉叉了你!
想到这里,心头一片火热,不禁解释道:“这是明某前年游历庐山偶作,并未想到武功。”
“好的诗篇非是自娱之作,而是公之于世后就成为所有人的财富。每个人都可以有不同的理解,原意如何,并不重要。”婠婠微作沉思,接着道:“浩瀚武道就有如那座庐山,我们芸芸众生毕生追求,却只是不停在山间徘徊。”
“或许只有爬上最高山顶,抑或跳出此山才能看清吧!以武道之外的手段来探求武道,或许是条新的坦途呢!”
说罢,向凌风郑重行了一礼道:“婠儿在此多谢少爷,他日天魔功有成,全赖少爷这首诗点醒!”
凌风有种想哭的冲动,苍天可鉴,我真的没做什么,只是盗了首诗而已。商量道:“那婠儿可否放少爷我一马呢?你看咱们这么熟,关系又这么铁……”
婠婠对他的无耻视而不见,依旧古井无波,将他身子提起,比抓只蚂蚁还容易,向门口掠去。
凌风惊道:“你要带我去哪里?”虽早知不会当下被杀,可未知的恐慌也使人不爽。
婠婠柔声道:“人家师尊想要见你哩!”
凌风心下一宽,不是见边不负那色鬼就好,不然一个不小心,那家伙嫉妒我比他长得帅,把我灭了可就亏大发了!
婠婠冲天而起,提个大人毫不费劲,在屋顶几下轻点,飞速前进。
凌风脖后衣领给她提着,十分难受,开口道:“婠儿你能否换个姿势?”
“少爷发话,奴家怎敢不从?”
婠婠出身魔门,向来推崇民主,对群众的反应意见当下采纳,小手附在他的腰间,飞掠而去。
嗅着婠婠清幽健康的体香,凌风是欲哭无泪,这样会不会得肾亏?他本意是想扒到美女背上的。
一边试着调运真气,一边想着,婠婠怎会到这里来?按理说,自己此次吞并巴陵帮也是随兴为之,几天前才做的决定。
莫非巴陵有什么宝贝不成?他回忆下,应该还有柄名刀与名剑,但决入不了阴癸派的法眼。
再说,婠婠还说阴后要见他,这又是怎样一回事?莫非阴后那老娘们儿春心动了?哎呀,这样可不好,她可是俺的便宜丈母娘呐,我这人很纯洁滴说……
胡思乱想间,他又将体内三个光长个儿、不办事儿的家伙骂个要死。他们当中能有一个发挥作用,他能落到这个任人宰割的地步?
在空中听着劲风的呼啸,不由感慨,想不到我凌风英明一世,也有为小女子所擒的时候。
报应啊!难道是阴癸派嫌我老婆太多,要保护妇女权益,替天下女子出头?
他正感慨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纷纷杂杂的人群都在看天,纷纷议论:
“会主果然不同凡想,与女子出来游玩,都不走正道。”
“是啊,会主可是天上星宿下凡,真龙天子,行事怎能与咱们这些凡夫俗子一样呢?”
“那女的姿色平平,她是怎样勾引到会主的?咱们姐妹改天得登门请教去。”
“会主会主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
凌风无语了,底下都什么人啊,八卦意识这么强烈,哪个上来救咱一把呀!
临近城门,两人终于下房,神态亲密,好似蜜里调油的情侣。沿途帮众不断参拜,同时纷纷打听,这是会主的哪房夫人,娘家是谁,改天去拜访问候一下。
出城后,洞庭湖上停泊着许多船只,原来属于巴陵帮,现在都归凌风了。
婠婠带着他登上一艘中型快速船舰,上除三个船夫外,就是十几个年轻的妩媚女子,是婠婠的师妹或师侄,大的不过十七岁,小的只有十四岁,个个饶有兴致地朝凌风上下不断打量,像要把他吃了似的。
凌风这时感谢婠婠大姐开恩为他解围,不然真可能被她们****,不,是,那自己保存多年的贞节真要毁于一旦了。
船舰开离巴陵,顺流东下。
凌风立在船尾处,瞧着风帆驶过激溅起的波纹,不禁有一种跃下江中的冲动。
只是现在真气无法凝聚,会不会一不小心给淹死?这可是个值得沉思的问题。
另外,婠婠大美人在旁微笑吟吟,虎视眈眈,能不能顺利跳下还是未知数。
此时的她换身白色长裙,去掉易容,俏脸美得可令任何人屏息,带着种纯洁无瑕的秀丽气质,横看竖看都不像会害人的妖女。
似她这等级数的美丽,凌风尚是首次得见,细看之下,那五官精致之处尤胜宋月媛、沈落雁诸女三分。所谓倾城倾国,祸水红颜,不外如是。
尤其是那双乌黑闪亮、迷茫如雾的眸子,内里似若蕴含着无尽甜蜜的梦境,期待和等候着你去找寻和发掘,任谁看上一眼,都会迷失其中。再配合上她那优美有如山川起伏的优美体态,晶莹似雪又充满张弹之力的肌肤,直教人意荡神驰。
当然,最吸引人之处就是她那一对赤着的纤足,不经意间在裙下露了出来,洁白细嫩,即管最挑剔的人,也找不到丝毫瑕疪。
凌风看了一眼后立即以无上毅力扭转过头,不敢再看第二眼,心中直叫阿弥陀佛,上帝玉帝,我忏悔,我有罪,我真的没有恋足癖,可为何小心肝仍不由自主地扑通扑通乱跳?
在婠婠的惊世媚惑下,他不得不开口转移注意力问道:“婠儿,你来巴陵有何贵干?不会就为擒我这个废人吧?”
婠婠对他翻个美丽的白眼,心知他已知晓自己身份,以一个曼妙随意的仙姿美态,婀娜转身,靠近他的身边,左手挽起乌亮的秀发,右手不知何时多了把梳子,无限温柔地梳理起来,说不尽的软柔乏力,顾影自怜。
她见凌风不敢瞧自己,不由飘出一丝笑意,旋又被伤感的神色替代了,幽幽叹道:“难道婠儿真的蒲柳之姿,粗鄙不堪,让少爷你都不屑正眼相看么?”
凌风暗叫利害,冷哼道:“有本事你给我解药,暗箭伤人算什么?我若内力仍在,就你这点媚功能诱惑得了我?”
其实媚功主要影响人的精神,与内力没有多大干系,而凌风心境修为极差,只能利用道心种魔中运转真气的法门来抵御,现在功力被封,抵抗力自然下降了。
婠婠柔声道:“少爷你神功盖世,婠儿是没本事的弱女子,自然只能施点小手段了。婠儿此来本有另一件事要做,但与少爷你相比,可以忽略不计了。”
凌风暗骂,说了等于没说。
吹了会儿江风,无聊之极,就回舱而去。
婠婠也不跟进,不愁他能逃上天去。
独自迎着清风,眼中流露出无限的迷惘与惆怅,像极了回归寰宇的仙子。
风吹云动,她的赤足终究还是踏入了红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