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跑一会儿,韩歆放慢了马速,渐渐又改为让马儿信步由缰,而且我也能察觉他搂抱我的力气也变小了,又片刻,他翻身下了马,走在马前。
其实我这个时候应该问问他究竟意欲何为的,只是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即便是在马上,我也觉我时时刻刻都能睡着。
迷迷糊糊中,韩歆的声音传来:“公主,到了再歇吧,就在前面了。”
我似乎根本没有回答他,只是听到了这么一句,就更是心安,于是就只想着要舒适睡下,然后,我就感觉到他又再次上马,用手护着我,我有了依靠,便不由自主地挨向他。
再后的事,我也是懵懵懂懂的,好似什么都知道,因为所有的响动我都能听到,但又好似一无所知,根本不知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只是当我完全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身处一木屋之中,韩歆虽然不在屋中,但是这地方却让我觉得份外怡宁。
望望窗外,这时应该已经过了午时,我不由一怔,我怎么地睡了这么长时间,赶紧起身下榻,于是理了理云鬓,这才推门出去。
我一眼便瞧见韩歆正在院中烧煮,现在已经喷香扑鼻了。他见我醒来,停下了手中的事,对我道:“公主,不再多睡会儿么?”
就我自幼时起,每日都要早早起身,要去给父皇母后请安,然后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个帝国公主,早就已经惯了。
如今虽然事出有因,可日晒三竿了依旧不起身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而且我突地意识到一个问题:我睡得那样沉,是如何到那房中的?
一想到此,我面上就起了热,可是我也想起他同样是彻夜不眠的,又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关心他,所以低下头,问:“你呢?可休息了不曾?”
这时他又开始行他的疱丁之职,淡道:“我与公主不同。”
我听后不由愣了半响,着实不知这两句话中可有任何关联。这时他已经将做好的饭菜起了锅,逐一放到院中的小桌上,招呼我过去用膳。
这些东西都是我从未曾经历过的,我甚至连起锅的样子都没有见过,所以倍感新奇,特别,想到这是韩歆专为我二人所做,心里面就多了一种很是微妙的感觉。
在他面前,我似乎有些腼腆起来了。
来至桌前,低头一看,与宫中那些穷奢极欲是截然不同,然而看来也是清爽可口。我起了一箸,顿觉异香扑鼻,所以忍不住又多食了几口,在我印象之中,似乎从来也未尝过这般可口的饭菜。末了,我问:“韩歆,这是什么菜?以后我回宫了,也叫他们做来。”
韩歆却笑了:“公主,这菜进不得宫中的,我久不回此地,那厨中是什么也没有了,所以就到附近转了转,随手采摘的一些,公主不嫌粗鄙,已是万幸了。”
听了他这话,我心中突地升起了一个疑问,讷讷地,我便说出了口:“韩歆,这宫中的东西,不一定是世上最好的么?”
韩歆想了想,却反问我:“公主心如明镜。”
我心里好似有些触动,却有一种直觉的本能,不让我再往深处想去。
可是韩歆这个时候却问我:“公主还想回京么?”
不可否认,当他开口问我的时候,我心里闪过一丝犹豫,但那也只是转瞬即逝。我是帝国的公主,当我的家国面临着危机时,我的身上,有一些推不却的责任。
所以我答:“京城我是一定要回去的,哪怕母后口谕曾令你带我远走,可是我不能。我想,母后也必不怪我。韩歆,你可依我此事么?”
我知道,没有他,我一个人是回不到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