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鸿秋仿佛并未听到,他又与韩歆客气了几句,令两旁将士从中分开,让出一条路来,客客气气地请韩歆离开了。
上一次他走的时候,我心里还充满着对他将归的期待,可是这一次,我心想,若是此生能够再不相见,也当属是上天垂怜。
无论如何,若是我身上还能有些许福泽余身的话,我会乞求上苍,今生,再是不要与他相见。
江鸿秋此刻也在目送着韩歆,等他将目光收回之时,我心里再是想好了应当如何坦然地面对,但还是止不住地一跳,不知他要如何处决于我。
他看着我,突地问:“你怕了?”
他的眼神之中高深莫测,好似一眼就能将人看穿,可是,他却叫人永远都琢磨不透他的用意,他仿佛天生具来的就是一种上位者的能力,能够洞悉他眼前人的一切。
可是,如今,我已身无长物,又有何惧,所以反问他:“檀江王以为呢?”
他轻笑出声,道:“妙,本王甚是欣赏于你,本王南征北战,最是爱才,你若愿为本王所用,有些事情,本王可以与你行个方便。”
我听了这话,电光火石之间,心思已经转了数转,皇家的男人说话,每一句都有其用意,每一步都是陷阱,稍有不甚,就会陷将下去,好的下场,落得个体无完肤,若是差些的,只怕还会来得个灰飞烟灭。
同时我明白,只要我与他商谈无果,很快的,我便会变成地上的一具尸首,人若死去,便是什么也不能做,但是我也不可能只因他随便一句就对他百般奴颜,这与我性子之中的傲性是万万不能相堪的,所以,我问:“不知檀江王何以如此看得起本宫?”
他的眼中凝中那种冰寒的笑意:“就凭你胆量及百折不挠。本王带兵打仗,最忌的就是手下士兵一无勇二无谋,而又以无勇者最为其次,战场之上,往往坏本王大事,而你,虽然谋略尚待磨练,然则一点即透,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既到如今,也无须关门闭户掩柴扉似的遮遮掩掩,不如打开天窗,将话往明里说:“还请江王爷明示。”
江鸿秋又是一笑:“呵呵,本王果然识人不差,你这胆量,果然不能小觑。就凭你,”他没有先兆地停了一停,意有所指道,“以一奴婢之身,敢冒公主之尊,即便人征俱在,却也不至变色,特别,曦瑶公主生前早已弃你不顾,你为她仍要强行出头;即便她就是到死也不认你,你也不改初衷,这不是百折不挠么?你有这般本事,若是追随本王,为本王做事,定能享尽荣华。”
这一忽儿,我倒是不知如何答他话了,这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无论我先前就再是怎么揣度,也想不到他这是所为何来,只是有一点是可以确信的,他,也在刻意地隐瞒我的身份。
他需要利用我,所以他帮助我,或许说这不是帮助,这是一种刻意的安排。
我正沉吟,可忽然被绑在一旁的红绯高叫道:“紫绫!公主当初逐你出宫而未将你处死,已是对你开了天恩,你如今要到檀江王那儿,做这万世不齿的国贼么?”
红绯点我的命为紫绫,正是依我在宫中的习惯而来,心腹使唤皆以颜色排辈,而又以丝旁缠绕,示其身份,她随口纂的一个名字,便与我的喜好相重,由她二人来扮我,是再适合不过。
而且我也明白,她是正话反说,促我,促我以紫绫的身份活下,日后再图其他。而我,终于也是定了主意,对她尖酸道:“呵呵,曾几何时,我也是一心一意对公主的,为她我也曾想万死!可她怎么待我的?红绯,如今你还倒真是提醒我了,我如今正是要效力于江王爷,做出一番凡俗女子难及的事业,要那个叶曦瑶就是在九泉之下,也要后悔今之所为!”
既然,都是在演戏,那就要演得再逼真一些,我的泪,落了下来,但是,我咯咯笑起来:“你呢,一定要长命百岁地活下去,不然,这世间就再也没人见着我的成就了,那我多寂寞呀!”
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看见她,但是这番话,我却是要叮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