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顺从,包括了你的性命、你的身子,甚至你的情感!”
檀江灭我,或许棣叶气数已尽,管辖子民的皇帝姓氏已变,但是他们依然在这辞世苟存,甚至还可以颐养天年,红绯懂得这些,所以她有能力将翠绡请入了皇陵,而我,在适当的时候,对江鸿秋顺从,所以,我能与母后见面,还免了母后和皇弟将受的观斩台之辱!
我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
我的心里,涌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是一种皇家与生俱来的,争夺江山为我享的感觉,从前的我,锦衣华食,如今梦碎河山,这种由父皇传与的血液,便不期然的沸腾起来。
只是,性命、身子,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宝贵的了。
这情感,我还能有什么情感?
杨妃在这场江山的博弈之中,我们叶氏失去了全部,而她可以全心而退,她凭的又是什么?
表哥的莫名失踪,韩歆的处心积虑,还有江鸿秋若即若离,再加上一个素未谋面的江鸿煜,我,又将何去何从?
可是,母亲却没有再多的时间教我了。
因为门外,已经响起了催促之声:“表小姐,魏王在外面催呢,您快回吧!”
母后听了这称呼,忽地问我:“表小姐,你么?江鸿秋的?”
我连忙点头,想对母亲做一些解释,可是她止了我:“很好。江鸿秋,远比我想得要更聪明,你跟着他,或许――”
母后还要再说下去,可是门外显然已经等之不及,有一二十个婢子闯了进来――原本我与母后都是他的阶下囚了,这棣叶的宫殿之内,还有什么地方是她们来不得的呢?
所以我也不愤怒,只是,我很是遗憾,我再无法聆听母后的教诲了。于是就不由得深深懊悔起来,为何早先可以无拘无束地在她身边之时,我与她就无有这样的深谈呢?
我再是不能与她相见,而那些婢子显然是我再不听便要将我驾出去的模样。
当此时刻,我别无选择,于是就朝母后跪下,慎重向她行了八拜九叩之礼。
我的心在泣血,这是死别。
母后凤仪万千,静静地受了。
旁边那些气焰嚣张的婢子,这个时候也安静下来。
皇族的浩然天地之气,全然地表现出来。
最后,当我起身之时,母后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若是无可顺从,便从自己的心,那也是一种顺从。”
母后没有再唤我瑶光,我想,她心底也记下了我的身份――檀江魏王江鸿秋的表妹,而她本就是棣叶的皇后,任何人对她的八拜九叩,她都受得。
只是我,连母后都不再认我是叶曦瑶了,心里,有了无法抹去的悲哀。
想起我的皇弟叶曦璩,我问:“三皇子在哪儿?表哥曾答应我的。”
一个婢子却冷冷地答我:“魏王给了表小姐太多时间,如今还过了不少,请表小姐好自为之。”
我还想说什么,母后却开口了:“去吧,你的心意我已尽晓,将来我见了璩儿,会与也说。”
“还请表小姐快些,魏王已经等不及了。”一边说,一边还真要将我驾出去。
我敌不过她们,只得亦步亦趋往外走,刚刚才离开母后所在房间没几步,就听到一片哭声:
“娘娘晏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