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浮现出昨日的桩桩件件,唯只有此事才最是可疑。可是那云菁茶的味道极为独特,我是熟悉的,何况我是将那茶喝下腹中,怎么的偏偏会在手上染香,所以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看来不是有毒的模样,这让我稍稍放了些心。从前我学过的一些药理,此时也派上了一些用场,遂写了几味药来,叫可琴帮我寻来,浸泡以用。
而且,我还特地嘱了可琴,切记要绕开江鸿秋,不论这事情的起因如何,我总觉得,与那莫雨澜是脱不了干系的。
其实我也知道,可琴本就是江鸿秋的人,瞒他与否,其实根本并不重要,我这样多此一举的行为,不过是出于我的某种考虑罢了。
可琴很快就将药找了来,我令可琴到灶间先煮过一道,沥了一次后,才兑在水中,用以浸泡。
到了此刻,我不禁有些欣幸,今日正是十五之期,原本应是江鸿秋考我书意的日子,若不是莫雨澜的到来,将他牢牢缠住,我哪里能够找出时机来将这香味以药去除?
不过我却总是在想,我究竟,是在何处染了这香?
这香无毒。
水也没有变色,多时之后,我觉得香味已经逐渐淡去,这才放了心。
午后,王太妃沈宜月身旁的婢子锦心来宣知,说是今日澜小姐来此,叫我同桌用膳,我应下了,遂梳洗一番,金雀下红妆面,钿筐宝钗垂香玉,身着越罗春水绿,藕丝色染秋色尽,只是略作打扮,镜中佳人国色天香。
若依着这见长辈之礼,若是妇容不修,病色不掩,哪得能见太妃金尊之面。
莫雨澜早就来到,坐在王太妃下首说笑,王太妃显然兴致正高,未见我来,还是莫雨澜见到,与王太妃低语了几句,她才注意到我,招呼道:“晚思,进来吧,门口站着做什么呢?”
我应了一声,进门来,寻了一个偏下首的位置坐下,王太妃问:“我听说澜儿说你身子有病,好些了么?”
我立即起身,恭敬答道:“是,有劳太妃娘娘关心,已是大好了。”
王太妃淡淡答道:“幸是好了,不然说有人说我魏王府待客不周,冷落了你,秋儿面子上挂不住。”
是的,我在这里是客,可是这话中之刺,我却只能将之无视。
莫雨澜听王太妃这样说,接口道:“姨母,这外人哪里会知道魏王府中这区区小事,除非是有人外传了叫人知晓,可我们这里谁又会如此无聊呢?你说是吧,晚姐姐?”
我哪里会听不出她的意思,可时势造人,所以也只顺着势:“妹妹说得极是,王府守卫森严,莫说是出去,只怕进来一只生蝇,也是难的。”
我分明的看见莫雨澜脸上神色一变,可突然地,王太妃却生了气:“澜儿,你莫要忘了,你父位极人臣,你亲姐姐在宫中又是贵妃之身,怎么甘居人后?伏低自小,也不叫人看了笑话。”
这里没有旁人,唯一的外人,也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