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满心想着，要成全莫雨澜与江鸿秋的好事么？怎么因这提议是从我口中出的，就变得如此荒谬不堪了呢？
不知道莫雨澜是不是也有感触，所以，一直被王太妃吓坏了的她，这时才站了出来：“姨母，算了。秋哥哥心里还是能有我，澜儿很高兴了。”
她话中说得高兴，可是，我明明见到，她双眸之中已见水光。
凭我的直觉，我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概因方才江鸿秋已经有所明示，他最是厌恶女子争宠的模样，这种厌恶甚至对着王太妃也能令他直言不讳，莫雨澜与他相处经年，断断不会不晓其中道理，所以这时做出一个贤惠的模样，也算是能够应变了。
只是，有些地方，她还做得太浅，就如现在我回想起当年我对杨妃做的那件自鸣得意，却令我到皇觉寺中独处了七个月的事时，也只觉得太过轻显。
“澜儿，这怎么能算？姨母答应过你的，不能不作数。”王太妃安慰莫雨澜，然后，她立直了声，对江鸿秋道，“我会进宫面圣，请圣上赐婚于你，时间便定在立秋之时的元石宴上。澜儿，你只要欢欢喜喜地作我魏王府的王妃就是了。”
“姨母――”莫雨澜先是看了江鸿秋一眼，然后才如小鹿一般，羞羞地唤了一声，然后，低下了头。
“宴无好宴，好好地就叫这野胡给毁了，澜儿，你随本宫来，本宫领你进宫，求圣上赐婚。”
虽然莫雨澜步子显得还是有些沉慢，可是，毕竟很快地，她就去到了王太妃的身边，将太妃搀着，很快，二人离了此地。
我向他请辞，我清楚地记得王太妃不愿我在这魏王府中再次出现，我心想，这世间之大，定然会有我容身的地方，而且我答应替江鸿秋所做的事尚未完成，所以他定然不可能任我就此而去。
江鸿秋却在正座上坐下：“瑶瑶，便是请辞，你也不急在此刻，何不如此良辰美景，你我共饮一番？”
说完，他一挥手，左右婢子全都下去，单只剩得我和江鸿秋在。
他不说话，自斟了一杯喝下，然后又是一杯，三杯过后，他抬起双眼来看着我：“瑶瑶，你身上的香味，只怕令见过她的人，都能想起她的存在。”
我知道这个“她”是谁，应该是从前的纳兰明妃无疑，我对她所知不多，仅知她是我棣叶出生的女子，也是先王所钟爱的正妃。
“知道她存在的人，很多都已经死了，先王、先皇、我――那个应该尊称他一声外祖父的太子傅。甚至于，你的父皇。”
“可为什么我没有见过她呢？”其实，我虽然是一个活在他面前的人，可是，我却在众人的心目之中却早已死去。
她，是否如我初次嗅到自己身上那香味之时，第一感觉的那样，她，是一个从地狱而来的索命艳鬼？
“可我还活着。当今圣上，也活着。”
江鸿秋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继续地自顾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