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在下信过姑娘便是。女子闺阁之处,在下也当循礼。”
我面上不动声色,然则心底却在冷笑,他若真有此心,哪会带着人日落之后上我门来?只怕是为我镇定所迷惑,不知所以,故而讲这种下台阶的话吧?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也算是退了出去,我唤可琴替我准备,想要就寝了。
我看她一直有话要讲,却是闷着,瞧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也难受,便开口问她:“可琴,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表小姐……”她停下手中的活,在我面前低顺下来,已经完全是我心腹的模样:“您变了。”
“是么?我可不觉得呢。”
我低头,却是带着泪意的笑,我,能不变么?
我道:“睡了吧,明日还不知如何呢。”
她言:“表小姐,您不怪我么?将他们引了来。”
我轻摇螓首:“怎么能呢?这是魏王之意么?”
“嗯。”她答了我,然后又有些怯怯地问,“那您心里会不会暗责魏王呢?”
“不会,”我继续答她,“这是魏王的安排,而很早的时候,我就应承过他,无论他要我做什么,我都会一一照办的,如今我又怎能,出尔反尔呢?”
“啊,是我错会表小姐了,若您信着可琴,就接受可琴的道歉吧,您好好歇息,婢子不打扰了。”说罢,她鞠了一躬,轻退出去。
很安静的夜,在睡前,我这样想。
第二日洗漱完毕之后,我出了门,早起的晨光虽然不太耀眼,但是依旧不能直视,我遮目远望,四围也是静静悄悄,不知昨夜那些硬闯我宅的人,现下究竟埋伏在哪里,但是我想,我的出现,无疑让他们吃了一剂定心丸。
卢太医照旧在他常来的那个时辰来了,今晨他仍是背着他那个巨大的药箱,见到我在门口迎他,面上显然地露出喜色来,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我在这里是逆光而立,借着这个故,我缓缓地低下了螓首。
虽然是江鸿秋暗许的,我已经在心里既定了我出卖他人的事实,这样的我,是我自己并不熟悉的,所以我不想让我的眼睛,看到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切。
那几人如我预期一般地出现,昨日决定相信我的那个人,则把刀架在了我的颈上,虽然受制,但是我仍然一脸抱歉地望着他,卢太医忿忿对我:“你――”
话未出口,他腹上就受了重击,于是未有将话说话,可琴“听”到了屋外的动静,见到外面这般阵仗,惊呼一声:“怎么?”
将刀架在我颈上的那人,恶狠狠道:“若想活命,就给我住口!”
“你们是……我家中还有些余资,让我去拿给你们,莫要伤害我家表小姐,她现在身上染着病,惊不得吓的。”
“你这小妮子,你家主子犯事了,再多说一句,连你也一并带走!”这人见我自刀在颈上之后,一丝抵抗也没有,所以这时他撤了刀,回身指向可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