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以后,餐厅里,在柔和的灯光下,王淳夹在二哥一家三口之中,围坐在椭圆形的餐桌旁,面对丰盛的四菜一汤,王淳索然无味。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蹩脚的小丑,更像一个落单的丑小鸭。
二哥一直抿着嘴笑,臭小子杰克依偎在墨兰雪的身旁,一直往墨兰雪的盘子里夹菜,二哥更是殷勤,频频往墨兰雪的杯子里倒果汁,他们爷俩简直把墨兰雪当女皇了,他们就当他王淳不存在一样。
再看墨兰雪呢,倒像那么回事,不时拽过纸巾,给杰克擦擦手,一会儿,又给杰克添汤,她做得蛮自然的,她就像这里的女主人,对二哥投过去暧昧的眸光,不再翻白眼了,双眼之中那隐隐约约的敌意淡去了不少啊。
也许是二哥亲自下厨,在墨兰雪的心里,又增加了不少好感?刚才他们两个人在厨房,配合默契?中西合璧的菜肴,一点也不合他王淳的口味。王淳闷闷不乐地往嘴里塞着菜叶。
马海青精湛的厨艺,让墨兰雪对其刮目相看,一个极品男人能亲自下厨,操厨铲,好像比登天还难。王成凯那个家伙,也就会弄快餐面而已。
“阿墨,老爸的手艺怎么样?”杰克鼓着腮帮子,啃着羊排,还不忘替老爸说好话。
墨兰雪轻轻擦拭着杰克嘴边的肉汁,淡声地应付道:“还好,不过我不习惯西餐,还是喜欢稀粥,青菜。”
马海青放下手中的叉子,借机插话:“也许我年少的时候,就去法国了,一直在吃西餐,我做的东西,都是这样,中西合璧的,呵呵,杰克倒是挺喜欢吃的。”
“二哥,不会每天你回来亲自下厨,给杰克弄晚饭吧?”王淳也出面替二哥说上一句。现在成功的男人,不仅仅是事业有成,还要做一个居家男人,才能博得女人的青睐呢。
“只要杰克回来,我尽量推托应酬,尽量陪杰克。也不能总去酒店吃吧?”马海青瞄了一眼墨兰雪,明着是对王淳说的,其实他是说给墨兰雪听的。
“阿墨,你的中餐一定是正宗的。”杰克试探地进攻,如果爸爸真要娶了阿墨,他最关心的是阿墨的厨艺,能不能做自己的御用的厨娘啊!千万不要像老妈,对付了事,让保姆做饭,要不去酒店,在哪儿吃饭,也不如在家吃啊。
唉,如果能天天像现在这样,该有多好啊!阿墨,真不错!她越来越像妈妈了,她的眼睛,太像你记忆之中的妈妈了。对了,那个词,是什么爱来着?哦,慈爱!
“小乖,阿墨的手艺,只能算是喂饱肚子,一般都是就地取材,囫囵做。受用不受看的那种。”墨兰雪自嘲一番,刚才她跟在马海青的身后,才知道,做饭有那么多讲究,橱柜里,那一排排的,都是各种调料,冰箱冷藏室里,除了奶制品以外,几乎都是中西餐的调料。
马海青用欣赏的眸光,盯着墨兰雪绯红的脸,调侃一句:“呵呵,其实,家家都如此的,谁也不能像电视演的那样,满桌子的菜吧?”
墨兰雪张开嘴,还没等话出口,碗边的手机,喊叫起来:“灰太狼来了,快接电话吧?”
“呵呵,幼稚的铃声。”王淳听到【灰太狼】三个字,捂住嘴,忍住没笑出声,嘀咕一句。
墨兰雪摸到手机,反驳一句:“你说得对,设置铃声的人,就是一个幼稚的人。”悦鸣乱点鸳鸯,不幼稚,又是什么呢?
墨兰雪打开手机,躲到厨房凉台上接电话,悄声地询问:“妈,你有事吗?”按理说这个时间,老妈很少打电话的呀!
“阿墨,怎么没事,妈妈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墨兰雪眉头皱皱,太阳从西边升起了?妈妈说话的声音异常的温柔,好像多少年,你都没听到妈妈柔声细语了?唉,哪一次她和妈妈的谈话都是以不愉快结束的呢?哪一次妈妈不是以【养你那么多年了,收尾的呢?】
墨兰雪冷声地回过去:“这么多年,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没事,你哪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呢?妈,我不是告诉你了,不要告诉王成凯妈妈,我的手机号吗?”
“谁让你没告诉我,你有了未婚夫的?当妈的,不是不想你落单吗?”妈妈怨声载道,反而埋怨墨兰雪。
嗯?未婚夫?墨兰雪蒙了,抬眸,她才想起来,你不是在马海青的家吗?哼,都是那该死的报纸。唉,消息传得太快呀!一天的功夫,都传到新疆去了?妈妈不会管你要钱,给哥哥买房子吧?
“妈,你没说梦话吧?哪来的未婚夫?”墨兰雪立刻反驳,妈妈怎么那么着急着急嫁出去呢?难道就不想想女儿的幸福吗?
“阿墨,这就是你不对了,报纸都满天飞了,还瞒着妈妈?”妈妈仅存的一点耐心没有了,她的声音立刻变调了。
“老妈,那纯属是意外,你女儿没有那么幸运,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婚了。”墨兰雪打消妈妈的痴心妄想。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杰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边,冲墨兰雪呲牙笑笑。
“阿墨呀,老妈以前是冷落了你,那还不是因为你爸爸,总骂我。。。。。”老妈竟然把责任都推到爸爸的身上了。唉,真是冤枉了爸爸,这么多年,你身在异乡,爸爸的问候无时不在呢?爸爸对你的关爱,超过了同学们的父亲,这一点,让墨兰雪感到一点欣慰。
“妈,如果没什么大事,以后再说,我在外面不方便。”墨兰雪见到小乖,就不想再和妈妈周旋了,怎么说,也不能让外人听到你的家事啊!而且都是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真怕外人笑话你。
“阿墨呀,嫂子,再求你最后一次,那套房子,我们就差二十万元,贷款挺费劲的,如果他,手头宽裕一点,就先借给我们一年半载的,等我和你哥把旧房卖掉了,就还给你们。”墨兰雪刚要关机,嫂子连珠炮的声音飘到耳朵里。
“呵呵,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他是谁?”墨兰雪转过身去,她不想让小乖看到自己愤怒的神态。唉,墨兰雪心中涌起一丝悲戚,这就是你的亲人吗?每一次长途,三句话不离一个字【钱】!
墨兰雪依靠在凉台门边,伸出右手,用力拍打着窗框,果然又是嫂子,商英,这个贪婪的家伙,怂恿妈妈给你打电话,果然又是房子。二十万?怎么从她的嘴里冒出来,就像是二块钱那么轻飘飘的呢?
商英有点不适应墨兰雪的冷嘲热讽,语无伦次:“阿墨,你,你怎么那么不近人情呢?毕竟。。。”
墨兰雪掐着腰,忘记了她身在何处,大嚷道:“嫂子,想住大房子,你自己想办法吧,我无能为力。”
“阿墨,你过河拆桥啊,怎么说,父母养你这么大,你也应该回报一下吧?忘恩负义。”
混蛋!商英竟然学妈妈那一套,墨兰雪感觉一股热气涌到脑门上,她挥舞着右手,大嚷道:“父母养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怎么轮到你说三道四的?别说我没有,就是有,我也不会再借给你们一分钱了,我已经被你们榨干了。”
“呵呵,你被榨干了,那没关系啊!你不是傍大款了吗?他替你偿还父母的养育费啊!”商英竟然不知廉耻,威逼你,养育费?
墨兰雪眉头紧蹙,她大喊道:“你,你算老几,竟敢来教训我,你还懂得养育之恩?那就不要总逼父母,伸手向他们要钱,满足你的啊!拜托了,别再给我来电话。”
“妈,你快说两句啊,看你养的白眼狼,哼,养一条狗,哼,比养捡来的孩子强,狗还懂得给主人看家呢,没娘养的孩子,就是四六不懂。”
手机里,传出来商英的话,墨兰雪的手微微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流淌下来,捡来的孩子?墨兰雪缓缓地蹲下来,浑身无力?难道你真是捡来的孩子?
手机里,传出妈妈的乞求的声音:“阿墨呀,妈妈最后求你一次,你就帮帮你小志吧?怎么说他也是你侄子啊!怎么说小志也是我们墨家的根啊!”
“你说明白了,谁是捡来的孩子?你们说清楚了?”墨兰雪大声吼道,她忘记了身在何处,她的心在隐隐作痛,怪不得商英对你肆无忌惮,因为她知道你不是墨家的血脉,只是一个外人,她明目张胆地向你索要钱财,原来是妈妈默许的,妈妈在向你索要抚养费。妈妈要让懂得感恩,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啊,你们说清楚了,谁是白眼狼?”墨兰雪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杰克推开门,跑进来,脸上露出恐惧,他悄悄地走到墨兰雪的身边,紧紧地搂住墨兰雪的脖子。伸出小手,轻轻擦拭着泪水,手机里传出来,女人的哭喊声,男人打骂的声。
“啊,墨俊来,你敢打我,你的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哼,我就是让阿墨知道她是捡来的孩子,我就是让她下地狱,省着你总惦记她,我就是让她知道,她是没娘养的,哼,谁让你总宠着她。”
“俊来,别打她了,怎么说我们才是一家人啊,她不也是为了小艾能上好学校吗?”妈妈的劝慰的声音,传到墨兰雪的耳朵里,她再也支撑不住,黯然地失色,坐在地上了。
“啊,老头子,你敢打我!”妈妈的惊叫的声音传到墨兰雪的耳朵里,她的手机滑落到地上了,杰克拾起手机,再一次放到墨兰雪的耳边。
“老太婆,当年,你跪着求我,怎么对天发誓的,你说呀!”爸爸的吼声,震耳欲聋,原来你真是捡来的孩子,怪不得爸爸非要你来上海,他是为你能寻找到亲生父母?
“雪儿,雪儿,听爸爸的,她们娘俩说得都是瞎话,你别信。”爸爸大声喊着墨兰雪的乳名,墨兰雪捂住嘴,摇晃着头,双眸渐渐失去光泽,昏晕过去了。手里传出爸爸焦急的喊声:“雪儿。。。。。。”
杰克拿着手机,跑到客厅,大喊道:“爸爸,快来呀,阿墨晕过去了。”
马海青和王淳相继跑过来,马海青抱起墨兰雪,用力掐人中,大声呼喊:“雪兰,雪兰。。。。。。”
“杰克,怎么回事啊?”王淳悄声问杰克,杰克把手机递给王淳,手机传出“嘟嘟”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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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榆木抱歉,修改一章,先传上来了。丢失稿子,对榆木来说,真是一件倒霉的事情。以前,发生过一次的!也许是天意?呵呵,重新码字,有很多情节全凭回忆,却完全不同了。按着提纲的顺序重新来过,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期盼亲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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