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然输血以后,轻轻地走到病房门前,听到门里妈妈低泣的声音,心中莫名的惆怅,唉,方逸然长叹一口气,三十年没有见到女儿,没想到啊,第一次见面,竟然在医院,姐姐还是从手术台上下来了,流了那么多血,妈妈能不伤心吗?
方逸然轻轻地推开病房门,悄然走到妈妈的身旁,蹲在姐姐的病床前,望着姐姐,喃喃低语劝慰妈妈:“妈,见到姐姐,高兴才是啊!”
梅吟雪止住哭声,回眸盯着儿子的脸,拽过方逸然的胳膊,心痛地问:“逸然,过来,让妈看看,疼吗?”
梅吟雪太紧张了,方逸然刻意地笑了,唉,能不疼吗?主要晕针,从小到大,也没有扎过几次针啊,一下子抽取400CC血,汗都下来了,他是喝了一大瓶可乐,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调整了一下,才回来的,妈妈够伤心的了,他怎么能让妈妈再担心呢?
方逸然搂住妈妈的肩头,调皮地解释:“妈,放手,多不好意思,我是男人,输一点血算什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让人笑话。”
梅吟雪挽起方逸然的左胳膊的衣服袖子,紫青的针眼,她的泪水不争气地流淌下来,她低声啜泣道:“逸然,都怪妈妈不好,让你受苦了,从小,你也没打过几次针啊!唉,如果妈妈坚持一下,不听他们的话,雪儿也不至于再次出事啊!逸然,你也不用抽血啊!”
方逸然淡淡地笑了,他扶住妈妈坐到沙发上,哄劝道:“老妈,怎么能怪你呢,都怪我大意了,没想到艾薇得寸进尺。”唉,真的,姐姐又遭受伤害,完全怪你心慈手软了,没想到,给予艾薇警告以后,她竟然不在乎,是不是以为你方逸然是泥捏的,好欺负?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女人敢挑战他的极限呢?
梅吟雪反握住方逸然的手,轻轻拍着,劝解道:“逸然,和平分手吧!都怨妈妈,被艾薇蒙蔽了,以为她是善良的女孩呢,唉,说来说去,起因都是妈妈的错。唉,逸然,你和逸枫的婚姻,有你们自己做主吧!”
“老妈,你不是坚持夫唱妇随吗?”方逸然不得不为了老爸试探一下妈妈的想法,如果父母这把年纪离婚了,以后他们两个人晚年怎么办啊!
梅吟雪双眸黯淡下来,她唉声叹气道:“唉,都是妈不好,当年如果坚持不嫁,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多罗乱的事情啊。你爸爸是无辜的,他怎么做都是有道理的。”唉,梅吟雪只是气,二十多年夫妻了,方浩还不能理解她的心。她梅吟雪什么都可以不要,但她不能再失去女儿了。难道她和女儿相认了,就抛弃你吗?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跟一个小孩子那么幼稚呢?二十多年夫妻了,岂能说分手,就能分手呢?
方逸然妒忌了,他没好气地问:“老妈,龙啸有那么好,值得你这么多年,还想着他?”
梅吟雪缓缓地站起来,款款踱步来到窗前,仰望夜空,心绪烦乱,龙啸桀骜不逊的神态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如果他懂得低眉,懂得妥协,懂得迂回,他怎么死在监狱呢?
梅吟雪低叹道:“唉,逸然,你怎么能懂妈妈的心呢?不是龙啸有多么好,他和你爸爸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比起来,还是你爸爸优秀,但爱,和一切都无关,爱是纯净的,爱不含任何杂质,我们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是我一生的遗憾。到底发生了,我只是听别人说,对我来说一直是迷,只要到地下,亲自问他了。”
方逸然后悔了,又勾起妈妈悲伤的记忆力,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妈妈的身旁,紧紧地抱住妈妈,柔声地安慰道:“妈妈,姐姐找到了,你就不用那么自责了。”
梅吟雪回眸望着懂事的儿子,她拍拍儿子的肩头,感慨道:“是啊,雪儿找到了,我的心稳下来,即使现在我走了,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想想,这些年,我一直为方家考虑,为你们考虑得很多,从今以后,我要为我自己活着了。”
梅吟雪缓缓地站在病床前,望着昏睡之中的墨兰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儿女双全,你还有什么奢望呢?只要孩子们都平安,梅吟雪,你还有什么不能放弃的呢?
“老妈,你不会真要和爸爸分手吧?”方逸然脱口而出,作为长子,他过早地懂事了,为了博得父母的笑容,从小到大,他做了许多他并不喜欢做的事情。为了不让妈妈伤心,他亲近姐姐,贿赂奶奶,为了不让父母伤和气,他在父母两面周旋着,他不想,不想失去和睦的家。也许没有人相信,他方逸然,快三十的人了真的没有安全感,他真的怕失去亲情。
梅吟雪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墨兰雪的手,叹气道:“唉,老夫老妻了,怎么轻易分手呢?再说了,你爸爸做得够好的了,只要他,你们方家做事不超过我的底线,我不会提出离婚的,但我绝不怕离开方氏。五十多岁了,还有什么指望呢?一切都是过眼烟云,我什么都不想争,你和逸枫长大了,想要在方氏有一席之地,靠你们自己吧。”
老太太威胁你的那些话,真让她感到寒心,但她也懒得和老人计较什么了,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那点事,方氏继承人吗?如果你怎么,怎么的,就会影响到逸然的前途。唉,梅吟雪望着懂事的逸然,心暖暖的,逸然真贴心,他比方浩强多了,他总能想到你的心里,你还有什么担忧的呢?你还怕什么呢?
方逸然搬一张椅子,坐在病床前,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姐姐的额头,宠爱的眸光,浓浓地投向墨兰雪,姐姐回来了,妈妈的夙愿了了,以后他们一家五口人了,和乐融融才是啊!他低声劝解道:“老妈,爸爸的心,你还不了解?他也是被奶奶逼得,你别生气了。”
梅吟雪放下女儿的手,柔声地说:“逸然,我能理解,奶奶不为别的,就怕面子过不去。当年的事情,唉,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以后你和逸枫靠你们自己吧。”
噢,方逸然明白了,原来妈妈迟迟不见姐姐,原来如此啊!她在替他们哥俩着想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妈妈牵挂她的孩子啊!妈妈失去女儿三十年了,以后让妈妈的牵挂多一点在姐姐身上吧!你们哥俩,千万不能再让老妈操心了。他抬眸眺望妈妈的背影。。。。。。
妈妈蹒跚地走进卫生间,接一盆热水,走出来,方逸然腾地站起来,接过洗手盆,放到凳子上,妈妈又走进卫生间,手里拿着一条手巾,蹒跚地走到床前,弯腰,把白色毛巾放到水盆里,浸湿了,扭干了,她弯腰,用毛巾擦拭着墨兰雪的脸、胳膊、手,一点点擦拭着,低声絮叨着:“雪儿,你都三十多岁了,妈妈才找到你,妈妈欠你的太多了,妈妈一点点补偿好不好?雪儿呀,你不要怪妈妈呀!妈妈,不是称职的妈妈,妈妈让你承受了本不该你承受的事情,原谅妈妈,好不好呀!”
瞬间,方逸然的眼睛里涌出泪水来,他哽咽地说:“妈,我和逸枫进方氏也好,不进也没什么,我和逸枫还有我们自己的打算,您不要再为我们的未来操心了。”
梅吟雪听到儿子的心里话,她慈爱地眸光扫过方逸然,淡淡地笑了,儿子终于懂事了,明白你的心思了。她把手巾递到逸然的手里,坐在床边,望着墨兰雪,却对逸然说:“逸然呀,自己创业更好,在资金上,妈妈也会倾其所有的,只要你们三个人平平安安的,妈妈就放心了。”
“呵呵,还是老妈贴心。”方逸然端着洗手盆,站在床前,仔细端详妈妈,妈妈满头秀发之中又出现了几缕白发了。没有姐姐的消息,那是没有头绪的思念,也就没有过多的期盼;有了女儿的消息,却不能名正言顺地相认,最近妈妈好像老了几岁。
望着方逸然的背影,梅吟雪叮嘱一句:“逸然呀,那个艾薇,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动作太大了,给她一个教训就行了。”只要雪儿没事,不要和不相干的人再有丝毫瓜葛了。
“唉,艾薇野心太重了,她不想放手啊。”方逸然摇摇头,现在他说了也不算,凭着他对马海青的了解,他想罢手,马海青也不会同意的。艾薇撞在枪口上了,咎由自取。
“嗯。。。嗯。。。妈妈,妈妈。。。。。。”墨兰雪昏睡之中,突然低声呢喃着【妈妈】方逸然站在门口,眺望床头妈妈,母女神韵太像了。方逸然的心里泛起涟漪,冥冥之中,母女有感应,姐姐一定知道妈妈在她的身边呢。
像是在梦中,墨兰雪见到妈妈了,慈目面善,绿色小衫 她一直依偎在床前,袅声萦绕在耳边,那个声音是逸然还是逸枫?看不清他啊,逸枫的声音没有那么稳重,是逸然?他们都来到你身边了?你在哪儿呢?墨兰雪费尽力气睁眼睛,却睁不开,幽暗的房间,怎么不点灯呢?
“在,妈妈在这儿呢!”梅吟雪激动地低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雪儿,雪儿。。。。。。”
方逸然几步就串到床前,弯腰盯着墨兰雪的眼睛,低声呼唤着:“姐,姐醒醒啊,我是逸然。”
方逸然望着墨兰雪脚上那瓶点滴快点完了,他按下了呼唤铃,一名小护士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又换了一瓶点滴,梅吟雪焦急地望着双眸紧闭的女儿,急促地询问:“护士,病人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怎么也得一两个小时吧?”小护士抬腕看看手表,冷漠地回答一句,转身就走出病房了。
“哦,那我女儿的胃。。。。。。”梅吟雪的话说到一半,人家都走出去了。梅吟雪摇摇头,唉,什么态度呀!他们家就没有病人吗?一个个怎么都冷冰冰的呢?雪儿还住在VIP病房呢,要是住在普外,岂不是他们的态度更恶劣了?唉,真是应了那句,有什么,千万不要有病,花钱买遭罪啊!
方逸然摇摇头,笑着解释:“妈,我已经向大夫咨询了,没事了,以后注意一点就是了,慢慢能养好的。”
梅吟雪摇摇头,无奈地笑了,只要儿女平安,今生无所求了。嗯?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接着门外传来几个人的说话声,好像是那个女保镖佳佳的声音?方逸然腾地站起来,指指门,他推门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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