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任他,她也不肯依赖他,他的怀抱没法让她安定下来,她随时都在警惕着她和他说话,最放松的时候也要紧紧盯着他的脸色,注意着他最细微的变化,她小心翼翼的回避着所有可能让他犯忌的事,她的本性大胆而妄为,可在他面前,她除了谨慎,还是谨慎她对他,时时刻刻如履薄冰,生怕做错了什么,惹怒了他。
他发现自己至于她,更像一个老板,而她只是他的一个雇员,她从来不肯让他走进她的心里去,她固执而顽强的守护着她的那颗心。
她不吵,不闹,不会吃醋,总是安安静静的笑看着他,曾经他为此轻松过,愉快过,可是现在他只是失落,因为她不爱他,即使他为她付出再多,她都不爱他。
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看到他的心?明白他的心?让她肯放松下来,安定下来,能对他放下那些戒备,能和他去商量她所不安的事?让她知道,在他的怀里,她想怎么胆大妄为,他都愿意纵着她,就像现在这样,她骂着他的妻子,但是他愿意护着的只是她。
可是,他护着她,她也不在乎,她笑着说,这是你们的家务事。
家务事?两年了,她还不知道吗?她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两年来,他几乎日日夜宿她的别墅,他已经把她所在的地方当成家了,为何她就是看不清,或是她早已看清,只是不愿意在乎。
他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恩客,一个付出金钱买来她身体的恩客。
他用错了方法,所以现在即使他将整颗心送到她的面前,她都不会看一眼。
今天,他将她带到这里,何尝不是最后的试探,他在试探,她是不是真的从来都不在乎他,还是她心里残留着别人的影子,可是结果……
安沫的手,紧握了起来,冒出青色的筋脉,苦像一只冰冷的手将他的内脏揪紧翻绞。
而一旁的姜然,也同样痛苦的呼不出气来,他的天使娃娃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变成了一个不会笑的木头娃娃。
思恋的笑容,看在姜然的眼里,说不出的虚假,说不出的飘渺,甚至是绝望,那个纯净如水,干净地不含任何杂质的女孩,怎么变成了这样?
不,不……
他的天使不该是这样,他不能容忍他的天使在这样下去。
是他的错,是他的错!
思恋,不管你失忆了,还是遗忘了我,我会带着你离开,今天的然哥哥,再不是那个没用的男孩了,今天的然哥哥可以带你走遍天涯海角。
思恋,等着我!
思恋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该走向哪儿,也不知道哪儿是她该去的地方,就这样随意的走着。
那个男人一定很得意吧,让她暴露在他的妻子眼下,活生生的羞辱着,难道这就是他要的吗?他让别人亲眼目睹她的无耻,这是他想要的吗?
天不知不觉黑暗了下来,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她苍白失神的面容,在雷电交加的夜晚显得异常柔弱。
垂下头,她无声地哭泣起来,她的世界一片黑暗,何时才能到达黑暗的尽头。
晶莹的泪珠,沿着那哭红的脸,一滴又一滴的往下淌着,和漫天而下的暴雨一起落进大地。
她哀伤地好似全世界都遗弃了她,又好似已经被泪水给包围了一般。
即使柔弱,但她那颗看似脆弱,实际坚强的心房却是无人能到达的禁区。
身体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底的绝望,仿佛是烈性的毒酒,一点一点将她的心腐蚀焚烧,却无法昏厥无法死去,只能清醒地任痛苦漫无边际地燃烧……
有时候,她也想就这样死去吧!可是,她想要看看那些人的下场,想要看看老天爷还要给她多少苦难,她咬着牙,挺了下来,可是今日,这两年来她隐忍的委屈就这样冒了出来。
这就是那个男人对她的在乎吗?一次次徘徊在生死边缘,只因为他那狗屁的在乎,他的妻子就是一个偏执的神经病,找人绑架她,不急着杀死她,却打算先毁了她的清白和美貌,然后再一刀一刀的杀死她。
她是该感谢他的厚爱,所以才让她置身这样的危险中,她也应该感谢他老婆的狠毒,所以她才没有死去,而是在四个大汉几乎拔光她的衣服之后,被救。
她做错了什么?
为何要经历这一切?
思恋的脸青红不定,转瞬又泛起了灰色,眼睛眯了起来,却没有聚焦,耳边的风雨声刺进骨子里的寒冷,头脑中一片纷乱,仿佛有根绳子迟钝的、慢慢的拉着什么东西,划破心肺,划破皮肉,血淋淋的往喉咙里提上来,有什么东西涌上来,猛得喷了一大口血出来。
那女人的一巴掌,打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仅存的尊严。
她像一抹游魂般漫无目的的走着,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在这般漆黑如墨的黑暗里,无依无靠,茫然的走着。
她以后难道就这样过着吗?
难道永远做着没有心,没有肺的洋娃娃,没有尊严,没有自我,永远附着在那个男人的光环下吗?
不,她要离开。
现在要离开,两年的忍耐在那一个巴掌下,完全消失殆尽。
现在,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这些日子,她存了钱,不是一直就在等着这一天吗?
有什么比正室的巴掌更具有威力?
莫思恋该是你离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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