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他回过神来。
“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有杀手来追杀你?”他黑如子夜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眼,丝毫看不出撒谎的迹象。
萧晚琼不屑的嗤笑一声。
“公子又说笑了不是?我家世代做官父亲不仅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内阁大臣而且两袖清风深得百姓爱戴,何来仇家?况且我还是个待在闺中的女子更不可能有仇家了。”她摆摆手,满脸的不信之色。
“总之,现在我-要-回-家!。”她的话掷地有声。
纤尘负手而立,悠悠的叹息:“一切繁华均变成一场空了。昨天令堂回家时的面色,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应该很清楚的,不用我来提醒。”
空气凝滞了,唯有时间在静静的流淌。
萧晚琼齿下用力,咬紧嫣红的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冲出眼眶,在心里不停的努力着说服自己。
她不要相信!
什么爹爹得罪皇上的流言,什么满门抄斩的蜚语,她不信!
爹娘姐姐一定还好好的。
她不要回想,父亲平静的面色下隐藏不住不断起伏的胸膛,发紫的唇色。
昨晚的事,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一定是一个很真实的梦。
眼睛里无法抑制的滚落出一粒粒大颗大颗的泪珠,浸湿了她的玉容。
她真的慌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动摇,像幽深的海中一叶漂浮的小舟,迷失了方向。
终于有一天她像那个可怕的梦一样,就只剩下了自己,孤独的徘徊,找不到任何的温暖。
“我会保护你的。”纤尘把他温热的手递来,默默包裹住她冰冰凉的小手。
她的心微微颤动一下,扬起小脸,面对阳光,硬是逼着要滴出来的眼泪回流,轻声笑道,“这句话听起来好温暖。”
她一停,神色一凛道:“但请不要讲给我听!”
咸咸涩涩的晶莹果真如预料般在阳光下无处遁形,只得回到原处,流经血液,消失在心底。
她瘦瘦弱弱的肩膀瑟缩了下,小声自言自语,“我,我不会领情的。”
纤尘揽过她的肩,轻声如呢喃道:“相信我。”
又想起母妃临终前的那番话,她半倚在花纹繁杂的床头,葇荑轻挥吩咐周围侍女退下,然后把他唤到床边,紧接着就嘴角就涌出一口鲜红鲜红的血液,淡然的抽出枕下早已沾染不少血迹的手帕拂去嘴角的血,仿佛早已预知了一切。
“孩子,原谅我,别恨我。我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如今只有远远的逃离这里,或许才是真正的幸福。死,对我而言,或许是一种灵魂救赎的解脱。我有一个心愿,希望你去把蓝府的小女接走,带她一起逃。十年后,夺玉玺!她是你……”面色苍白的母妃话未完,气已绝。
也许不该再称她为母妃。
她纤长的食指抬到半空又无力的摔到了地上,唇角溢出嫣红的鲜血。
面容依旧秀美,他伸手抚上她的面庞,勾勒着抚摸着她温润的线条,移至眼际,大手覆上轻轻摩擦下让她闭目。
纤尘的眼圈不自禁的红了,他哽咽着替她合上瞪的几欲凸出的眼睛,她的遗志,他会完成。
然而,他究竟是谁?她,又是谁?
一切在母妃未完的话里,结成了最难解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