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初境之兽,实力均在镜师以上。而单单云海所出的海岸便出现了二十多头之多,可知土族所处的防线真如所说的那般危之又危了。要知道,单单那十来头的足鲸兽,已搞得水族溃退,而眼下更可想而知。
果然,等云海聚集了其他三族朝水土所在跑去时,众人尚未出密林,眼前便瞧得两族溃退的景象。数百名水族土族之人,个个像盲目疾奔的走兽,争先恐后衣衫褴褛不说,他们溃退的方向正朝他们这处而来。而在他们的身后,传来数声叱呵声,兼带着蓝黄绿之光爆起,想来是土族那位初境正组织两族三阶在奋死抵抗。
这样溃败的场景好久没发生过了,云海身后众人何曾见过,特别是他们看得奔走之人一脸的恐慌之色,一时就连他们也跟着心颤起来,那些海兽尚未露面,士气早降至低谷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云海晓得眼下这境况,若他们这批人让溃逃之人给冲击了,他们尚未一战,身后众人也只会加入这群败亡的人流中,这一幕自然不是他想看到的。就比如水族溃退时,他曾喝住众人,叫之皆然有序地推入土族的防御中,那是运气使然。
就现在,困局几成死局。
云海都不及想什么了,顾不得身上的那些伤痛,在密林前一臂击入沙地中,以臂做笔,在地面上画出一道痕线来,他立于此线上,大声地朝身后众人问道:“吾愿以力战之此线不退,众人谁愿与之?”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被这热血浇得,一众之人悉数单跪在地面上,就连那炎羽稍犹豫了下,一并跪了下来,众人齐声喊道:“敢不奋力效之以死!”
众人连呼三声,此声一出,气势且涨不说,高声一出,便是那些溃逃的水土两族之人也听了,脚步都缓上几步,一些人脸上还路过羞愧之色。
云海哈哈大笑,朝众人拱手道:“众位大哥,你们且帮我问下,水土二族可有敢战之士否?”
众人连忙齐声呼道:“两族兄弟,尔等可有敢战之士否?”
此声又是连喊三声,终于在第三声落。溃败的人群中突然有一人停了下来,只见他脸色忿红,大声答道:“水族水轩愿随圣主一战,誓死不退!”
这一声与那合众之声相比,自然轻不可及,偏偏这名叫水轩之人此声一出之后,他身边前后纷纷有人突然停步下来,一声接一声之音接连道出:
“土族有熊垣愿随圣主一战,誓死不退!”
“土族姬锋之愿随圣主一战,誓死不退!”
“水族。。。。。。”
以至到了最后,众人纷纷停步下来,个个面露果敢之色,哪里还见丝毫狼狈的样子。那炎羽半跪在地上,原本心里多少有点不甘,等听得这一声声接连而起的请战之声后,知道原本束手无措的溃败之潮便被眼前这少年一两声便破了,心中震惊之余,脸色又露出一丝狠意来。虽然他半跪着头埋在下面,可他无意中露出的表情还是让他身边的一人见了,那人面上露出一副若有思意的神情来。
“好!如此,小子便与众位再约之,便以此线为界,若我有退后此线一步者,便请炎大哥诛我头颅,若炎大哥退之此线之后,便请其他兄弟诛之头颅。以此而类,诸位可否?”他高声吼道,自踏出此线一步。
这是要奋死一战了么?
炎羽一听他此语,心中明显闪过不快之意,不过他还是紧随云海踏出此线之后。
既合众人,整合了水族土族之人,所聚之人有千余,除去那些伤重者放于那道线前,剩余可战之人也有七八百之数。
云海虽也曾见得那十来头足鲸兽击破水族防线之事,那是那兽仗着身巨皮厚的缘故。若按常理推之,若合五族之力,只需每人齐出一道攻势,便再多出一倍的初境之兽,恐怕也抵挡不住。可为何他此刻觉得危机感越来越迫近了呢?
随着水土二族三阶之士最后慢慢败退下来,原先二十余人的三阶之士如今回到他们队伍中的不到六人,其中一个还包括那位土族的初境,此刻他断了一臂不说,腹下也被洞穿了一个血洞,也不知他凭什么支撑这么久的。
而他原本的疑问顷刻之间也有了答案。
众人眼前所见,几位三阶身后,出现了的二十头海兽,似鱼似兽,它一张长着狰狞兽脸的鱼头,鱼头上慢慢地长出两条触须,两触间一道绿光闪烁着,目大如珠。而鱼首下的身子如人,粗壮如腰,其上如鱼覆鳞,鱼鳞舒展,间隙不断流出蓝色体液。
此兽上身鱼鳞片片蜕开,露出的皮肤一如子婴;两鳍慢慢蜕化,在鱼鳍蜕化的地方长出两肢,两肢继而化鳞,竟长成人似的上躯。下身如蛇,只是其上亦覆满鱼鳞。一条如蛇的蛇芯嘶嘶吐出。
而此兽的两臂紧握着一把绿色的叉子,随着它游动,先是那两触前的绿光在它们身前形成一个类似屏蔽的罩子,而那把叉子同下也是泛着绿光,一看便知道那两触间的绿光起到防守作用,而那把叉子泛起的绿光便是攻击之用。
无须别人说,云海亲眼见此兽的叉子绿光一闪,沙地上突然冒出一条绿色蛇藤般之物,此物缠上落得身后的一位三阶之士,他尚未来得及挣扎,那蛇藤状之物好似有生命一般,缠了他不过眨眼功夫,便将此人的真气都吸入其中,那人甚至来不及挣扎,赶上的海兽一叉子便结果了他。
这可是三阶之士啊?
云海嘶的一声,猛吸了一口气,面露惊悚之意,心道,难怪合两族之力,说败便败了。
“这是何类海兽?”云海冲着炎羽问道。
后者也只是愣愣地看着,大叹口气道:“此兽在下闻所未闻!”
不过这又如何,不战即亡,有死无敌。云海的眼里燃起了浓浓战意。他此刻脑子特别的清晰,虽然一身的真气都快耗竭了,可他想起上次真气耗竭之后,真气又溢满的情景,好像是借了那大海之力吧。
云海心中一动,想起他心前那颗水灵珠,其中的逆元识海中的那片蓝海,不正是由水之真气构成的么,若能借之毫毛,也能恢复他一身的真气吧。越是紧迫,他越是冷静,将神识沉入到那颗水灵珠上。
果然不费吹灰之力,他又重新推开了那扇大门。大门后那片大海依旧,天空那片赤红还是有继续裂开的趋势。此刻,云海自然不是来寻找那凋谢几尽的水之本源而来,他是冲着这一汪的海水而来,虽然眼前这海水渐有浑浊之色。
每次踏入这逆元识海,他都悬浮在这海面上。这一次,他直接将神识没入到海水中,渐渐的,云海的身子也慢慢地消融在这海水中。
等云海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看得的不再是那一汪大海。眼下他还在原来的地方,无数的火光砸在那海兽的屏障上,破不开那道屏障,一点皮毛也伤不到那海兽。反而被此兽两触间闪过的蓝光,生出的蛇藤之物接连绊倒数人,那些人大叫几声,转眼成为叉下之魂。
而五族之人此刻也没了间隙,以二十多人一组,其中各族之人均处其中,各自对付那些初境之兽。不是他们不想合众之力直接给那些海兽一个痛击,而是等他们将各种术法一同打出后。
那二十头两触间的绿光接连泛起,在这二十多头海兽面前结出一道巨大的屏障,轻易地将那些攻击挡了下来。这就是解释了群攻无意之理,因此无需云海说说什么,众人先像的便是将这些海兽隔开,一一突破。
不过,好像,应该有了一战之力了。
只这一会功夫,原本空虚的真气重新注满他体内。穿过众人直接朝一头最近的海兽走去。
围住这头似鱼似兽海兽的原也有二十多人,实力自三阶带一阶均有。不过就眼前所见,二十多人剩下的也才十来个,其他的自然被那海兽依借那些蛇藤状物给灭杀了。
众人一见云海上来,心中皆是一松。却见云海面无表情也似,将体内的水行真气调转,那枚青焰直接冒了出来,接着他以自己的神识驱使此焰朝那海兽射去。青焰一打在那道屏障上,竟轻易破不进去,反而被这奇特的屏障固定在半空中。
只是,尚未多久,那头海兽发出一声低吼,面露半丝惧怕之意。却原来,那枚青焰虽未击入那层屏障中,反而将那层绿色屏障燃烧起来。观此兽的神情,起到的效果不比击破屏障差。
云海自进入镜师来,神识已能稍微细入地感官四周的坏境。果然,在瞧得这海兽两触间的绿光越来越弱时,它手中的叉子反而一闪。就那功夫,云海觉得时间又慢慢变得慢了起来,他脚下的沙地上似乎有股能量朝上极快地钻来。
云海想也不想,隐脉导出的元阳真气一掌朝他脚下异常处击去。只是一眨眼功夫,那一掌抵在突然冒出的蛇藤之物上,不待此物缠上云海的手掌,云海这股元阳真气已滚滚地朝那蛇藤之物卷去。
在众人惊愣的神情中,那蛇藤之物发出嗤的一声,竟慢慢地烧了起来。随着一股青烟冒出,众人围着的海兽发出一声惊恐声,定睛一看,何时它手中那把叉子,也焦黑一片,仿佛也被烧过一般。
“你们且去帮助其他兄弟,这里我一人即可!”云海脸上无半点喜悦之色,淡淡地朝众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