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晕倒在地的的李云河缓缓的睁开双眼,摸了摸疼痛欲裂的脑袋,然后转动脑袋四下里打量了片刻,迷茫双眼无神看着地面,嘴里低声喃喃道:“我这是在哪里啊?”。边说边准备抬手撑地站起来,刚抬起手就一下打到了怀里的那个青皮包袱,看见这个包袱,一些记忆里面的片段瞬间涌入了脑袋,刚才还无神的双眼,瞬间就变的通红,疯狂。
鲜血满地的鲜血,死尸遍地的死尸,此时李云河的脑袋里有如地狱一般的情景,不断的刺激他那幼小脆弱的神经,一阵野兽般的嘶吼从李云河的嘴中发出,疯狂而痛苦的嘶吼:“他们是谁?我是谁?”双手不断的锤击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翻滚,仿佛要将这一切都敲碎,甩出来一样。
翻滚中那青皮包袱从身上滑落,落地之后,包袱内的东西“哗”的一下就散落了出来,这个响声将李云河从痛苦中唤醒。包袱中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其中有银子,香炉,盒子,一个香囊一样的袋子。。。。。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其中就有一封信,封皮上赫然写着,“吾儿云河启”。看到云河这个名字,脑袋又是一阵疼痛,嘴里喃喃道:“云河是我的名字吗?”撕开封皮,展开书信阅读,上面写道
云河吾儿:
为父也不知道,你能否看到此信。但近日为父多次感觉到村中多次出现修道之人的气息,想来为父身份已败露,不久仇家就要上门。从来人泄露出来的气息来看,恐怕这次为父难逃毒手。为父与你母十数年来东躲西藏,已身心疲惫,死也未尝不是解脱,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有些事情为父原本并不想告诉你,但事急从权,望吾儿能谅解为父一番苦心。
为父原是一气宗阵法门的弟子,青山是为父的道号,至于为何会被人追杀,此事牵扯众多,非三言两语所能讲清。为父留下的包裹中有一香炉,另有一个盒子,盒子中有一支香,你将香插入香炉之中,如若香自燃,你就在此等候,自会有人来找寻与你,你跟来人离去便可。如若不燃,三日后你就可以自由离去,拿上银子,找一处地方生活下来,终生不得再想报仇之事,切记好好的活下去,这样为父亦可含笑九泉了。
青山绝笔。
李云河看完信后脑中不断出现一个画面,一个清瘦的脸庞,微笑着回头对自己说:“云儿,小心照顾自己,好好的活。”
“这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吗?”李云河嘴里不断低声的重复着。
半天之后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找到香炉,然后打开盒子,将香取出,郑重的插入香炉中,只听“噗”的一声,那香竟然真的自燃起来了。李云河坐在香炉旁边静静的等待。
与此同时一气宗阵法门的一间房屋内,一个老者正盘坐床榻之上吐纳,旁边桌上香炉之内的香突然燃起,一缕白烟朝东南方向飘去。那老者看到这缕白烟,整个人突然全身委顿,竟仿佛老了数十岁一般,一滴浊泪从眼角流出,嘴中低喃道:“青山,你还是没有能逃出此劫啊,为师对不起你,为师好恨啊。”正所谓悲生怒,那老人突然仰天长啸,那啸声竟将那屋顶直接震飞,瞬间传遍了整个一气宗,一气宗中无论老少,皆浑身一震,那啸音有如厉鬼,修为稍低之人,竟被其中的悲怒之气给惊的直接瘫软在地。
老者长啸之后直接从屋中飞身而出,踏云御风向东南而去,手中赫然捧着一个香炉。身后留下一地目瞪口呆的宗门子弟。
而此时在那幽黑的洞穴之中,云河正瘫坐在地,脑袋中不断闪现着一些片段,一会儿是一些孩童的笑脸,一会儿是遍地断壁残垣的村落,一会儿是喜气洋洋的无数村民,一会儿却是遍地鲜血的修罗地狱…….。脑海之中的刺激,导致云河脑袋剧痛无比,此时的云河双眼通红,口鼻之中喘着粗气,双手痛苦的抓挠着衣裤,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照此下去必然疯狂而死。
就在此时,“哎”一声叹息突然在洞中响起,一个手捧香炉的老者出现在云河的面前,看看了天河,然后伸手捡起地上的那封信。
看到那熟悉的字迹,老者双手不禁颤抖起来。脑海中浮现着一副画面,一个俊秀的青年,穿一袭白衫,用那稚嫩的身躯挡在一众师兄弟前面,抵挡着三个都不弱于他的敌人的袭击,一直坚持到自己赶到,看到自己后那青年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师傅,我没有给咱阵法门丢人吧。”想到此老者不禁双眼潮湿。
“啊”一声凄厉的吼叫将老者从记忆的深处唤醒,看着满地打滚的云河,那老者连忙将其抱起,手指轻点云河的百汇穴,一道真气输入,只见那云河那通红的双眼,慢慢回复清明,鼻息也渐渐均匀,最后竟在老者的怀中安然入睡。
那老者看着怀中的少年,嘴里轻轻的说道:“青山,这就是你的孩子吗?”说完一挥手,地上的青皮包袱和散落满地的物品就消失在面前。老者抱着云河三转两转就从封锁洞口的阵中走出,看着山脚下那空无一人的红河村,老者嘴角一撇:“哼,那群杂种清理的倒是干净。”说完一顿足御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