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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阒寂,外面乍响一声惊雷,狂风骤起。转瞬之间,大雨倾盆而落。
幽溟略觉诧异:“人间的天气这般易变么?前一刻还是月朗星灿,后一刻竟然雨若瓢泼。”
楚遥望向窗外,苍穹黯淡,电闪霆耀,摇头道:“雅宾地界湿润多雨,不过极少出现这种突降暴雨的情形。”
墨释蹙眉道:“这场雨来的奇怪,似蕴煞气。”
楚遥愕然,他虽已恢复飞凌的神识,碍于凡人肉身所限,功力远远不及墨释等,并没察觉有何妖佞之气。幽溟和谛妄夜各自施法探察,立时感知异样。那气息十分邪诡,非魔非妖非鬼,难以确定界属,顷刻间即已消散。
墨释蓦然生出一种不祥之感,隐约的联想到甚么,待要细想,意念却又模糊了。他一直挂念天雪,未再深思,只想尽快结束谈话,回首对幽溟道:“简单说说鬼界的情况罢。”
谛妄夜本来急欲离去,此时见室外骤雨雷鸣,不禁有些踌躇,听到墨释所问,又勾起了好奇心。
幽溟叙道:“我依照你的提示,潜入鬼皇城,悄悄寻找幽滟公主,很快便于十王寝殿内发现鬼界诸王及其亲眷,幽滟亦在其中。我隐身殿顶,从他们的交谈争论中推知,五道转轮王久病未愈,今晨幽滟赴龙虎山向竹姥姥求医。后者因故无法赶至,交予幽滟一枚聚魂丸。岂料转轮王服下丸药后,不出一刻即暴毙身亡,竹姥姥始终未曾现身。幽滟悲怒交集,便要率鬼卒去找竹姥姥算账。然而秦广王有个妃子唤作阴娘娘的,看情形极为受宠,言辞尖利,暗指幽滟蓄意谋害其父。两女就此争执起来。我正思量此事,忽然接到手下的讯息,言道陛下召我速速进宫。我只好密语传音幽滟,表明身份,让她稍安毋躁,暂且忍耐,想来诸位鬼王不至过分为难她,待我转告墨释,最迟明早会来相助。那鬼族公主倒是个聪明女,不动声色的缓和下来,声称自己悲伤过度,心力交瘁,一切事宜明日再谈。我料想一时不会再生变故,遂迅速返回魔界,并吩咐手下先来给你报个讯。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楚遥气道:“幽滟公主和我妹子雰荷交好多年,我对她甚为了解,绝非残忍不仁之徒。那个甚么阴娘娘简直是血口喷人!”
墨释劝道:“别担心。我和天雪打算明天一早赶往鬼界,幽滟和沄惜秋曼之事,正好一并解决。”
幽溟沉思道:“那位阴娘娘深藏不露,神秘莫测。我当时暗施探查术,发觉她是在场者中鬼力最为高深的一位。鬼族的顶级高手素来行踪不定,鲜有听从鬼王调遣的,不想秦广王身边竟有如此宠姬。”
谛妄夜插口道:“最近真是多事之秋,一向平静的鬼界也开始闹乱子了。”
墨释懒得理会谛妄夜,淡淡道:“夜已深,幽溟,你就留在楚府歇息罢。”
幽溟笑辞:“府内还有几份卷宗急需批阅,我先回去了。明日你若与地藏菩萨交手,小心他的檀逻灭法尽咒。”
墨释也不虚言挽留,点头道:“我省得。这几天的朝务就拜托你了。”随即传音道:“我怀疑地魔界与崦嵫衡门关系密切,待我回去再与你详谈。”
幽溟暗中一惊,面上依然含笑:“你放心便是。”言毕向楚遥和谛妄夜抱拳辞行,施法离去。
谛妄夜心知肚明,墨释虽未对他明言诘责,但或多或少的,难免生出几分芥蒂,却又不便解释,朗声笑道:“小弟也就此别过。”身形一晃,失去踪影。
楚遥见只剩老友,无需继续客套:“已近子时,我再不回房,琳依又要骂我了。你去看看天雪罢。”话没说完,就着急忙慌的走了。他的财富与日俱增,对老婆大人的畏惧亦有增无减,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忘记为墨释另行安排一间客房。
墨释并未着意,正忧烦于天雪体内的邪灵,忖道:“谛妄夜的话真假难辨,但是邪灵一事想必不假。眼下全无头绪,须对天雪保密。”
雨势滂沱,整座楚府笼罩在漫天风雨之中。墨释疗伤的那间客室位于别院最深处,霆雷轰鸣,反而愈显此间的清幽僻静,窗棂透出点点烛光,若明若暗,纷影摇曳。
墨释想到伊人在内等候,心生暖意,焦虑稍减,举手轻叩镌刻着华美纹饰的红檀木门,里面却无回应。他顿觉凛然,一把推开房门,冲进里室,不禁暗笑自己大惊小怪。
原来天雪身心疲倦,又等待过久,不知不觉倚在锦帐软塌上睡着了。烛芒映照着她清艳秀雅的面容,宛如海棠春睡般美丽。
墨释右掌一挥,房门无声无息的自动闭合。他走至榻前,轻轻的替天雪盖上薄被。毕竟四月时节,尚存几许寒意。天雪突然惊叫一声,猛地坐起身来。
墨释以为她半梦半醒间误将自己当作敌人,轻声道:“天雪,是我。”
不料天雪眼中满是惊惧之意,不由自主扑到他怀里,颤声道:“我又做噩梦了,又做噩梦了。”
墨释一怔:“甚么噩梦?”
天雪语无伦次道:“好多好多血……我不想杀人,不想再滥杀无辜……不是我的错……”
墨释感到天雪不住的发抖,紧紧搂着她,柔声抚慰道:“一场噩梦而已,别想那么多,当然不是你的错。”
他的拥抱那么温暖有力,他的话语那么温柔坚定,天雪渐渐回复镇静,不再惊惶。自从她恢复神将的记忆身份以来,还是初次显露这么柔弱无助的模样,仿佛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子,令人无比疼惜。
据说六界之内,惟人有情。又道是神族绝情寡欲,魔族有欲无情。其实世间众生,但凡界属于具备灵识的种族,能够完全弃绝七情六欲的又有几何?千万年中,思凡下界的仙神屡禁不绝,魔界亦不乏婕璎公主、杜若将军那样情深义重的痴情男女。
魔拥有堪与天神相匹敌的法力,而由于元祖蚩尤出身兽族,魔族天生即具有兽的本能与野性。修炼至最高层级的魔,自可控制,几无欲求,然其恣意妄为,也可说是无欲而无不欲。魔界的高阶统治层中,唯独墨释的府邸没有侍妾使女,他多年来心无旁骛,不近女色,除去处理朝中的军政事务,唯一喜好便是追求更强的力量。
如今墨释依旧潜心武道,可是对天雪早已情根深种。此刻两人独处一室,软玉温香抱满怀,柔软的娇躯,馨幽的体香,姣美的姿容,清芬的发香。天雪又现出罕见的少女娇婀之态。他只觉喉间发干,逐渐心猿意马起来,连忙凝定心神,却斩不断种种遐思。
天雪缓缓抬起臻首,注视墨释,回想起适才的无措失态,不由玉容绯红,眼波若水,神情异常动人。墨释再也把持不住,双臂一紧,以口相就,俯身攫住天雪如花的唇瓣。天雪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毫无征兆的再行轻薄,登时又羞又急,身子却软绵绵的使不出一丝力道,芳心深处,似乎并无真正的恼怒愤恨。
天庭诸神素来道貌岸然,严守礼法,行嫁娶者又较为稀少。何况天雪是女儿之身,兼且身居高位,孤傲淡冷,谁也不可能在其面前提及男女之事,就算是玩笑话,也不敢稍露半句,是以她对情事根本一无所知。
一时之间,天雪昏昏沉沉的,已被墨释压倒在锦塌上。忽然惊觉他手上的动作也开始不老实,天雪终于慌了,纵然她对此懵懂无知,但出于女子某种与生俱来的敏感和强烈的羞涩感,只想推开这个放肆无礼的霸道男子,抗拒道:“不要……”到底不要甚么,其实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墨释已经浑身燥热,情沸如火,见天雪不断挣扎,不得不伸手钳住她的一对皓腕,附在她耳边低喘道:“雪儿乖,我想要你,别怕,放松些。”深沉喑哑的声音,带着难以言述的迷人诱惑。
天雪觉得耳朵麻麻痒痒的,体内仿佛随之激起一股热流,听的却是疑惑不解,忍不住问道:“你想要我?要甚么啊?”
墨释闻言彻底愣住,隔了半晌方道:“你……你不明白?”他自然清楚天雪业已失去全部人世记忆,也知道天雪与其他男人绝无任何情感纠葛,然而她这个尊贵显赫的神武将军居然纯洁青涩到这种程度,委实出乎意料,不过转念一想,亦在情理之中。
天雪愠道:“你莫名其妙的,我怎会明白?哼,你快起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她竭力装出严厉凶狠的样子,无奈两人相距不逾尺的情形太过暧昧亲密,她脸上更是红晕未褪,这番话说的没有分毫威慑力。
墨释露出一抹邪气魔魅的笑,轻啄下天雪的红唇,正待答话,院落中骤然响起一声尖厉刺耳的震天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