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敌人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可因为那几辆装甲车的存在,他们徒劳的抵抗也并非没有任何效果,至少还是有不少战士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旁边观战的政委突然叫了一声:“见鬼,怎么搞的?谢杜林少校怎么亲自带领部队冲锋了,要知道他的指挥位置是在团指挥所里,而不是像连长一样带着战士们亲自去冲锋()。”
其实我刚才就在望远镜里看到有个人,高举着手枪,显然是个指挥员,转身向着战士们,指着前方,高喊着什么。只不过没有认出来这个人就是1075团的团长谢杜林少校。
战斗在继续。当我军坦克发射的炮弹击毁几辆疯狂射击着的装甲车,骑兵冲入德军步兵队列开始疯狂砍杀后,原先还在做困兽之斗的德军纷纷扔掉武器,举手向我军投降。
我军的坦克和源源不断开到的骑兵,都在阵地前停了下来,步兵战士除了少数看管俘虏的,剩下都冲上去和这些友军的战友们拥抱欢呼。很快我就看到谢杜林少校和几名指挥员模样的人下了战壕,沿着交通壕向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好像是对方的指挥员同志来了,师长同志。”旁边的奇斯佳科夫上校提醒我说:“我们是不是该出去迎接一下,毕竟是和友军会师嘛,这可是大事!”
“好主意!”我非常赞同副师长的这个提议,把望远镜放到一旁,笑着对政委说:“那我们指挥部里除了值班人员外,其余的都出去迎接友军的指挥员。”
其实值班人员没几个,就是两个负责通讯联络的通讯兵而已,饶是如此,我还是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失望,毕竟这可是打了胜仗以后的第一次会师啊。
我们几个人正准备离开指挥部,去迎接友军的指挥员,这时在报话机旁坐着通讯兵站起来叫我:“师长同志,您的电话!”随即又补充句:“是集团军司令员弗拉索夫将军打来的()。”
我连忙停住脚步,跑过去从通讯兵的手机接过耳机。弗拉索夫也没有寒暄,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丽达同志,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报告司令员,我们已经和第16集团军的同志会师了。”我看了看周围面带笑容的政委他们几个,才接着说:“我和政委他们正准备出去迎接友军的同志,没想到您的电话先打过来了。”
“会师了?!那就太好了!”从弗拉索夫的口气中,我感觉他是松了一口气,“你马上把阵地移交给友军,然后带着部队返回克林。调集兵力准备从东面配合林副司令员的部队夹击苏沃洛沃和博托沃两个地区的德军。”
“是!我马上安排,一定尽快返回克林。”
我刚结束和弗拉索夫的通话,政委叶戈罗夫就过来关切地问:“丽达,出什么事情了?”
我苦笑一下说:“司令员来电话,让我们马上把阵地移交给友军,然后返回克林,集中兵力准备攻击博托沃。”
接下来,我先后给1077团的团长帕尼舍夫少校、加农炮团的团长以及在太阳山城的远东独立师的师长哈普萨福上校打了电话,让他们立即集合部队向克林开拔。
加农炮团的团长和哈普萨福上校倒没什么,听到我的命令马上就爽快地去执行。只有帕尼舍夫少校颇有怨言,部队从克林步行几十公路急行军赶到克留科沃,结果一枪未放又要原路返回,换了谁心里也会不舒服的()。不过既然是我下的命令,虽然有意见,但还是只能服从。不过和来的时候不一样,他们不用再步行,而是乘坐卡车离开。
等下达完所有的命令,我才带着师指挥部里的一行人,走出指挥部,沿着交通壕往前走,去迎接友军的指挥员。没走出多远,就见到谢杜林少校带着几个人正匆匆地向我这边走过来。
一走近,发现友军来的都是熟人。除了我派去支援第16集团军的坦克旅旅长,另外三位披着黑色披风,戴着貂皮帽的指挥员,我都认识。紧跟在谢杜林后面的是那位年轻英俊的近卫第2骑兵军的军长多瓦托尔少将,他的后面是第50骑兵师师长普利耶夫将军、第53骑兵师师长梅利尼克上校。
刚一走近,领路的谢杜林停住了脚步,身子一侧,背靠着壕壁,开始向多瓦托尔介绍我:“将军同志,这是我们近卫第八师师长奥夏宁娜少将。”
正当他想向我介绍多瓦托尔时,我摆了摆手说:“不用介绍了,我和将军是老熟人了。”说完,我上前一步,抬手向多瓦托尔敬了军礼,友好地说:“您好!将军同志!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多瓦托尔还了一个军礼,然后给了我一个有力的拥抱,用手在我的背后使劲地拍打了几下,高兴地说:“丽达,你真是太不简单了,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德军击败了,不光夺回了克留科沃,甚至还抽调出一个坦克旅来增援我们。”
他放开我后,我又和另外三名指挥员一一握手,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一回头,却看到了令我吃惊的一幕,叶戈罗夫政委和多瓦托尔居然在拥抱时接吻,两个大男人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旁若无人地嘴对嘴狠狠地亲了一口才分开()。这种表现也太热烈了点吧,让人看了受不了,如果我不是知道这是老毛子的一种礼节,一定会以为两人是搞基的。
等多瓦托尔和其他人也打过招呼,寒暄了几句后,我们一起回到了指挥部里。等大家都坐下,介绍完整个克留科沃地区的情况后,我才把部队要移防的事情告诉了他。在他的惋惜声中,我让政委他们几个留下协助处理换防事宜,自己带着尤先科和警卫连的战士先行离开。
炮团和1077团此刻都已开拔。我原以为炮团要出动,怎么也得要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谁知他们在完成射击任务后,就已经做好转移的准备,所有的大炮都挂在了牵引的卡车,转移的一声令下,立即沿着原路就返回了。
格里萨驾驶的吉普车载着我和尤先科开在最前面,紧随其后的警卫连的五辆卡车,车队沿着公路往克林而去。
虽然格里萨车开得很快,但是在离克林还剩下十公里的地方,依旧没有追上前面的炮团和1077团的车队。
就在我心里暗自嘀咕是不是这两支部队还没有出发,或者是半路上他们转上了其它什么岔道,否则这么可能还追不上的时候,车突然毫无征兆地提了下来。
因为车停得太突然,后来跟着的卡车刹车不及,加上路滑,直接撞了上来,我们的车顿时又先前飞出去老远,才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我被巨大的惯性带着向前猛地一冲,身体重重地撞上了前面的椅背,剧烈的碰撞震得内脏如同错位了一般疼痛难忍()。
我缓缓地坐直了身体,深吸了几口气,手捂住胸口,感觉疼痛稍稍有所缓解,才没好气地问格里萨:“司机同志,出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停下来?”
格里萨回过头,满脸歉意无奈地说:“对不起,师长同志,车抛锚了!”
这时后面几辆车上的警卫战士都纷纷跳下车来,围上来关切地问:“师长同志,您不要紧吧?有没有受伤?”
我推开车门走下去,冲围上来的战士们摆摆手说:“我不要紧。”然后走到车尾看了看,发现损伤不大,只是尾部被撞凹进去了一大块。绕道车的另一边,正好看见尤先科也捂住胸口要下车来,我连忙上前扶了他一把,关切地问他:“上尉同志,不要紧吧?”
他使劲地摇摇头,说:“没事,就是被震了一下,胸口有点痛。”
格里萨低着头走过来,低头向我认错说:“师长同志,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车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故障。”
我拍拍他的肩膀,大度地说:“格里萨同志,你是一个好司机,我们都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说是不是啊?上尉同志。”说这话时,我还故意把话题引向了尤先科。
见我都这么说,一脸苦相的尤先科也只好随口敷衍一句:“是啊,格里萨。师长和我都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就不要多心了。”
“你先修车吧,修好了车再赶上来()!”然后我又对尤先科说:“反正这里离克林也不远了,趁天还没有黑,我们就在公路上散散步,其余的人等车修好了再赶上来。”
“是!”尤先科答应一声,跑过去向他的部下传达我的命令,让所有的车都停下,等格里萨修好车后在一起赶上来,然后带着二十几名战士和我步行前往克林。
走了十几分钟,走在最前面的一名战士发现前方不远处的路边有一群人,忙回头喊了一声。于是得到警报的尤先科马上变换了队形,让战士把我围在中间,以防遭遇什么不测。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个喊声:“喂,同志们!我说,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听见对方说的是正宗的俄语,我放心了许多,拨开前面几名挡路的战士走了上前,看到对方都是穿我军制服的人,除了几个有军衔的人坐在路边的一颗倒伏的白桦树上外,其余的人站在他们的四周,于是大声地回答说:“我们要去攻打柏林,狠狠地揍希特勒那个小胡子。人手正好不够,你们要来加入我们吗?”
我周围的战士听了我的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也许是看到才从人群走出来的我,几名坐着的指挥员马上站了起来,其中一位还向我快步跑了过来。这位身材魁梧满脸胡须的中年指挥员在我面前立正敬礼,报告说:“将军同志,您好!少尉尤里向您报告,我们的部队被打散了,希望能加入您的部队。”
“欢迎你的加入。”说着,我便向这位少尉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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