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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愣的时候,奇斯佳科夫已绕过了桌子,走过去和奥夏宁握手,笑着说:“你好,大尉同志,很高兴认识你。?? ”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在明显地楞了一下后,他转身看了一眼站在原地呆的我,又转过头去看还被他握住右手的奥夏宁,若有所思地问我:“司令员同志,您姓奥夏宁娜,他姓奥夏宁。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是亲戚,或者只是同姓?”
听到奇斯佳科夫的这个问题,我苦笑了一下,随后有点不乐意地回答说:“是亲戚。”至于是什么样的亲戚,我真的没有什么心情对他进行说明。
“亲戚?”我的话引起了奇斯佳科夫更大的兴趣,他继续追问:“司令员同志,他是您的什么亲戚啊?”
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淡淡地说:“丈夫。”
听我这么说,奇斯佳科夫先是一愣,接着呵呵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他的目光又在我和奥夏宁两人的身上扫了两遍,关切地补充说,“和您的丈夫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吧?不如你们先叙叙旧吧,任务的事情,可以稍微推后一点。”
奇斯佳科夫的话一说完,别济科夫和西瓦科夫也推波助澜地说:“没错没错,司令员同志,您和您的丈夫很长时间没见过,还是先叙旧吧,工作上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
“不不不,不用,谢谢大家的好意。”我及时地拒绝了几人的好意,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及时地派出我们的狙击手部队,去解决掉敌人的狙击手。”
我的话说完后,奥夏宁才有些拘束地对奇斯佳科夫他们说:“几位指挥员同志,我去年在塞兹兰见过司令员,当时她就曾告诉我,说我是她的丈夫。”说到这里,他将目光转向了我,耸了耸肩膀后,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我相信您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不过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我听奥夏宁这么说,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没恢复记忆是最好的,要是他的记忆恢复了,以他对丽达的熟悉程度,肯定能现我身上的破绽。想到这里,我冲他招了招手:“想不起就别想了,大尉,你到地图这里,我给说明一下任务。”
等奥夏宁在地图前站定以后,我用讲解棒指着莫济里的北侧,对他说道:“大尉同志,你带着狙击连的战士们,在越过我军的防线后,就化整为零,以战斗小组的形势,接近敌人的前沿或者深入到后方,去狙杀那些有价值的目标。”
奥夏宁认真地听完了我的任务布置,谨慎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我能问问狙杀目标的顺序是什么吗?”
“当你们潜伏在敌人前沿时,狙杀目标的顺序,是狙击手、军官、机枪火力或迫击炮、通讯兵,最后是普通的士兵。”我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词汇后,慢吞吞地说道:“如果在敌后,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只要当他们的人数处于劣势时,就要毫不迟疑地将他们干掉,明白吗?”
“明白了。”奥夏宁挺直身体回答道。
我正想挥手让他离开时,忽然想起了一件自己想知道答案的事情,便关切地问:“大尉同志,你又结婚了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奥夏宁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我们半年前就结婚了。您也知道,在战争期间,军人在许多方面是可以得到优待的。我们去了婚姻登记所,很顺利地就办好了手续,然后请几个亲朋好友吃了一顿便饭,就算正式结婚了。”
虽然我一直想摆脱奥夏宁,不过听说他再婚了,我的心里却莫名其妙有一种酸酸的感觉。我等他说完后,随口问道:“还是塞兹兰卫戍司令的女儿吧?”
“是的。”奥夏宁回答完这个问题后,站在原处,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等待我向他提出新的问题。
我盯着这位让真正的丽达所爱的男人看了好一阵,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冲他摆摆手,说道:“大尉同志,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这就回部队去吧!”
奥夏宁离开了,但西瓦科夫却留了下来,他似乎想搞清楚究竟生了什么事情。最先开口的还是这里除了我以外,级别最高的奇斯佳科夫,他走到我的身边,关切地问道:“司令员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都被您搞糊涂了。”
“副司令员、参谋长,你们坐下,我慢慢说给你们听。”看到奇斯佳科夫他们坐下后,西瓦科夫还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于是我也冲他坐了个手势:“西瓦科夫将军,您也请坐!”
等所有人都坐下来以后,我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开始向他们讲述丽达和奥夏宁的故事:“……战争爆后,奥夏宁所在的哨所都被德军攻占,他也因为受伤被俘,后来在被押往战俘营的途中,他找机会逃了出来
……莫斯科保卫战时,他是军犬训练连的连长,和战士们一起用经过训练的军犬,去炸毁德军的坦克。他带着部队到第16集团军司令部来接受任务时,我们曾经短暂地见过一面。当战斗结束后,全连的战士几乎都牺牲了,他也负了重伤。再被救护车送回莫斯科的途中,遭到了德军小部队的袭击,车队运送的伤员几乎都牺牲了。他的命大,因为有一支我军部队刚刚路过,他才获救了。
……我指挥第79步兵军解放基辅不久,就被召回了莫斯科。在受到最高统帅本人接见时,他告诉我,说奥夏宁和我的儿子阿利克,都在东面的小城市里,并给我假期,让我去探望他们。
……当我赶到塞兹兰时,正好遇到内务部的人员因为奥夏宁曾被德军俘虏过,想要逮捕他,是我将他救了下来。不过在我们重逢后,他居然一点都认不出我,……”
“等一等,司令员同志。”我说到这里的时候,被奇斯佳科夫打断了,他好奇地问道:“我想知道一点,既然内务部的人员要逮捕他,您去救他,难道不怕受到牵连吗?”
对于奇斯佳科夫的这个疑问,我笑着回答说:“副司令员同志,在我离开莫斯科之前,贝利亚同志曾经给过我一份授权书,授权我可以调动当地的内务部人员。看到奥夏宁要被内务部的人逮捕,我只需要拿出那份授权书,他们就会完全服从我的命令了。”
“那后来呢?”奇斯佳科夫听我这么说,立即迫不及待地问:“那份授权书,您最后退还给贝利亚同志了吗?”
“没有。”我摇着头说道:“那份授权书,没有人找我要过,所以我一直保持着。”
奇斯佳科夫听完后,点了点头,冲我做了个手势,礼貌地说:“您请继续说吧。”
“现奥夏宁认不出我,我当时感到非常意外,还以为他是怕自己曾经被俘的事情影响到我。谁知后来才知道,他的头部曾经受过重伤,已经丧失了记忆,所以根本不记得我是谁。我当时准备在塞兹兰停留两天后,带他到附近的城市去看儿子,看能否恢复他的记忆……”
“记忆恢复了吗?”西瓦科夫听到这里,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西瓦科夫将军,别打岔,继续听司令员说。”见西瓦科夫打断了我正在讲述的故事,便不满意地抱怨了一句,然后催促我:“司令员同志,继续往下说吧,后来怎么样了?”
“在出的头一天,我接到了电报,让我立即赶回莫斯科参加五一大阅兵。于是,我连招呼都没和他打,就带着警卫人员乘火车匆匆地赶回了莫斯科。”说到这里,我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故作遗憾地说:“回到莫斯科参加完阅兵大典以后,我就被任命为近卫第六集团军的司令员,在库尔斯克忙着备战工作,根本就没有机会再去遥远的城市去看自己的儿子。”
当我将全部的故事讲完后,西瓦科夫小心地问我:“司令员同志,您看是否需要我把您所说的故事,对奥夏宁大尉再讲述一遍,没准能唤醒他的记忆也说不定。”
“用不着,西瓦科夫将军。”要是奥夏宁的记忆恢复,我就只能重新和他在一起,想着自己被一个男人推倒的画面,我的身上就感到了一阵恶寒,所以对于西瓦科夫的这种提议,我毫不迟疑地予以了拒绝:“谢谢您的好意,不过奥夏宁既然失去了记忆,彻底忘掉了我,而且他也有了新的妻子,就不要再去打扰他的幸福生活了。”
“好吧,司令员同志,”西瓦科夫见我的态度如此坚决,也就不再坚持,便点着头说道:“看来只能这样了。”
没等西瓦科夫离开,一直待在莫济里城内指导工作的基里洛夫却先回来了。他和西瓦科夫在门口碰了个正着,便好奇地问:“这不是西瓦科夫将军吗?怎么,又到这里来向丽达汇报工作嘛?”
“军事委员同志,”西瓦科夫笑着对基里洛夫说:“我是带新组建的狙击手连的指挥员,到司令部来接受任务的。”
“狙击手连?!”基里洛夫将这个名字重复一遍后,反问道:“西瓦科夫将军,这支部队在组建后,就会深入到敌人的前沿或者敌后去战斗,怎么样,司令员同志对部队的指挥员还满意吗?”
西瓦科夫没有立即回答基里洛夫的这个问题,而是扭头看着我,对基里洛夫说:“军事委员同志,虽然司令员只是公事公办地向他交代了任务,但我能看得出来,她是无条件信任对方的,相信这位指挥员所指挥的部队,一定能取得不错的战果。”说完,他抬手向基里洛夫敬个礼,迈着大步走出了教堂。
西瓦科夫这没头没脑的话,把基里洛夫搞糊涂了,他边朝我们这里走过来,边奇怪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西瓦科夫将军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
离他最近的别济科夫连忙站起身,快步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凑近他的耳边,低声地说了几句。看到基里洛夫那脸上露出的惊诧表情,我就知道别济科夫将我和奥夏宁重复的事情,向他进行了简单的汇报。
“丽达,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基里洛夫听完别济科夫的解释后,快步地走了过来。他走到桌边,双手支在桌子的边缘,好奇地问我:“既然你们好不容易见面了,你为什么不和他好好地谈一谈呢?就算他因为头部负伤而导致失忆,但你们坐下来好好地聊聊,没准能让他回忆起什么,怎么就这样让他走了呢?”
“军事委员同志,您请坐,听我慢慢给您讲。”反正现在又没有什么重要的战斗任务,所以我才有闲心给奇斯佳科夫他们讲述丽达和奥夏宁的故事,而现在我不得不再把这个故事,向基里洛夫再复述一遍。
基里洛夫听完整个故事以后,不禁长吁短叹地说:“你们就这样分开了,真是太令人遗憾了。”他皱着眉头想了片刻,然后抬起头对我说:“丽达,我想知道,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假如你还想和他在一起的话,我想我是有办法的。”
“可是他已经结婚了。”我不好意思再反驳基里洛夫,只好将奥夏宁再婚的事情拿来做挡箭牌。
“如果你只是担心这个,我可以出面来解决。”一向对我关爱有加的基里洛夫表情严肃地说:“虽然他们两人进行了等级,但我们可以向塞兹兰公函,宣布这桩婚姻无效,让奥夏宁大尉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不用不用,军事委员同志,谢谢您的好意。”基里洛夫的话把我吓坏了,我深怕他一时心血来潮,通过方面军司令部出这样的公函,到时事情可就麻烦,便连忙摆着手拼命地拒绝说:“既然奥夏宁已经有了新的妻子,我就不能那么自私,去破坏他的家庭。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你真的不想再和奥夏宁在一起了吗?”基里洛夫见我回绝的如此干脆,有些惊诧地问道:“难道你不想让你们一家三口重新团聚吗?”
“奥夏宁已经丧失了记忆,对他来说,我就是一个陌生人。”我见拿奥夏宁再婚做盾牌不好使,只好换一个方向继续婉拒基里洛夫的好意:“与其两个人同床异梦,我倒不如索性放手,让他去过新的生活。军事委员同志,您说对吗?”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基里洛夫吭吭哧哧了半天,最后硬着头皮回答说:“好吧,丽达,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们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但作为你的军事委员和一位长辈,我还是希望你能找到自己中意的人,等战争结束后,重新过上正常的家庭生活。”
“谢谢您,军事委员同志,”对于基里洛夫的关爱,我感激地说道:“谢谢您对我的关心,至于我个人的问题,还是等战后再说吧。我们现在先要考虑的,是如何打败德国人,将他们从我们的国土上撵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