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正屋。【 ]
“听小卫说,两位要在老爷庙水域打捞沉船?”竹嫂一边提起紫砂壶为韩礼明两人斟茶,一边说道。
“是的。”
“不知韩先生能否听老妇人一句劝?”竹嫂依然不疾不徐,一边示意两人喝茶,一边说道。
“不敢,竹嫂请讲!”韩礼明端起面前的茶盅,浅尝一口说道。
“老爷庙水域虽然风平浪静的时候较多,但是水下波澜狡诈,以老妇人所见,二位何不放弃在老爷庙打捞,转而前往其他地方进行打捞?天下间的沉船可不只是老爷庙才有的。”说完,竹嫂向对面的韩礼明两人看去。却见唐建国脸上微有赞同之意,而韩礼明却是毫无所动。
“竹嫂所言即是,只是世间万事,很多是不由人的。”
听到韩礼明的拒绝,竹嫂却也是丝毫不意外。观其形态,对面二人是以韩礼明为主,他不放弃打捞,你们唐建国恐怕也觉不会再竹嫂面前赞成放弃的。不由得,竹嫂轻轻叹了口气:“听小卫说,两位相让老妇人为两位作向导?却不知是为何?”
听闻竹嫂如此说,韩礼明将自己在老爷庙打捞时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讲述了一遍,最后说到:“我和老唐十六岁踏入这一行,二十多年来在这一行摸爬滚打,不说其他,这经验也可说是丰富之极了,却从未有过这样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发生。我和老唐想尽一切办法,可惜却依然不能阻止人员的失踪。【 ]偶然之下,听卫老说起竹嫂您对老爷庙水域的无比了解,所以特来拜访,希望竹嫂能为我们解惑。”
“这个小卫,就是多嘴多舌。”竹嫂听完韩礼明的叙述,嗔怪地说了一声,又继续说道:“对老爷庙这一片的水域,老妇人可以说是知道一点,只是,这只是限于当时人们没有现在这么多的探测仪器的情况下,才显得老妇人了解得多一点。现在有了这么多的水下探测仪器,老妇人得这点本事就不敢班门弄斧了。而且,韩先生,我认为你现在放弃打捞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韩礼明听完竹嫂所说,不由得一阵泄气。因为竹嫂的这一席话,在情在理。当时人们对一个地方的了解确实仅限于双目所及双耳所听,所以竹嫂对老爷庙水域知道得多一点,难免被人高度赞扬,而她的这一项本领也难免被人夸大。可是在现在这么多的探测仪器下,确实也再也用不到竹嫂的这项本领了。卫星探测且不说,就是他们自己船上的声纳等仪器也可以轻轻松松地探测出这些情况。
当然,韩礼明可以在水文不明的江河湖海中进行探险打捞,轻言放弃绝不会是韩礼明会做出的行动:“竹嫂在鄱阳湖中只身下水,所得的切身经验又岂是小小仪器所能比拟的。”
“韩先生过奖了!老妇人愧不敢当!”
韩礼明稍捧了竹嫂一句后,正容说道:“老爷庙的打捞我有不得不进行下去的原因,可是继续进行打捞,肯定要派潜水员下水,在前面已经连续失踪了数人的情况下,我也不敢轻易地让兄弟们下水了。毕竟,都是跟了我多年的老兄弟。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只能厚颜来求竹嫂为我们引路了。”
竹嫂虽然从老卫的口中知道韩礼明来找她做向导,可是从韩礼明口中提出由不得她不思量一番。“韩先生恐怕对老爷庙的各种传说也是知之胜详了,不知对这些传说韩先生认为可信吗?”
“这个,”韩礼明稍以沉吟,说道,“老爷庙的各种传说真假掺杂,我也不知其是真是假。只是各个有资料记载的沉船事故和原因,我想这些是真的吧。”
“船只沉没有很多人目睹,这当然是真的。但是在水下找不到沉船却又是为什么,这一点韩先生想过吗?”
“这当然想过,据我推测,应该是老爷庙水下暗流汹涌,时常卷起泥沙,天长日久之下,逐渐地将沉船掩埋在了淤泥之下。”
听到韩礼明的回答,竹嫂摇了摇头说道:“韩先生想当然了。且不说泥沙能否将沉船完全掩埋,就算能够掩埋,在湖底也必然形成大异于其他地方的地势,这很容易就可以被以前打捞的人员发现,可是却从未有一人能过找到沉船,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韩礼明沉默不语,心下思量到:“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可是在船员和你的面前,我只能坚持沉船是被泥沙掩埋,要不然对船员的士气的影响可不是一般的小。”
“那竹嫂的意思是说,在老爷庙水域存在着非自然力量?”一直保持沉默的唐建国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言道。
“非自然力量?这时现在的说法?”听到唐建国口中的名词,竹嫂一扬眉看向了唐建国,看其点头后才继续说道:“老爷庙水域有着诸多传说,其中以元将军的传说最为广泛,甚至此处地名也是以元将军的尊称而命名。传说中老爷庙水域的种种奇异,就是这千年鼋精在兴风作浪。”
“像元将军这类传说,在全国各地均有着类似的传说。可是真见过的人,恐怕一个也没有。对这类传说,我是不信的。”韩礼明当然听过元将军的传说,可是她对对于这类的民俗传说却是豪不相信。
对于韩礼明的回答,竹嫂未作任何表示,只是提起紫砂壶,再次为两人斟茶。放下茶壶后,才再次开口说道:“元将军的存在是真的,我亲眼见过!”
“什么?这世上真有妖怪?”韩礼明二人刚刚端起茶盅欲喝,猛然间听到竹嫂如此说,双手不由得一抖,滚烫的茶水从茶盅中溅出,落于两人手上。可是韩礼明二人对此全然不顾,只是抬眼看着竹嫂,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听到韩礼明两人的话,竹嫂眉头轻皱u,却未说其他。只是继续说道:“年轻时身在船帮,终年活动于鄱阳湖之中。老爷庙众人均不敢下,唯有我当时年轻气盛,又仗着自己水性精熟,常常孤身一人下到这老爷庙水域之中。”
“竹嫂真是艺高人胆大!”韩礼明赞叹道。
“艺高人胆大愧不敢当,只是年少不知轻重才是真的。”竹嫂轻轻摇了摇手,“多次下水,虽然让我对老爷庙水域有了一定的了解,可是在其中一次,我还是碰到了危险,也就是在那次,我见到了元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