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文采扬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在医院躺了这么多天,他只觉得全身就像虚脱了一般,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恢复到受伤前的状态了。
清晨的大街上还看不到几个路人,只有清洁工人打扫着大街的沙沙声。文采扬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在大街上缓缓地跑动着,一边扭动着身体,以便让身体适应身上尚未痊愈的伤疤。
来到熟悉的休闲公园里,还和以往一样,许多老人在煅练着身体,慢跑的,打拳的,聚在一起唱戏的,等等,倒是很难见到一两个年轻人的身影。
文采扬跑到这里时,已感觉有些累了,身上的伤口也有些隐隐做痛,便找了个地方歇息起来。在他前面不远外的草地里,一位满头银发,却红光满面的老人正缓缓地打着一套太极拳。没看一会,文采扬的目光就被那老人的身影吸引住了。
只见那老人打起太极拳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境,仿佛整个人都与周围的环境溶为一体了,看上去行云流水般,是那么的协调,那么的自然。
望着老人,文采扬心里说不出的震惊。他自己本身也会一套简易的太极拳,他也经常练习,但始终不得要领。跟眼前这位老人比起来,那真是云泥之别。在这一刻,文采扬似乎领悟到些什么,但他想要抓住却又是那么的缥缈。
正当他想得入神时,一道和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小伙子,看你看得这么入神,难道说你也会这太极拳么?不知老朽刚才打得怎么样,说来听听如何?”
文采扬猛然惊醒了过来,看到那老人正立身在自己眼前,给自己的感觉是那么的平易近人,但同时也有一股淡淡的威压在其中,让人心惊不已。刚刚那道询问正是出自这位老人之口。
收起心底的那一份惊讶,文采扬看着面带微笑的老人,想了想,开口说道:“老先生言重了,小子我又怎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呢!刚才我是为老先生拳法中的意境而沉醉,虽略有感悟,但始终不得要领,在此还望老先生能不吝赐教。”这番话出自于他的内心,倒不是恭维之语。
老人听得文采扬如此一说,又见他的态度恭敬无比,顿时心生好感。以前有不少人议论过他这拳法,但要么是拍马屁的话,要么就是长篇大论,夸夸其谈,却不得精要。
哈哈一笑,老人笑道:“这么说来你也能看出一些门道,说明你本身也是一个聪慧之人。我们在此相遇即说明我们有缘,如此我们不防一叙,权当做回忘年之交。”
见得老人如此豪爽,文采扬知道自己如是虚以委婉的话,很可能会让老人心生反感。当下也是放声一笑,大声道:“难得老先生如此看得起小子,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望老先生多多指教。小子文采扬,不知老先生名讳?小子又该如何称呼?”
文采扬这番话倒是极合老人胃口,当下应道:“既然如此,你称呼我汪老即可。来,来,我们好生谈谈。听你之前的话,似乎也练过太极拳,可否在我面前演练一番?”
听得汪老如此一说,文采扬连忙站了起来,走到草坪上,认认真真地打了一遍他所会的那套太极拳。老人在一旁认真地看着,并末说话。等得文采扬打完这套拳,才让他回到自己身边坐下,他细给他讲解起来。
“首先,你可知道太极拳有很多流派?你所会的和我所会的又各是哪个流派的拳法?”见文采扬摇头,老人又继续说道:“我看你这套不过是别人总结出来的,并不属于哪一派。我的这套拳法则是源于陈氏太极拳,以后你接触多了就回明白其中的派别之分了。先不说这个。”汪老顿了顿,又道:“而在你练拳时,最大的一个毛病就是太注重其形,而不注其意。一套拳法,你练得再好,若不得其意,那你就只能得其皮毛。正所谓拳打千遍,其意自现。所以任何一套拳法都要勤加练习,再加上自己的领悟,才能得其精髓,明白其意。”
文采扬认真地听着汪老的话,一边深思,眼中渐渐放出明亮的光彩来。
接下来,汪老又以自己所打的这套拳法为例,一边教文采扬这套拳法,一边为他讲解其中的意境,同时结合汪老自己的感悟,让文采扬受益匪浅。
“其实拳法的意境和人生的意境是共通的,要不然也不会有人说练太极拳可以修身养性了。当你悟通了太极拳的真实意境后,你的思想境界也会相应地提升很高一个阶位。反之,那些平常生活喜静,不好名利,生性淡泊之人练起太极拳来也会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汪老一边讲解拳法,一边讲解生活哲理,并指出两者共通之处,一步步改变着文采扬的思想与精神面貌。
文采扬没让汪老失望,汪老所教这套太极拳,文采扬没费多大功夫就掌握了其形,而在汪老的指点下,对其意也渐渐领悟起来。而因为文采扬生性就很沉静,又不喜与人争长斗短,平时都是一个人静静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很难引得别人的注意,要不他也不会没几个知心朋友了,也不会现在还是单身一人。正因为这些原因,文采扬领悟起汪老的人生哲学来也是一通百通,这让汪老惊奇不已。
当时间指向上午时分,大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四处是来去匆匆的人流,他们为的又是什么呢?为名?为利?还是为了生活?
对于文采扬在这短短几个小时里所表现出来的惊人悟性,汪老是赞不绝口,直叹相见恨晚,两人也因此结成忘年之交。当文采扬准备去上班时,汪老也正好要回家去了,两人说好每天早晨在此相见,这让文采扬欣喜无比。
当文采扬怀着大好的心情向着俱乐部走去时,突然发现自己和汪老相处这段时间竟忘了身上的伤痛,而现在运动起来,身上的伤也不再有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了。看来这太极拳在养身健体方面果真有独到之处。真是意外之喜啊!
一身轻松地来到俱乐部,学员们都要准备上课了,见到文采扬的到来,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着文采扬这段时间去哪玩去了。因为东方智他们没有把文采扬受伤的事告诉这些学员,一直都说文采扬是请假去外地了,若让学员们知道自己教练受伤的事那影响可不好。
这时,何若琳挤开人群来到了文采扬身边,责怪地望了他一眼,嗔道:“你怎么不多休息两天,这么快就来上班了?”本来还想问他伤势的,但看着周围的人没说出口。
文采扬不知该怎么开口了,笑了笑,说道:“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嘛。”
不理会文采扬的辨解,何若琳当着众人的面拉过文采扬,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上班,我专门给你做了午餐带过来,你来看看合不合胃口。”也不理会周围学员们吃惊的眼神和那一道道口哨声。
牛仁这个莽夫这时挤到了两人身边,直直地说道:“哇,有没有我的份啊?教练这么久没来上课了,一来你就给人家准备了午餐,以前怎么没看到你这么做啊?也没看到你给其他人准备什么午餐啊?”这个呆子根本就没注意到何若琳那娇羞的颜面和愤怒的表情,他就不怕何若琳把他从窗户里丢出去么?
文采扬也是尴尬不已,咳嗽几声,故做恐吓地说道:“到上课时间了,没注意到啊?还围在这里干嘛?是不是想我让你们去楼道上来回跑个二十圈啊?”
众学员们哄地一下就散了开去,还有几个调皮的对着两人送来几道暧昧的眼神。让文采扬也只能干瞪着眼,奈何不得。
见没了外人,何若琳才轻言细语地问道:“你的伤好些了吧?我看还是多休息几天才行,真不知道你急着来上班是为了什么?”柔软的小手还轻轻地抚摸着他受伤的手臂。
假装不经意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文采扬安慰道:“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会珍惜,你不用担心的。快回去上课了,等下去迟了别人又要乱说了。”
何若琳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身跑去上课了。望着何若琳的背影,文采扬叹了口气,面对着何若琳对他的情意,他现在都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些感情上的问题了。随缘吧,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怎么了?有这么好的美人儿投怀送抱,还叹什么气呢?”东方智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
摇了摇头,文采扬长出一口气,道:“连你也来消谴起我了。好了,不说我了,越说越心烦。倒是你,那个美女警察追得怎么样了?”
这下到东方智叹气了,说道:“唉,我也说不清楚,慢慢来吧,原来爱上一个人很简单,但要一个人爱上你却是那么的难。”
文采扬呵呵一笑,捶了东方智一拳,劝道:“慢慢来嘛,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一切随缘吧,只要自己尽力了就行。再说,越不容易得到的不就越有挑战性么?”
听得文采扬如此一说,东方智也暂时放下了心中那想起来就心酸的失败之事。又和文采扬聊起来他的身体和俱乐部的近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