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洲见了陈燧手中法器,却并未立即勃然变色,依然彬彬有礼稽首道,“贫道游仙观李仙洲,不知足下作何称呼?”
陈燧听闻又是游仙观的修士,面上不动声色,脚下却是退了两步,也回礼道,“在下陈燧,不知道长所为何来?”
李仙洲微微一笑,指了指陈燧手里的法宝囊,“你手中所持可是我古谦古师弟之物?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陈燧刚想回话,鸦九童子却早已不耐,大声喝道,“你那师弟想害我家老爷,已经被俺斩了,你待如何?”
这美少年仍然呵呵一笑,道,“我那不肖师弟虽然修为不甚了得,却也堪堪将要凝煞,你这主人连窍穴都未全部打通,如何斩得了我师弟!到底是使了甚么奸计,还是从实说来罢。”到得最后几句,看向陈燧的目光中已是透出几分冷意来。他是根本没有在意鸦九,只道是陈燧施以暗算才害了古谦。
陈燧也懒的回话,鸦九童子斩了对方师弟,这仇怨也是解不开了,多费口舌也是无用。左手虚引剑诀,一道太虚剑气便向李仙洲射去。
李仙洲全然没有在意,这等剑气连他的护身罡气都破不开,背着手讥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那道剑气射在他的罡气罩上,便似落在大湖中的石子,丝毫不起波澜,李仙洲摇头道,“也罢,让你见识一下炼罡期修士的能为!”
左手微张,一道五色的雾霭便罩了下来,他生**洁,与古谦尽管是出于同门,却没有学那几门阴毒的妖术,这门轻罗五烟诀虽只是用来困人,但威力也是甚大,一般凝煞期的修士被罩住就再也逃脱不了,李仙洲见古谦死的不明不白,也不想直接将陈燧击杀,欲将他带回游仙观再行审问。
陈燧微微苦笑,自己的修为还是太弱啊!轻轻一拍鸦九剑丸,童子见敌势大,早已回到剑丸中,感到老爷召唤,忽然就迸出道极其煊赫,直有千丈长的剑气来。
只听得“嘶拉“一声,李仙洲的轻罗五烟诀瞬息间就被破去,被切作两半,而且剑气威力并未减弱,直直的朝着李仙洲射去。
这位游仙观的大弟子,此时终于显出练罡大成的实力来,见这剑气来的如此迅速犀利,甚么都未考虑,只是身子微侧,那口三元剑已然祭起。
“砰“的一声,剑气已击在三元剑上,六阶法器果然不凡,水波般的剑身只是起了一阵涟漪,那道剑气便已消散。鸦九童子却是得理不饶人,浑身光芒大作,升在空中,接连斩出七十二道煌煌剑气,瞬时间整座鸡冠岭漫天都是剑气纵横。
李仙洲那向来温雅的脸上此时寒霜密布,怒叱一声,三元剑连挥,洒出一圈七彩光芒,将大部分的剑气挡了回去,右手一抛,扔出明晃晃的圈子,蓦地化作百丈大小,朝陈燧套了过去,陈燧嘿然一笑,指着鸦九轻轻一绕,青光闪处便将这件法器又斩作两截。
鸦九剑曾是上古四大飞剑之一,犀利无比,若是巅峰之时,全力一斩之下,便是普通的虚灵法宝,也要被一剑两段。虽然现在只有一丝元灵,奈何不得高阶的法器,但两三阶的法器,也只堪与它下菜。
李仙洲见师尊所传的七灵圈又被所破,方才明了这古怪的剑丸果真犀利无匹,那古谦也必是被它一剑两段了。
心中虽然憋屈异常,自己堂堂炼罡期的修士被个窍穴还未全部打通的少年只是仗着柄古怪的飞剑就打的无可奈何,但手中确是没有能挡的住鸦九的法器,三元剑虽然也算上品,但不是自己用心血祭炼,发挥不了十成威力,还是抵不住鸦九的淫威。
只是运用三元剑挡得密不透风,口中不禁喝骂道,“你不过是仗着件犀利的剑丸,有本事凭着本身道法修为与道爷公平较量。”李仙洲向来儒雅,这次却实在是被鸦九逼的狠了。
陈燧哈哈一笑道,“某家不过是入窍的修为,差了你这许多境界,你还有脸说公平较量么?”口里讥笑,手中却驭使鸦九攻打的更为猛烈了。密密麻麻的剑气喷涌而出,将三元剑化成的光幕撞的不住晃动。
李仙洲咬牙不语,心知此次已是奈何不了这惫懒少年了,也不再多言,又抛了一件法器,挡得了剑气片刻,就轰然粉碎。但他自身已是运使三元剑飞遁而去。
陈燧见李仙洲逃走,一时不知是否要去追赶,他明白自己虽将李仙洲打的无还手之力,但只是仗着鸦九童子,自身修为却还是天差地远。若是李仙洲情急拼命,自己也要吃个大亏。
正在思忖间,见李仙洲遁走的方向数里处,忽然炸起一团数千丈的金光,将他裹了进去,听得李仙洲怒骂道,“张弥川,你这贼子竟也敢来趁火打劫……”又听得一阵粗豪的笑声响起,“难得见你李兔子还有吃亏的时候,这劫当然要打,还要大打而特打!”
又是砰地一声,不知李仙洲又自爆了甚么法器,两人都闷哼了一声,那粗豪的声音又起,“好你个李兔子,居然将游仙罡气练到了第九层的地步,你家老祖也真舍得!”李仙洲咳了两声,嘿然不语。
陈燧见得前面又起争斗,忙拍了拍剑丸道:“好童子,快带我前去看看,许能捡甚么好处。”童子呵呵一笑,放出道青光将陈燧裹起飞了出去,陈燧现在尚未凝煞,驾不得风,体内真气不足,也驭使不得鸦九剑丸,只能凭童子带着他飞行。
到得那处,见到李仙洲身上衣裳也破了几处,嘴边还有丝血迹,刚见到时的丰神俊朗已全然不见。另一个被李仙洲唤作张弥川的男子也是极为狼狈,却还显得英气勃勃,正朝着自己微笑。
陈燧也朝张弥川拱了拱手,又对李仙洲冷笑道,“你游仙观屡次无端寻上门来欲斩杀于我,现在遭这位张兄偷袭,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那张弥川哈哈一笑道:“可不就是这样!”眼中却对陈燧身边缭绕的那道青光露出丝惊惧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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