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书)楼(w,.o) 朱厚璁依旧放不下母亲,便想借故推迟几天再走,毛纪皇命在身,岂能如他所愿,当即凭仗着圣旨,像只跟屁虫一样跟在朱厚璁后面,苦口婆心连番劝阻,朱厚璁原本就心情不爽,现在更是心烦意乱,恨不得一脚踹死毛纪这只死苍蝇。****
无奈之下,朱厚璁只得前去找蒋氏诉苦,正所谓知子莫若母,朱厚璁动动小指头,蒋氏便能猜出儿子的心思,当下虎着脸,‘狠狠’将他训斥了一番,朱厚璁这才老实下来,直折腾到傍晚时分,才从荆村出发。
临行前,黄锦和姚桓纷纷修书,并派专人送往王府先前遣散的家将家中,而卫辰也偷空写了一封信,托人带给尚阳,信中提明,若是尚阳有心施展抱负,自可上京城寻他。
为了让朱厚璁安心,毛纪知会了当地的县官,让他好生照顾蒋氏,县官得闻消息,哪里还坐得住,心急火燎般带着一大帮丫鬟和男仆赶来,见到蒋氏,先是连声请罪,无非是有眼不识泰山、以前深受常宁侯蒙蔽而身不由己之类的云云。
蒋氏听罢,自是不屑一顾,县官百般讨好,抹掉额头冷汗,竟跟着下人一起替蒋氏收拾行李,并一道搬进王府老宅。
至于刘安,胆敢得罪未来的皇帝,岂会有好果子吃,锦衣卫把他秘密关押在大牢中,整日少餐挨骂,受尽白眼,自是苦不堪言。
夜幕降临之前,大队人马已到达安陆州的码头,而此时,早有一艘大船在此等候。
这艘大船名叫‘苍龙舰’,且舰如其名,船身高大巍峨,龙头在前,龙尾摆后,船长竟有三十余丈,活脱脱一个庞然大物。
苍龙舰乃是朝廷海军中最先进的战舰,虽然庞大,却置有四十个车轮浆,动力十足,行动迅捷,而且周身上下有两层重型火炮,威力十足,行驶开来,犹如蛟龙出海,令人望而生畏。****
朱厚璁至从出生,就从未离开过安陆州,现在乍一远离,尤其是离开母亲的呵护,心中颇不是滋味,整日望着滚滚江水,摇头感叹。
对于离别之情,卫辰亦是感触颇深,当年他孤身上路,前往大学报道的时候,看着母亲的身影渐渐模糊,最后淡出视线,内心亦是惆怅之极。朱厚璁毕竟才十四岁,离开故土有些不习惯,亦是在情理之中。但他和朱厚璁,自是不可同日而语,朱厚璁日后要登基为帝,岂能整日沉浸在思乡之情中?
卫辰只放任了朱厚璁两日,第三日的时候,卫辰便以师傅的身份,命令朱厚璁开始练功,出乎意料的是,朱厚璁竟很顺从的答应下来,卫辰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劝说的话,也只好生生烂在肚里,不禁感叹:孺子可教也!
当然,在朱厚璁练功的时候,卫辰也没有偷懒,至从在王府门前小试身手后,卫辰便尝到了甜头,练起拳来,更加一发而不可收拾,朱厚璁也稀奇卫辰这套拳术,死皮赖脸的非要学习,卫辰当然不会得罪这位小煞星,自当徐徐相授。
苍龙舰虽然笨重,但动力强劲,行驶速度竟比普通船只高出近三倍,只消得五日,便驶进安徽境内,而后战舰急转直上,用了不到七天,抵达山东清芜码头。
此刻,早有大队人马在此接应,其中竟不乏朝廷重要人物,定国公徐光祚、寿宁侯张鹤龄、驸马都尉崔元、大学士梁储皆在迎接队伍中。
朱厚璁从苍龙舰上下来,便陆续接见了来迎的几位国公大臣,但只是寒暄几句,便又马不停蹄的乘上快马,随众人一道朝北边而去。
在马上颠簸,自然比不上在船上舒服,好在清芜码头在河北边境,只花费了四天时间,就到达了此次行程的终点站良乡。****
毛纪等人并没有在良乡停歇,已先行返回京城,向太后复旨,而朱厚璁、卫辰等人却要在良乡静候圣旨,何时宣召,何时才能前往京城,这并不是朝廷故意怠慢朱厚璁,而是遵循着明代祖制。
在良乡中,早就聚集起从外地赶来拜谒的官员,官阶大都是四到六品,偶尔几个三品大员,也是屈指可数。
卫辰刚进来的时候,特意留心了一下前来拜谒的官员,见其中并没有谷大用的踪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现在他已经找到靠山,也应该考虑找个适当的时间,提出返回阜宁,至从他落水之后,已过一月有余,洪义帮第二回合考核期限不过才两个月,所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一个多月不见,不知秀儿可好?
此刻的洪义帮盐队,一路跋山涉水,残风露宿,已然行出安徽,来到江苏境内。
“帮主,此处叫青山镇,再往前二十里,便是青羊县城!”
一个月来,赵虎又黑了不少,抖了抖手中已几处开裂的地图,一脸肯定的说道。
此处山清水秀,景致颇好,苏秀儿徐徐摘下斗篷,凝视片刻,缓缓说道:“赵管事,吩咐下去,让大伙在此处歇息片刻,吃些干粮再往前赶路!”
赵虎点点头,便折身离开,苏秀儿顺手取下包袱,坐在一颗硕大的鹅卵石上,清风拂面,她撩了撩额前纷乱的发丝,目光一凝,只见身边潺潺的溪水,不停撞击着石子,炸开缤纷的水波,烈日赤芒倒映其中,更是熠熠生辉。
一时之间,她竟看得痴了!
这一个月来,苏秀儿只敢埋头赶路,因为只要停歇下来,她便会不由自主想到那个夜晚,那个离奇,诡异,柔情,却令人肝肠寸的的夜晚!
“不,不可,卫大哥!”
“闭嘴!笨女人!你可要好好活着,洪义帮还指望着你呢!”
恍惚间,苏秀儿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仿佛看到了卫辰为她吸毒时的决然,还有藏在眼眸深处的缕缕温柔。
苏秀儿表面冷若寒冰,但内心却热情似火,谁若能闯进她的心扉,占有那片尘封多年的处女地,那么她就永远属于他,就像远古流传下来的神话,亘古不变。
“秀儿姐,吃些东西吧!你都瘦了一圈了!”
看着苏秀儿绝美却又消瘦的面庞,绣娘心中一阵心疼,蹲下身子,将干粮和水袋递了过去。
苏秀儿笑着接过来,说道:“谢谢你,绣娘!”
“秀儿姐!”
“嗯?”
苏秀儿咬了一小口干粮,却见绣娘神情犹豫,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有所忌惮,旋即一笑,问道:“绣娘,你这是怎么了?”
绣娘咬着嘴唇踌躇片刻,这才吞吞吐吐说道:“我知道你在想念卫大哥!我。。。我也想!秀儿姐,你说卫大哥真的。。。真的已经被害死了吗?”说到最后,绣娘目中噙泪,直接扑在苏秀儿怀中哽噎起来。
“不会的,你卫大哥福大命大,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更何况,他还欠我一个承诺呢!若是他敢爽约,我便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他!”
苏秀儿轻轻抚着绣娘颤动的肩膀,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却是禁不住心中一酸,两滴清泪瞬间滑过耳际,落在脚边的溪水中,涓涓流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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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克!这些个官员真是混帐透顶!一拨接着一拨,快把我累死了!”
这是朱厚璁有史以来,第一次埋怨先体祖制,这两天来,他共计接见了二十多次各地官员的拜谒,而且见面的客套话大同小异,朱厚璁甚是不耐烦,应付这场车轮战,要耗费巨大的体力和脑力,一个成年人都支撑不过来,更别说一个十四岁的毛孩子。
这两天,卫辰倒是闲来无事,在院中悠闲的打着拳,当下看到朱厚璁这副满脸幽怨,有气无力的模样,心中顿时一阵苦笑。其实,第一天的时候朱厚璁就受不了了,跑来向他大吐苦水,卫辰灵机一动,便教会他一个新词,若是心情不爽,可以大声说出来,便是先前那个‘法克’了!
“师傅!”
朱厚璁抿着嘴,忿忿的说道:“你快给我想个办法,把那些大臣们赶走!真是快烦死了!”
正式场合下,卫辰和朱厚璁自是以君臣之礼,但私下,他们却是用着师徒之间的称呼,能有一个当皇帝的徒弟,着实让卫辰的虚荣心大大满足了一把。
卫辰耸耸肩,作个无奈的手势:“小璁,我哪里有什么办法!你要知道,等你当上皇帝后,或许比这个还要累呢!”
“啊?”
朱厚璁眼皮一番,咬牙切齿道:“法克!法克!法克!”
卫辰见状,顿时一阵无语,才一日不见,朱厚璁就把‘法克’运用的驾轻就熟,果真孺子可教也!
“王爷,王爷!”
这时候,黄锦捻着拂尘,一溜烟的朝这里跑来,朱厚璁一见,仿佛见了鬼似的,急忙躲在卫辰身后,大叫不已:“我不去了,打死也不去了!”
卫辰狠狠瞪了朱厚璁一眼,问道:“黄公公,何事如此慌张?”
黄锦笑呵呵说道:“卫公子,是朝廷的圣旨到了!”
“吓?”
朱厚璁当即从卫辰身后跳出来,眼睛骨碌碌乱转,朝廷传旨,便意味着可以离开这里,当即,朱厚璁双手一拍,哈哈大笑道:“终于脱离苦海了!哈哈!法克!”
“呃,不对,只有不高兴的时候才能说这个词,师傅,高兴的时候应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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