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苏在翡小翠的灼热的视线里羞红了脸,春水一般的眸子颤悠悠的闪动了一下,缓缓垂下,喃喃的补充道:“玉苏不会拖累翠翠……就算吃糠咽菜……玉苏也能照顾好自己……。”
盯着他看的翡小翠闻言怔了怔,自言自语的咕哝一声,“玉苏什么时候能自私一点。”懒
“嗯?”玉苏歪了歪头,显然是没听清翡小翠的话,烛光里,玉苏歪头的样子看起来还像个孩子,翡小翠微微弯了弯唇角,将手里的撑子放下,扭身拿起自己带来的湖蓝色的缎子,低头道:“就用这个吧,玉苏帮我绘一对狼……。”
玉苏接过缎子奇道:“狼?”
“对,狼。”翡小翠望着他呵呵一乐。
玉苏的脸却是越来越红,白嫩的手指捏着缎子边,好一会儿才咬着下唇低低道:“倒是听说过狼……却是没见过……。”
正在挑线色的翡小翠蓦地抬头,没见过?唔……才想起来玉苏是养在深宅里的男子,这年头又没有看图学文,没见过也是正常的。
玉苏见她瞅了自己一会儿,脸上没什么表情,忽然道:“我可以出书了,奇珍异兽图解,怎么样?”他听着只有眨眼睛的份,根本不懂翡小翠在说什么,而她似乎只是说说而已,随后又不言语了,低着头穿针引线。
他静静的望着她,细腻的肤色在烛光里有着凝脂白玉般的光泽,记忆中的她还是孩子,如今眉眼如画,气度阔亮,怀有身孕之后眉梢轻挑时总有种女人独有的妩媚晕色,许是月华国水土风情里才有了她与一般姚琳国女子不同的风韵,这样的她会让人忍不住放进心里去思念,他今生能嫁给她,是福气,是如愿以偿。虫
外面的梆子响,翡小翠闻声抬起头,一瞬的失神,随即撂下撑子,站起身道:“我回去了,这些……就放在这儿,改明儿得空我再来。”
玉苏见她说完便不做停留的抬腿就走,走了两步忽然又折返,这时他已经跟着站起来随着她挪步子,不想翡小翠蓦地转身奔他过来,手按着他的胸口垫脚将吻印在了他微启的唇上,窸窸窣窣的沾了一下,低低嘱咐道:“别总胡思乱想,我心里一直有你,早点歇着。”
眼看着娇小的身影灵活的闪身出了屋子,门被她反手合上,玉苏只傻傻的立在原地,缓缓抬起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双唇,心渐渐渗出甜丝丝的味道,最后扩散到四肢百脉,惹的他脸红心跳,连唇都是滚烫的,原来她知道自己心里想的……她全都知道……那是不是说自己在她心里是有位置的……。
玉苏笑颜逐开,扭身回去坐在翡小翠刚刚坐的椅子上,拿起撑子看了几眼那还没秀出眉目的兰花,瞥眼又看了看那湖蓝的缎子,嘴角扬着对外道:“来人!”
贴身小奴走进来,玉苏问道:“你见过狼吗?”
小奴愣了愣,傻傻回道:“小的在画里见过,长的与犬极像。”
“画里?什么画?”玉苏放下手里的缎子,急忙问道。
“就是林秀才摆的书画摊子挂的,林秀才说那画上画的是狼。”小奴依旧是傻愣愣的回话。
“那你快去把画买回来。”玉苏闻言起身走到里间,打开柜门拿出银子交给小奴,催促道:“快去。”
小奴看着手里程亮的两锭银子依旧没缓过神来,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主子,这眼瞅着快亥时了,怕是连卖糖水的都收摊了上哪里买啊?
玉苏见他不动,第一次沉下脸,斥道:“我让你去怎么还不去?那人若是收摊了,你就打听他家里去买,快去啊!”
小奴一个激灵连忙称是跑了出去,这本也是主子让做什么便做什么,他也是在玉苏身边久了,知道玉苏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别真惹急了,真惹急了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大约一个时辰那小奴才回来,玉苏与小奴一起抖落开画卷,就听小奴道:“打听了好几户人家才找到林秀才住的地方,二两银子买下的,说是一个歆姬国人画的,他得来后又表上,二两银子的价钱已经是最少的了。”
玉苏见上面黑白笔墨画着一头眼神锋利的长的极像犬的东西,不禁暗叹,这便是狼了,可他忽然又怔住了,为什么翠翠要在缎子上秀这么个东西呢?若有所思的呐呐道:“把画卷挂到墙上去吧!”
小奴挑高烛芯,玉苏坐下来绘起狼的绣样,就这么一点点的描摹,没想到竟是硬生生的坐了一宿,陪在旁边的小奴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灯灭了,窗外传来小厮们洒扫院子的细微声,玉苏抬手揉了揉额角,看了眼已经成型的绣样,脑子里想着翡小翠见了必定要惊喜,不觉得自己先弯了弯嘴角,对小奴道:“收拾起来,放好,你也不用服侍我了,就去歇了吧。”
主仆俩都累了,小奴退下,玉苏也回床上歇息去,哪知刚关上的门又被小奴推开,小声的禀告道:“刚闱公子那传话来,说今儿冬至,誉彩阁的裁缝来给各位公子缝制御冬新衣。”
刚躺下的玉苏猛然坐起身,冬至缝制新衣?他的脸腾的一下就热了,原想在月华国不会有人记起‘缝二春’,却不想闱公子处事如此豁达,还为翠翠张罗这样的日子,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妻主,若是还不知足可真是鸡蛋里挑骨头了,玉苏撑着酸疼的眼,应道:“准备浴汤,我要沐浴。”
玉苏这边熬夜为翡小翠,翡小翠回去却也熬了一夜,为的是闱君辰,不,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玉苏是自愿的,翡小翠却是被逼的。
只说翡小翠当晚回到闱君辰的院子,就见白日里来传信的小奴贴着书房门哆嗦着张望,似乎是有话想说却迟迟不敲门,翡小翠都站在那小奴身后,那小奴却还专注的趴门缝,全神贯注的不知道身后有人。
“你在做什么?”翡小翠压低声音哑哑的说道。
果然吓的那小奴一激灵,急促的低叫一声,转头一看是翡小翠,顿时手脚无措的向后退去,欠身低头的解释道:“奴才是来看夫人的……啊,不是,奴才是想请夫人去看我家公子……也不是……奴才是奴才……”越说越急,越说越混乱,最后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房檐上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翡小翠看的真切那小奴的膝盖结实的抵到青石地面上,跟着眼角一抽,这得多疼啊。
“你进来慢慢说,我又没怎么着你,你怕什么?”翡小翠转身推开门,屋子暖烘烘的,火盆里的炭烧的正旺,想必是侍候自己的小奴早就弄好了的。
那小奴闻言战战兢兢的起身,跟着翡小翠跨过门槛,脚踩到地板上还没走几步就又跪下了,俯首道:“我家公子身子发烫的说着胡话,嘴里念的全是夫人的名字,御医虽说无碍,可奴才心忧如焚,擅自做主来求夫人去看看我家公子,哪怕就看一眼,求夫人了。”
翡小翠刚解开领口披风的带子,闻言顿住手,低着眼沉默了,耳边是那小奴磕头的声响,说心里话,她现在乏的只想上.床睡觉,哪有心思再去应付那个小P孩?可看那小奴磕的额头都已经磕的淤红,再一想闱君辰不过是个父母不在身边的孩子,一个人生病也乖可怜见的,终究是心软了,便道:“别磕了,脑袋是不想要了怎么着,我随你去瞧瞧,怎么吃了药烧还不退呢?”
她咕哝着把领口的带子又系上了,小奴又是惊又是笑的爬起来,在前领路的引翡小翠去了闱君辰的屋子。
别看两人住一个院子,却是一个正房一个厢房,翡小翠还要过两道月亮门才能见着人家的屋子,进了屋,一旁的小奴见了她就仿佛见了救星般齐齐舒了一口气,有小奴上来为翡小翠解了披风,低了湿帕子擦手,然后才挑帘子进了里间,床幔撩了一侧,她轻落脚的走过去坐到床边的小椅子上,望着躺在床上的闱君辰,少年精致的脸上,睫毛不安的颤动着,可紧闭的双眼又明确告诉她,他人是在睡梦中,果如那小奴所诉,闱君辰时不时的动着唇角,含糊不清的咕哝着什么。
翡小翠皱着眉头稍稍俯下身去听,热气喷洒在她脸颊上,细细痒痒的带着浓烈的草药味道,细听之下辨出,“母后……母后……儿臣不去……儿臣害怕……母后为什么非要儿臣去那女子吃人的地方……儿臣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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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来啦,k想说啥来着,对了,亲们说为啥k老虐小石头一个,其实不然,亲们细品,每个男主的性格造成了每个情节的推进,如果当初小石头能如流苏狠绝,或者如紫洛雅狡猾,再或者如皓卿冷漠,还会不会留下末儿这条尾巴?路是自己走的,要想幸福还要靠自己,慢慢看,小石头和翠翠的话梅情总会有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