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忱杀人很快,解决一个人只是距离问题,可这次的任务却是十几棘手,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相信这是成亲王给他的最后一个任务,他急于完成,哪知转了快一个月了都没有机会下手,本来这次回来是心里念翡小翠的肚子月份大了想来瞧瞧她身子如何,二来也是想借着左邻右舍的机会再‘偶遇’一次冯翎青好混进相府。懒
翌日傍晚,用过饭之后,翡小翠周围围坐流苏、玉苏、卫忱、皓卿,边喝茶边聊着京师里最近的一些趣闻。
只听流苏道:“今儿倒是有个新鲜事,说来要是搁在平常人身上倒不算什么,可要是放在冯相爷身上就有乐子了。”
闻言阙皓卿只淡淡弯了弯唇角,没有反应的继续喝茶。
玉苏也不甚关心什么王爷相爷的,有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教翠翠弹琴,这几日翡小翠就与他腻在一起,弹琴、画画、学做蹩嘴的对子,两人玩的不亦乐乎,他几乎忘了之前还因翠翠冷落他而心生怨念的事了。
他们不关心,翡小翠与卫忱可是关心的紧,齐齐看向蓝流苏,翡小翠问道:“什么乐子?”
流苏别有深意的看着二人道:“咱们左邻闱公子的宅子,右邻的……许文藏的宅子。”
说到这玉苏愣了一下,开始认真的听起来。
流苏继续道:“前几日听说冯相爷家的二公子冯翎青定了许文藏的妻妹为侧室,朝中艳羡许文藏攀得好靠山,昨日听说许文藏不但把霍雪漫送给了冯相爷的儿子,接着把霍雪柔送给了冯相爷。”虫
“噗……”翡小翠一口茶没含住全喷了出去。
大家都听的愣神,只有阙皓卿全不当回事,这会儿第一个反应过来掏出绢帕递了过去,翡小翠接过来擦了擦嘴角,咋舌道:“冯相爷可有五旬?”
不等流苏接话,卫忱沉声道:“冯相爷年近六旬,有三子六女,小公子冯翎兆只比长孙冯昱大两岁,府中妻妾成群,霍雪柔嫁过去说不上是冯翎青的第几房姨娘了。”
翡小翠一听嘴巴张了半天没合上,年纪尚且不论,只说与那么多女子争一个丈夫霍雪柔到底是怎么想的才同意了这门亲事?
流苏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笑着撂下茶盏道:“霍雪柔还真就是排的上座次的,且是坐在前头。”
“怎么说?”卫忱眼眸沉了沉。
流苏站起身背着手在众人前边踱步边道:“冯相爷正房夫人礼佛数十年,本有个侧室打理内宅,不想那侧室在今年三月的时候病死了,眼下没一个掌理后宅的人,闹的是鸡飞狗跳、家无宁日,他一眼看中霍雪柔,允下了娶霍雪柔为侧妻,想想这爷俩娶姊妹两个还都为侧室是何等有趣,如今已然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一桩笑资。”
翡小翠渐渐沉默了,这种事放到前世去倒也没什么,只她想不明白的是流苏说这件事出来是什么意思?流苏虽掌握各路情报却不是个爱八卦的人。
卫忱也在想流苏的用意,低眉敛目的看着桌案上的茶盏。
这时久未出言的阙皓卿温笑道:“如若没记错,冯相爷可还欠着夫人一个人情呢?”
“嗯?”翡小翠愣了一下,忽然心一动,道:“你是说在青桃镇救了冯相爷长孙冯昱的事?”
“说起来翠翠来京师也有些日子了,冯相爷消息灵通不可能不知道,就着长孙一事也应派个管事的来上门答谢夫人,没来,只两个原因,一是不喜翠翠是姚琳国人;二来嘛,都知道冯相爷与锦王爷走的近,而夫人娶的却是与太子殿下近乎的十一殿下,这一山不容二虎,忠臣不事二主,当然,说冯相是忠臣言之过早,只不过是互相拴着的蚂蚱罢了。”
阙皓卿看了眼卫忱顿了顿,又道:“可他不来找咱们,咱们倒可以去找他,有夫人救长孙的事他自不会对咱们闭门不见。”
卫忱猛然抬头,脑袋嗡嗡作响,一声没吭的站起身拔腿就往外走,看的翡小翠直愣神,甚至忘了喊他。
临近年关,半月前飘飘扬扬的雪倒不下了,天干冷干冷的,北风一吹刺骨的疼,卫忱只穿了棉袍子,浑身上下墨染如夜,若不是房檐下的红灯笼,没人会发现在庭院中久久站着一个人。
他知道蓝流苏与阙皓卿的意思,他们都希望他能走的干净利落,帮着他要将刺杀冯相爷的事了了,可……。
卫忱仰头眯了眯眼睛,蓝流苏与阙皓卿都是女皇的人,只自己是成亲王的下属,他们如此推波助澜只怕不仅仅是想要帮他完成任务,恐这里面还有别的,难道女皇陛下也希望铲除锦王爷的得力后盾?可为什么呢?女皇似乎一直不希望太子殿下顺利即位,就说蓝流苏与阙皓卿这些年联系密切的一直都是锦王爷,女皇之心昭然落雪,此时这么做……玄机何在?
卫忱思来想去的只决定按兵不动,看看蓝、阙二人到底是何用意?
回房之后的翡小翠也因这件事想了很多,当年成亲王与女皇陛下同时在翡小翠身边安插人,蓝流苏与阙皓卿是女皇的人,一个收拢情报,一个为其周转资金,而卫忱是成亲王安插的人,为她刺杀政敌与绊脚石,只从这三个人中便能看出女皇与成亲王之间心存芥蒂,不说水火不容,起码都在相互提防着,可女皇陛下已坐拥江山还有何惧怕成亲王的,她后来从皓卿嘴里得知成亲王正君的姑母便是姚琳国镇国将军的妻主,名唤柳如烟,算起来也是出五福的皇亲国戚,仗着这么一个封疆大吏世代公卿,女皇怎么能没戒心?
想到这她想了一个偏边,弘绯是镇国将军的幺女,也是姚琳国为数不多的随父姓的女子,想来弘绯处处彰显非同凡响,自己也算是异类,随母姓翡,只这姓也要用到头了,回了姚琳她只能叫容成翡翠,也只能是容成翡翠,前路未知,若说她一点不想是不可能的,只经历的事多了,她比以前多了几分沉稳坦然,不急躁,不近利。
只说流苏与皓卿这次的举动从表面看是在帮卫忱,可实际上呢?
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准想方设法的从流苏或者皓卿身上套出来,现在她觉得还是应该看看再说,毕竟对于她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还没到料定一方好恶的时候。
眼瞅着五天后就是年三十,翡小翠突然很想吃糖炒栗子,问了于氏说是已经巳时,再有一个半时辰就能摆饭,她却说什么也坐不住了,推开桌上常备的点心站起身就往里间翻衣衫,道:“咱们上街,买糖炒栗子吃。”
于氏拦不住,也知道孕妇想吃的东西是非吃到嘴才行,她不拦着可上街也不能就她一个陪着,现在月份大了,她必须得再拉一个主子才成。
于氏出去请玉苏与皓卿公子,恰都无事,便是一架马车都跟着出门了。
郊区离市井有些远,待到了卖糖炒栗子的地方已经是快正午了,阙皓卿便建议在酒楼用饭,下午他们陪着翡小翠转转再回去,于是就近选了一家名为聚香园的小酒楼,地方不大装修却雅致,也没去雅间,直接在厅里坐下点了菜。
翡小翠也不吃菜,坐在那吃玉苏剥好的栗子肉,丝丝甜甜的和想吃的味道一个样,像只满足的馋猫抹了抹嘴角,笑道:“一会儿再买点,回去给忱忱和流苏长长,挺甜的。”
阙皓卿笑着摇摇头,道:“翠翠当那两个人与你一样都是怀了孩子的吗?”
玉苏和于氏没忍住都跟着噗嗤笑起来,翡小翠脸微微一热,随后不在乎的道:“我就是嘴馋,你能拿我怎么办?”
阙皓卿忍不住清咳一声,笑道:“咳,留着,当猫养。”
“你们一个个的都学坏了!”翡小翠的低垂着眼睛佯装生气的用手点着桌案。
可惜没一个害怕的,阙皓卿淡笑不语,玉苏抿嘴乐着,于氏看着也高兴。
就在几人玩笑的时候忽然就听门外一阵喧哗,掌柜的忙从柜台后走到门口向外张望,顺着半敞的门缝看见外面快速的聚拢着行人,不知道在围观什么。
“你再敢轻薄,我废了你。”传来一女子清丽高亢的娇咤声。
翡小翠怔了怔,她最近是不是幻听了,怎么听到女子说话的声音又觉得耳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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