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九儿看着翡小翠转身离开便想追上去,花浅离一把拉住他,无声的摇了摇头。
他与她一年多不见,起初的时候还有书信往来,后来五毒门内闹过一次内斗,樱九儿在几位师姐的协助下清理门户,一折腾就是年后了,再发拜帖与江湖上有名望的掌门来往,不知不觉就已近金秋时节,打开阙皓卿的来信才动身来了姚琳国,如今来了竟发现翠翠变得似不相识。懒
花浅离看出樱九儿的疑惑,抿抿唇似思虑了一瞬,沉重道:“玉苏公子……没了!”
“什么?”樱九儿猛然抬头,惊的心头一跳。
花浅离迎着他惊魂未定的眸子沉沉的点了点头,“当日逃离月华国,玉苏公子中箭没能逃脱,而决定舍了玉苏保住夫人的是……流苏公子。”
樱九儿说不出话了,他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可他认识的流苏是外冷内热的人,对与玉苏的这份兄弟亲情十分看重,想必当时情况非常惊险,否则他不会丢下玉苏,一定不会,即便自己未身临其境,想起来也替流苏心痛,再想翠翠,怕是也心痛不已,咦?不对,难道……,樱九儿张了张嘴,好半晌试探的出声,“夫人怨恨流苏……?”
花浅离当时也不在场,待回到姚琳国时发现已经全变了样,少主与几位公子皆是冷冷淡淡的,特别是卫公子、蓝公子,见了卫公子冷薄,而对蓝公子,她根本就是掉头就走,宁可绕路也不见,就连紫公子也因少主经常不在府里想见一面要事先‘围追堵截’,唯有阙公子依旧淡然自处,但两人却因之前在月华国小蝶的事没解释清楚而相见不语,少主回府后多是回自己院子,偶尔去闱公子院子看些府里的账目,却也是有事说事没事相对无言,半年来府里死气沉沉,别说欢声笑语,就连个人说话的动静都听不到。虫
身为侍卫的花浅离从不将自己的想法情绪在主子们面前随意表露,这一次他是忍不住了,先叹了一口气,说道:“属下倒觉得不是怨恨,是……害怕。”
“害怕?”樱九儿不懂。
“蓝家公子是双生子,少主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流苏公子,害怕见到……。”花浅离缓缓说出。
沉默片刻的樱九儿最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是夫人自己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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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者清,翡小翠却是过不了自己的心坎,半年来她夜夜梦寐,徘徊不去的只玉苏那张白纸般的悲颜,明明害怕无助,却硬扯出一个温温蔼蔼的笑来,起初的日子,她吃饭睡觉身边全是玉苏的影子,甚至不敢看到诗词书籍,不敢看到古琴,更加害怕看见刺绣的物件,她将屋子布置的极素,素的看不见一星半点花纹,即便时间飞逝,玉苏的样子非但没能变浅,反而更深的刻入脑海里,让她痛的不能自已,让她没法忘记自己的卑劣,为了逃命她丢下了全心全意倚靠自己的玉苏。
飞红楼的前厅亦如既往的喧闹,夜幕下,红灯飘摇,长袖翻飞,风情万种的小曲哼哼呀呀的传出老远,小倌们迎来送往的颦笑连连,欢场上没有真情,寻欢作乐当及时,千杯万盏不过夜,这里就是风华驿最大的青楼,也是女人们快活的销金窝。
此时翡小翠正倚在长椅上喝酒,身边有两个长的还算秀气的清倌,只她却不碰也不看,半眯着眼睛看台上技倌弹唱,侍候她的两个清倌也规矩,一杯杯的为她倒酒,捻葡萄喂他吃,身子却不与她沾边。
自四个月前弘绯带她来这里放松心情,她一下就赖在这儿了,这里好啊,热闹,不愁听不见人说话,也不愁看不见笑脸,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玉苏的影子,因为玉苏那样的大家公子是绝对不会来这里的,台上技倌唱的曲子换来换去不过这么几首,时间久了她都能跟着哼唱了。
飞红楼的当家是个女子,叫欢娘,稍有空闲便会坐下无声的陪她喝两杯,久了倒似成了习惯,今儿飞红楼尤为热闹,欢娘一直没得空过来,翡小翠看这满厅的人,穿红挂绿的小倌们穿梭来往,不时的听见嗷嗷的叫唤声,那是被女人压在身下调戏的,烟花之地,这些污秽荒yin的场景也便没什么稀奇的了。
这时台上唱曲的小曲技倌抱着琴下去,欢娘笑语盈盈的站在上面,摆手道:“各位静一静,静一静!”待台下的人声稍小些时欢娘有继续说:“眼瞅着我风华驿祭海的日子就在一个月后,包括飞红楼在内的风华驿十二家魁楼分别选出了十个清倌参与比试,还是往年的规矩,第四个名次送去官家祭海,上首胜出的前三个名次青魁、蓝魁、红魁的初夜高价者得。”
“这些咱们都知道,欢娘只说今年飞红楼备出哪十个清倌,拉出来瞧瞧,过的了众位的眼才能让咱们甘心掏银子不是!”场下四十左右的女人说了一句,顿时引起在场所有人的附和。
欢娘呸了一声,道:“什么叫拉出来,咱们的清倌是骡子马不成,那都是风情万种的美人儿!”
台下那位也不恼,嘿嘿笑着嚷道:“不是骡子马,却是让咱们骑的,是不是啊!”话音一落顿时引起哄堂大笑,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声一浪高过一浪的嚷开了,“就是这个理儿!男子不就是咱们的坐下物吗?想骑便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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