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象停靠在巨大的空坪上,这里聚集了无数装载货物和快速穿梭于城市之间的飞行魔兽,起降错落有序,井井有条。王老热情的邀请小羽和小小去他家坐坐,盛情难却,一行人便去了王老爷子家中。
显然王海岳在狮城还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从大门的气派和庄园内的装潢就可以见一般,只是这座占地极广,布置如苏州园林的海岳府,里面却没什么人气。庄园里稀稀拉拉有十几位仆人,一名满脸皱纹,看上去年纪比王海岳还大的徐老管家,东西厢房,就好几十间,却空无一人,园子后花园更是被王海岳开辟成一片药苗圃,时值暮秋,整个苗圃稀稀拉拉没几颗草,更显荒芜,那园中水潭也是泛绿泛黄,无鱼游动,像一滩死水。
厢房虽没人住,却也打扫得干干净净,小小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宅子,在府内漫山遍野的跑,小羽其实也没见过园林式的住宅,生机是差了点,但初入大宅,颇感新奇。
王老显得特别高兴,令人做了好菜,摆了满满一大桌,馋得小小直接用手去抓,席间王老问起小羽将来的打算,小羽直言自己还是要去修罗武院进一步深造,王老语重心长道:“小羽啊,以你元素感知的能力,去修罗武院若是学习修罗技艺,他们肯定是不收的,若是铁匠的话,这修罗武院乃择址新建,许多师资力量在大溃败时都流失了,现在有没有铁匠专业还很难说,你不若就留在这里,元魂理论方面的知识,老夫可以教你,我们药师的元魂理论,未必就比那修罗武院差啊。”
小羽正色道:“多谢王爷爷的好意,不过我意已决。”虽然王老是个医术高明的药师,但小羽却只想修炼有成,对药师实在是不感兴趣,在他看来,一个偌大的修罗武院,其师资力量哪怕只剩十分之一,那也能比在王老这里学到的更多吧。
王老已和小羽提过几次,自然早就知道答案,没有丝毫不悦,只是继续道:“那小小怎么办?你在这狮城无亲无故,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想让小小陪你一起吃苦?再说,去修罗武院,你带着小小只怕也有许多不便吧?”
小羽皱起眉头,这个问题他到还没考虑到,在山野里和小小倒可以无拘无束,这到了大城市里,不说别的,要是小小在路上走丢了,五千多万人的大城市,到时候去哪里找?
王老似乎早就料到小羽没考虑好,呵呵笑道:“不若,将小小留在我这里,王爷爷替你照看小小,如何?老夫,想将小小收为干孙女,不知你这个做哥哥的同意不?”
小羽一惊,道:“这,这怎么好意思?”王海岳喜欢小小,就像疼他自己的亲孙女一样,这点小羽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想到,王海岳会如此直接的提出来。
王海岳怕小羽不放心,接着道:“这些奴仆老妇,都是当年为了照看我那小孙女请的,一直带在府内没走,她们照看小孩子,都是很有一套经验的。而且小小年纪这样小,跟着你东奔西走,你不觉得,这对小小的成长很是不利吗?只要你同意,我这海岳府,就是你们的家,这里距离修罗武院也近,骑上快马,一刻钟就能抵达,这样,你天天都能回来看小小,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羽道:“我从未对王爷爷不放心过,只是与小小一直待在山里,很多事情没考虑到,这事,不如问小小自己的意思?”
王海岳一笑,等的就是小羽这句话,马上问小小道:“小小,王爷爷这园子好玩吗?”
小小手里抓着一根鸡腿,正吃得满嘴带油,闻言笑道:“好玩,爷爷的园子好大。”
“小小,这些东西好吃吗?”王海岳又问。
“好好吃哦,比哥哥做的烤肉还好吃。”小小童言无忌。
“小小喜欢爷爷这里吗?”
“喜欢。”
“那愿不愿意住在这里呢?”
“嗯……”小小偏着头想了想,问道:“那哥哥呢?”
“你哥哥当然也住在这里啦。”王老一脸慈爱。
“好啊,好啊,哥哥,哥哥,我们住在王爷爷家里,我们要住在王爷爷家里喽!”小小欢呼。
王海岳也有些激动的站起来,走到小小身边,蹲下问道:“小小,王爷爷做你爷爷好不好?”
小小一双大眼睛看看小羽,又看看王海岳,一时没弄明白这王爷爷和爷爷有什么不同,但见小羽向她投去鼓励的目光,小小便应了下来:“好啊。”
王海岳老怀大慰,抱起小小道:“叫我一声爷爷好不好?”
“爷爷。”小小脆生生的叫道。
“哎,好孩子,乖孩子,小小真乖。”王海岳眼眶一湿,老泪顺着面颊就趟了下来,小小用满是油腻的手在王海岳脸上抹了抹,又有些害怕的看了小羽一眼,得到鼓励后才开口道:“爷爷,小小没有不乖,爷爷不要哭了。”
王海岳心情激荡,难以自持,听得小小童真的话,眼泪更是哗哗的流,嘴上却说着:“嗯,小小没有不乖,爷爷没有哭,爷爷是高兴,是高兴!”
满屋宾仆,皆又伤感,又是欢喜,小羽不忘给小小打一剂预防针,提醒道:“小小,以后哥哥白天要去上学,就不能陪小小了哦。”
小小先是一愣,随即咧嘴就要大哭,哥哥不要自己了!小羽赶紧补充道:“哥哥每天晚上才回来,太阳一下山,就来陪小小好不好?”小小似懂非懂,看看泪流满面的王爷爷,再看看哥哥,又看看一屋子的陌生人,哦,还有那个冷冰冰的齐大叔,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到了一个好大的城市,接着又到了一个好大的庄园,小小的小脑袋还转不过弯来,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海岳对小小的怜爱是有目共睹,吃过饭之后,就抱着小小在园子里逛,让小小自己选,喜欢哪间房,以后就作为小小的卧室。小小对其中一间小房间显得情有独钟,王老又是激动得泪花涟涟,原来,那间房正是以前他那小孙女的,在王老看来,这小小简直就是上天恩赐给他的又一个孙女。不过有一个问题,小小一定得和小羽睡在一起,这近半年来,小小都一直和小羽在一起,可以说片刻也没有分开过,她有时在小羽背上睡着,有时在小羽怀里睡着,更多的时候,都是枕着哥哥的胸膛,或抱着哥哥的胳膊才能入睡。
一听得小小的这个习惯,那些仆妇丫鬟们,顿时对这对山里来的兄妹做法咋舌不已,看小羽的目光也多了一丝鄙夷的味道。
不过王老还较为开通,因为小小现在还小,全靠小羽一个人当爹又当妈的带着,兄妹同睡一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后年龄大些了,小小自然知道女孩子的矜持,到时候再说。只是小羽住这个房间就显得稍微小了点,王海岳二话没说,当即叫人想办法把这个房间拆墙重修,扩大,当夜就先让小羽和小小住进紧邻主卧的一间大卧室。
安顿好小羽和小小,王海岳才回到自己卧室,齐墨一路跟随。王老今天心情大好,不仅得了一个孙女,那小羽同意住在海岳府里,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那张雪狮皇的皮毛,让他想到一种可能,只是还不能确认,今天晚上就能确认此事了。
“王老,”回到海岳府,齐墨就不用掩藏的身份称呼王海岳老板了,而是自称王老:“你真的打算让小羽去修罗学院?”
王海岳皱眉道:“让他去吧,那孩子一定认为,在修罗学院里怎么也比在我这里学到的东西更多。”
齐墨苦笑道:“真是舍了金山,捡了粪土,您老的这身医术,泰坦国内,谁人能及?”
王海岳淡淡道:“话也不能这样说,一些隐士高人,常常不露真容,再说小羽,在他年轻的时候多些磨砺,于他成长更有帮助,你先去歇着吧。”
齐墨告退,王海岳一个人静静坐在卧室中,眼中精光一点一点的聚集,仿若能洞开云雾,直视九霄,哪里还是一个修为不高的老药师模样,他平声道:“影子,出来吧。”
黑暗之中,缓缓步出一个人影,他竟似一直就站在那阴暗的角落,若是不动,根本就没人能发现那里还站着一个人。
影子朝王老鞠了一躬,道:“老爷,你回来了。”
王老问道:“他们来过没有?”
影子道:“没有。不过他们飘忽不定,寻星而往,一来一回间,说不定便是几千年,老爷不用太过担心。”
王老不置可否,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回来的?”
影子平静道:“狮城外,二十余里。”
王老叹道:“看来我这敛息*,还是没有练成,影子,今天晚上我要借助你的力量,替我探查一个人。”
影子略一颔首:“请老爷吩咐。”
子夜十分,小羽和小小睡得正为香甜,忽然身边的星魂剑弹出一道精光,一闪即没,在小羽感应不到的那个世界,苍老的声音里有些怒气:“搞什么,这小子竟然被人用魂念搜索,这是入门之后的力量吧,这次他又惹到什么厉害的大来头人物了?唉,真想出去看看。”
隔壁房间,王海岳一头大汗,脸色惨白的睁开眼睛,影子拿开了一直抵在王老背后的手,惊讶道:“失败了?”
王老摇摇头,道:“没有,只是小羽的那把星魂剑有点古怪,竟然切断了我的魂丝。”
影子也是大惊,道:“噢,竟然有这种事?”
王老却不再提这事,反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唉,姜破云,死了!”
影子一愣,显然他也明白,姜破云的死对泰坦人意味着什么。影子似乎有些不相信,道:“您确认?”
王海岳道:“小羽的空间袋里,有姜破云的纳戒,他的修炼秘籍,他的信物,还有我送给他的那些丹药,姜破云没死,绝不会将这些东西给小羽的。”
影子似乎有些失神,喃喃道:“八星修罗王,这么容易就陨落了?那这小羽究竟是谁?”
王海岳道:“姜破云将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他,你说他是谁?”
影子惊愕道:“是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