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桥笑呵呵道:“吴大哥,昨天你的那把匕首我带回家去给父亲看了,我父亲对你的手艺是赞不绝口,吩咐我一定要找到您,实话实说吧,我父亲就是汪兴家,不知吴大哥有没有听说过,哦,没听说过也没关系,我家是靠贩运买卖矿材起家的,在泰坦历史上小有名气,曾是望州第一铁矿大家,传到我父亲手上已经是第四代了。如今,我们家,一直占据着整个狮城两成以上的铁矿交易份额,但是在铁器方面,却被好几个不起眼的小家族压着,就因为他们家里有大师级铁匠,而我们家没有。”
小羽冷冷道:“这关我什么事?”
汪桥急道:“吴大哥,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你能与我们家合作,我们家可以为你提供大量的矿材,就算精铁精晶这样的稀缺矿材,我们也不是拿不出来。我知道吴大哥如今是师匠水准,只要你和我们家合作,我们家族可以全力助你冲击大师领域,不管你需要矿材,锻造器械,还是资金方面的支持。我们对您的要求也不高,只希望您在成为大师之后,每年能给我们家族提供一两件镇得住场面的铁器就可以了,价格我们会用比市面略高的价格收购,只是我们会在铁器上打上我们家族的徽章。”
小羽沉默不语,狮城铁矿交易份额占两成以上的大家族,能够提供大量矿材,这让小羽怦然心动,他现在最缺的就是矿材,有许多矿材不贵,但是很不好找。诸如*原生铁矿,小羽就只在书籍中见过,还从没看过实物,如果有了一个贩卖矿材的大家族做后盾,许多见都没见过的铁矿也就有了着落。只是这样一来,和牛哥的合作又该怎么办?小羽想了想,两者之间并不矛盾,这汪家只是需要自己一年提供一到两件武器,还需是在自己成为大师之后。
汪桥见小羽有些心动,便用更诚恳的语气道:“吴大哥,您对小兄弟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本来我父亲是让我和你多多亲近,建立长久的友谊,不过在商言商,我自作主张将我们家其实想要的直接告诉了您,我相信,吴大哥是聪明人,这种合则两利的事情应该有所考虑。二者,这也不影响我们间今后的友谊。”
小羽看了汪桥一眼,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说话老持成重,很有商业眼光,看来这个汪家不愧为铁矿世家,至少汪兴家这一代他是后继有人了。小羽开口道:“我有几点要求。”
“尽管提。”
“第一,我不去你们家,我只在修罗武院或别的地方锻造,如果以后,我想去了,再通知你们。”“行。”
“第二,在我成为大师之前,暂时不想和你们家有任何明面上的联系,我们合作在私下进行。”
“可以,说实话,我还担心吴大哥以强势入驻我家,让我们家以前那些铁匠产生不满情绪呢。”
“第三,你不得到处给我宣扬,替我保守秘密,我每晚仅在戌时来这里锻造,其余时间你不可探听,不可派人跟踪蹑行,一旦被我发现,我们再无合作可能。”
这次汪桥没有答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小羽继续道:“第四,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见识到尽量多的大师级作品!”
汪桥击掌赞道:“哎呀,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到时候给吴大哥引荐,哪里不仅可以见到无数大师级作品,甚至还能见到无数大师的心得经验。”
小羽一愣,还有这种地方?自己竟然从未听说过!他略一停顿,又道:“如果将来我锻造有成,每年提供一两件武器给你家,但命名权要归我。”
汪桥道:“那是自然。不知吴大哥可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就这些?既然如此,那么我也提一个要求,看吴大哥可否同意。我这里带了一批矿材,权当做是对吴大哥的见面礼,只是上次我仅见到吴大哥铸造兵器的最后一环,不知吴大哥可否在这些矿材里随便挑选一两样,完成冶炼,融合,锻造,成形的全过程,让小兄弟我开开眼界?”
小羽嘴角掠起一抹笑意,显然汪桥还是担心自己上当受骗,当下淡淡道:“好啊,不知你家除了你有水属性元魂力,还有别的什么属性没有?”
汪桥道:“实不相瞒,小子对土元素的感知也是优异。”
“那你擅长使用何种兵器?”
“对刀法情有独钟。”
小羽自信的在一堆矿材中挑选起来,汪桥果然家大业大,随意拿来的一堆矿材里,从原生铁矿至精铁矿,每种矿材都有足够打造两把中型兵器的分量,品种有上百种之多,品质皆优。小羽还是从原生铁矿着手,道:“那我就用这原生的褐岩铁矿替你打一把朴刀吧。”
开炉,起火,熔矿,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间,已有大师风范,石台展开,铁水铸形,加入其余矿材,再回炉,再熔,无根水淬铁,再入红炉煅烧,锤炼……
小羽的动作是非常快的,看得汪桥眼花缭乱,至于其中火候关键,辅助矿材的选择和用量多少,这些核心技术,若没有数年经验,仅用眼力看是绝看不出来的,在这方面,小羽是靠巨大的试验次数来弥补时间上的不足。
至于那千锤百炼的赤龙锻钢法,小羽更不怕汪桥偷学了去,因为那其中的振频感知,只有手持铁钳的人才知道,就看那起锤落锤,除了能看出小羽动作优雅,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一会儿功夫,小羽就将一把未开锋的朴刀交到了汪桥手上,但他还是留了一手,那赤龙锻钢法要求十熔十锻,小羽仅用了三熔三锻,他可不想这么快就被人知道自己的全部底线。
汪桥刀一入手,马上调用元魂力感知,顿时大惊道:“这,这元魂力契合度,竟然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五,比上一把还好!吴大哥,你真神人也!这把刀你要多少钱,小弟给你买了!”
小羽依然是不喜不怒的冰冷表情,道:“不用了,既然你送我这么多见面礼,无以回赠,这把刀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好了,随便找个铁匠都能替它开锋,不会影响刀的质量。”
汪桥拿着新刀欢天喜地的去了,那些矿石值什么钱,就像绘画的原料,得到了大师的笔下,才能妙笔生花,赋予整件作品以生机灵韵。
只是小羽离开铁匠房时,感觉有人在监视跟踪自己,走出百米外,那监视者似乎又折回去了,应该不是汪桥,他今天只是来试探性接触,自己的东西也还不值得对方如此重视,难道是俊杰兄还不死心?
当夜,汪桥将自己所观摩的吴大哥打铁全过程告知了父亲汪兴家,并将朴刀转交其父亲之后,汪兴家却是久久不发一言,半晌才叹道:“桥儿,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这位吴兄弟啊,这寻常的铁匠打造一把与元魂力契合度如此高的兵器,哪怕用精铁,没有十天半月也难有所成,可你说你那位吴大哥不足一刻钟就已完成,这只能说明他在锻造过程中不会出现一丝一毫的偏差。这是真正的千锤百炼之功,非一日能成,在此之前,他已经不知锻造过多少类似的武器了。”
汪桥道:“父亲,这是好事儿啊,为何叹气?”
汪兴家道:“你还不明白吗?锻造过海量武器,说明他花掉的矿石只怕能堆积如山,除非他是在深山之中守着一座矿山练习,否则,他的矿材从何而来?他对精铁精晶尚能不屑一顾,说明他身后也有自己的势力,而他提出的种种要求,也恰合了这种可能,他不愿意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禁止你去打探。这位吴兄弟,他的志向,怕不止限于一位大师而已,这等人才,若不能为我们家族尽力,岂不可惜?偏偏他身后又另有隐藏,这种人,我们只能用请,而不能用强,只怕日后有成,他却不可能完全为我们家族服务,岂不可惜,岂不可叹?”
汪桥这才明白,原来如此,汪兴家又想到一点,对汪桥道:“对了,不久之后,便是那什么铁匠交流会,你可以邀请这位吴兄弟前往。”
汪桥道:“孩儿已经向吴大哥提及过了,不过吴大哥不想用我们家族的身份参与,这如何是好?”
汪兴家道:“这还不简单,那几个依附于我们的小家族占着名额,又拿不出什么人物来,叫他们吐一个名额出来便是,我们家里的名额,还是交由徐大师去挑选吧。”
汪桥点头道:“孩儿明白。”
此后几日,李巧云似乎得了空闲,每日都要抽出一点时间与小羽聊上一会儿,历史系周围清风雅静,正适合漫步聊天,两人天上地下,千奇百怪,无所不聊,但不知是否怕触及小羽伤心事,李巧云总是很巧妙的不谈修罗修炼的问题。但她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深,小羽干的明明是清洁工的工作,却能不卑不亢,谈吐自如,从人文地理,到农耕商贸,天象气数,医卜兵械,几乎无所不知,这哪像是一个干清洁工的人物,她只能在心底暗自揣测,小羽的身份背景,怕比自己还要离奇。
到了晚上,小羽得了大量矿材,自然勤练不辍,以前是在熟悉原生铁矿,如今终于可以淬炼各种黑铁了,而汪桥也没让小羽失望,他托汪桥带些大师作品来,汪桥还真带了不少高阶师匠的作品来让小羽把玩。大师级作品也有,但是在汪家,汪桥说他父亲怕路上出现状况,还是不敢让他带出府外,两人约好时间,让小羽去汪府参观。
那位俊杰兄不知是得了巧云警告,还是被院方处分过了,总之也不敢再来骚扰小羽。
如此过了五天,小羽再和巧云聊天时,隐约生出被人窥视之感,那种感觉令自己遍体生寒,显然是针对自己而发,而且不怀好意。
历史系外草丛间,在小羽和巧云走过转角之后,才有两人露出头来,其中一人身高一米*,体格魁梧,国字四方脸,相貌堂堂,眉目豪爽;另一人身材稍矮,也有一米七几,身材匀称模样俊俏,只是唇角稍薄,冷笑之时,令他多了一股阴柔之气。
“看到了吧,黄凯,那小子这些天天天和巧云在一起。”那阴柔的美男子开口道。
那条铮铮壮汉便是黄凯,如今修罗武院公认的在读学员中第二高手,声音也是豪迈:“我觉得巧云小姐和那小子倒并非你所说的那种关系。他们更多是普通朋友,我看巧云小姐是觉得此处清雅,和那扫地的小子聊天可以无需拘束,我倒觉得她是被你追得太紧了,出来透透气。”
“透透气?”这能和黄凯并排而站的阴柔男子自是曹笛,他嘴角一撇道:“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自己被宠着,追着?我和黄兄你公平竞争,我无话可说,可那个扫地的算个什么玩意儿,他连给巧云提鞋都不配,黄兄你就不想教训教训他?”
黄凯憨厚的一笑,道:“这种小事何须我出手,你让你的那群小弟出手不就摆平了?但是我得提醒你,要是让巧云小姐知道了,在她的心中,印象可会大大降低哦,这种事情我是不干的。我要回去了,你好好想想吧。”说完,大步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黄凯走后,曹笛身边又来了一人,正是那日晚间六名青年中带头的那位相貌凶恶之人,低声道:“笛哥,那黄凯答应没有?”
曹笛恨恨道:“吗的,别看那家伙长得憨头憨脑,其实精明得很,他不上当。”
那凶恶青年道:“那怎么办?这几天白日,巧云小姐常来找那小子,晚上那小子又鬼得很,他似乎也怕被我们捉到,每天晚上,溜进中阶班铁匠房的大楼就不见了,我和兄弟们堵了他几个晚上,就不知道他从哪里溜走的。”
曹笛阴刻道:“听说,上一次他差点儿没命?你警告过他却还敢和我的巧云在一起,我看这小子是色胆包天,厉承,今天晚上,多带几个兄弟,堵住铁匠房,任何一个出来的人,都要严加盘问,我倒不信,他还能插上翅膀给飞走了!”
面相凶恶的厉承恍然道:“您是说,那小子化装易容躲过我们的跟踪?怪不得前几日兄弟们看到有个背影和那小子极为相似之人,跟上去后却又发现相貌不对。”
曹笛冷笑道:“不管化妆与否,今夜便知分晓,对了,那小子每夜必去打扫铁匠房吗?”
厉承道:“没错,估计是清洁处的给他安排了新的区域,有时是去中阶班的,有时去高阶。”
“每栋楼都派几个人,高阶铁匠房出来的人有些麻烦,若有相似的,让兄弟们先跟着,叫人通知我来,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