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云小姐!”
“巧云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厉承几个顿时就慌了手脚,语不成句。
“我怎么会在这里,若我不在这里,你们是不是还打算将我的朋友拖到妖兽禁区里去?”李巧云一张俏脸已是煞白,显然怒极,今晚她早早等在铁匠房外,没想到却听到了如此的对话,她冰雪聪明,只从片语中就听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小羽竟被这几人强行拖去让霍老师做试验,霍老师的试验是什么,巧云又不是不知道,在听说韩羽已经没有了元魂力之后,她再也按捺不住,大喝阻止!
“哎哟,我肚子痛,我,我先走!”那个矮胖者见机得快,就想要跑。
“站住!余昶,你敢跑!”李巧云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威严,那叫余昶的胖子如吃了死老鼠一般,面色难看之极。李巧云来到小羽旁边,冷漠的扫了左右两人一眼,“放开他!”
左右两人赶忙松手,一个抓耳,一个摸头。李巧云站到小羽前面,突然弯腰九十度,行了个大礼,低声道:“对不起,我实在是不知道,竟然是因为我的原因,对不起!”抬起头来,眼中已是一汪秋水。
小羽并没有责怪巧云的意思,他只是想让巧云来揭穿这个阴谋,当即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不,不关你的事,他们几个,只是,闹着玩儿的。”
李巧云却一把抓住了小羽的手,温和的火属性元魂力缓缓渗透进小羽的元魂通道,眼泪顿时夺眶而出:“闹着玩儿?把你的元魂力都弄没了,这还只是闹着玩儿吗!”看着巧云哭得如梨花带雨,小羽心中一痛,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了。
“你们是天煞修罗!欺负一个什么都不会的魂修罗!算什么本事啊!你们!就是这样当修罗武院的高材生吗!”李巧云大声诘责,厉承等人都低下了头,面红心跳,李巧云悲愤交加怒斥道:“他只是我一个普通朋友,他什么都不过问,别人笑他,说他,他只是安安静静的打扫卫生而已,你们用得着这样对他吗?我这就去问问曹笛,我要他亲口告诉我,这究竟是不是他的意思!”
“对不起,今晚不能和你去看星星了,你放心,我一定为你讨个说法!”李巧云轻轻抹掉眼泪,转身离去,一名天煞修罗在她身后焦急的喊道:“巧云姐,这真的不管笛哥的事,他不知道的……”刚辩解到一半,就被旁边的厉承用眼神阻止了,几人纷纷跟上李巧云,生怕闹出什么误会来,那余昶还不忘转过身来,用手狠狠的指了指小羽,意思是:小子,算你走运!
小羽长舒了一口气,自己只怕又能安静一段日子了,只是巧云的那句,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让他的心往下沉了沉,不过很快小羽就想开了,普通朋友,也不错啊。他手腕一翻,一把女式小剑出现在手中,整把剑身微微透着柔和的白芒,仿佛表面镀了一层琉璃,又似用牛奶做成,这把小羽用冰晶黑铁打造,迄今为止最为满意的小剑,竟然没能送出去!
海岳府,王海岳一如既往的端坐屋内,影子声音响起:“老爷,三王子殿下在查。”
王海岳皱眉道:“查什么,查你们的下落吗?”
影子道:“不是,他在查近一两年来,有没有十七八岁,到修罗武院找师旷岑的年轻修罗。”
王海岳站了起来,微带赞许道:“我们这位三王子殿下,果真是龙中智者,你昨晚只露了一手,他竟然能联想到如此多的事情。若不是三王子身上的顽疾,我们泰坦人在大隐国的地位,当不止如此,唉……时也,命也!他查到些什么?”
影子道:“符合这种标准的修罗,近一两年间,有六七百人之多,如今留在修罗武院的,也有二三十人,他应该查不到韩羽头上,不过,我们是否让他们见个面?”
“不用。”王海岳说得异常肯定:“那日小羽和离阳公主见面时,他只是微一错愕,却并未相认,事后也没有任何行动,说明了什么?他已经将自己的过去全都放下,他只想全身心的投入学习之中,这对小羽而言,是难得的成长机遇,既然他自己还没有做好某些方面的准备,我们又何必拔苗助长。”
影子似乎有些焦虑,道:“可是,老爷你传给他易容变相之术后,他只是改变容貌,用来打铁,这样长久下去……”
王海岳成竹在胸道:“不着急,慢慢来,祖龙山脉深处,并没有所谓的复活点,那些外来人大军想要穿越妖兽禁区,杀到这里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若想稳扎稳打的将阵地开拓到大隐国的版图上来,起码还要二十年。我想小羽,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大隐帝都,皇宫内,卧龙殿作为帝王寝宫,此刻一派灯火通明。一位花甲老者侧卧于塌,黄锦披盖,九龙竞逐,这便是大隐国帝君黎楚轩,尊号星梵,老皇帝龙眉虎目,玉面冠带,只是面色中透着一抹令人揪心的潮红。
老皇帝咳嗽了两声,赶紧有宫官捧上紫金盂,老皇帝又咳了两声,兀自叹道:“孤,怕是熬不了几年了。”
那名宫官吓得双膝跪地,高声唱喏:“皇帝洪福齐天,自有天人庇佑,万寿无疆!”
黎楚轩厌烦的挥挥手,让那宫官退下,却将目光投向了塌旁凳几上坐着的一人,此人白眉,容貌苍老,满脸褶皱,与那宫立海有的一拼,乃大隐国国师黎元术,能紧靠龙塌而坐且面不改色者,大隐国中,也只有他了。
“今年开春,便觉举肘提笔,多有不畅,太医院也看过了,药也吃了,却无甚好转,我就知道,恐怕天限快到了。”仅有国师在旁,老皇帝连孤也不称了。
黎元术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一副老僧入定模样,他知道,皇帝叫自己来,定不会话家常。
黎楚轩终于叹道:“昨夜监天官孟一非奏报,天狼星雄光大盛,紫薇星势弱难支,此乃气运流转,改天换日的大凶之相,出云大师何以教我?”那出云二字是黎元术当年参加罗生大赛获得修罗王封号时,修罗战神亲赐名号“出云”,犹记当年,修罗战神还在,而外来人没有,一晃已是七十余年过去了。
黎元术终于睁开了眼睛,望向老皇帝,道:“大隐之国,不已改换门庭了么?”当年他们曾叫风霜帝国,如今改称大隐,国名国号倒都已换了,只是皇帝还是那个皇帝,贵族还是那些贵族。
黎楚轩微微苦笑,国师这一问看似愚钝,其实国师智力早已化入大智若愚之境界,当年若非这位出云大师一席良言,这风霜帝国恐怕早就步了泰坦帝国的后尘,且看当年第一强国泰坦,如今落得这幅下场,不得不依附风霜,蜷缩于祖龙山脉之间,黎楚轩便是感慨万千。
见出云大师不肯言明,黎楚轩换了问法,直接问道:“叔祖,侄孙不久便要殡天,我想知道,在叔祖看来,我那三十三个不成才的儿子里,谁堪继保大统?”这皇帝儿子太多也是麻烦。
黎元术清晰吐词:“二十一皇子,可以。”
“廷明!”岂料,老皇帝一提起这个皇子,竟是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孽子,犯下那等大逆不道之罪,若非叔祖一力护持,朕早就将他贬为庶民,赶出帝都去了,难道叔祖,还要保他吗?这风霜帝国,开国两千年,如此江山,怎可交到孽障手中!”
黎元术并不一味说二十一皇子的黎廷明的好话,只是平静的给黎楚轩分析着:“你的三十三个儿子中,前十五人,年事已高,且资质不足,十五人中,仅五人成为修罗,且最高成就者,三星修罗尊者尔,若想江山牢固,这十五人,可以摒除在外;最末七位皇子,如今尚年幼,需再过十年,才能分辨出是玉是砾,他们要从他们哥哥手中夺回权力,把持朝政,做到令行禁止,天子至尊,哪怕有高人辅助,也得再有十五六年,方可尽全功。”
“而外来人大军势大,如今在我故国领土纷争不断,再有四五年,当会一统,祖龙山脉中虽然妖兽横行,但想要挡住外来人大军,恐怕万难,最乐观估计,老夫也只能给外来人二十年,他们便将兵临大隐国,而此时那七位皇子,怕还在忙着和他们的哥哥争权夺利,故而也要排除在外。”
“当中的十一子,无论学识,声望,武功,御下之法,行王道之才,唯有廷明堪当此重任,其余诸子,难及他万一。廷明年方二十,已有修罗尊者之境界,在圣武堂中也是一代骄子,虽然年轻糊涂,犯下大恶,不过此事毕竟没有流传开去,于他声望并无影响,何况天子之家,年少轻狂,谁能无过,陛下可要想清楚了,是要江山代代相传,还是……”
黎楚轩抬起手臂,道:“叔祖莫要再说,若此孽子知错能返,我自是痛斥一番,廷明的能力众所周知,可是他……他,他竟然死不悔改!你说,你说!这样的儿子,这样的儿子!我是绝不会让他继承王位的,叔祖莫要再提,还请说说,那泰坦的三位亲王,何人对我楚家王朝威胁最大?”
黎元术微微叹息,继续道:“威胁最大者,非在大隐国之内也,忠勇亲王姜修武有勇无谋,不足为据;云阳亲王姜修睿智计过人,本是我朝最大隐忧,可惜时不予他,身染的顽疾连国手医圣陶怀先也束手无策,说不定会走在陛下前面;虎贲亲王姜修玄沉醉酒色,毫无斗志,难成气候。本朝所当关心的,唯有逃亡在外的十三王子姜修平与十五王子姜修彦,此二子皆是少年出逃,历经磨难,璞玉已成,再有二十年,正是年富力强,青春鼎盛之时。尤其是十五王子姜修彦,当日大溃败时,为泰坦战神姜破云所携,姜破云此人不仅是一身八星修罗王修为,而且富有谋略,精于战法,那泰坦战神非是虚名。当年若非战神一力支撑,那泰坦国能坚持十年之久?若不是他最后奇谋迭出,泰坦仅余的七名王子,只怕也一个都逃不出来,姜修睿只得他三年指点,便有如此成就,若这十年间,他亲自教导姜修彦,如此少年,又当成长到何种程度,就连老夫也不敢妄断。”
“姜修彦!”黎楚轩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昨夜星官的话犹在耳畔:“臣已查明,泰坦王室中,命格内星宫带天狼者,唯有五王子姜修玄及十五王子姜修彦……”
“昨夜臣观星象,东南向隐有紫气,臣起一卦,相曰‘雄狮犹睡,帝气渐升’……”
“来人!”在送走国师黎元术之后,这位帝国天子似乎终于下了某种决定,唤来宫官,传令道:“拟诏,天降宏泽,万象更新,大隐帝国建国十年有八,今政通人和,天下太平,与泰坦亲友汇成一家,互助互持,无不关联,着令威亲王,能威大将军黎廷德,率药师修罗,铁匠织者,耕农陶工,手工百艺,奇技赢巧者各五十人,组亲善交流团,前往狮城,观摩学习。天机卫大统领常伟霖率三品上天机卫两百人随护;尤建霆大师率二十圣堂武士暗中随护。传黎廷德,常伟霖,尤建霆三人即刻入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