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鄄正准备掀开自己的隐牌,小羽制止道:“等等,让我来猜上一猜。你固守大营不出,又不正面挑战,该不会是想偷袭吧?这里没有什么高山,想蓄水泄洪不太可能,唯一的破绽,就是地面松软,想来你应该是从地下掘地道偷袭才对。”
“以营帐为掩护,在帐内打井深挖,为了防止被听到动静,所以你每天都排兵演练一通,目的是为了用马蹄声混淆挖井声。当井挖至二三十丈之下,就无法被监听到了对吧?如此一来,你必须要有一支五星土系战修罗以上的队伍,否则时间来不及。”
“至于你的掘进出口,应该是选在宫内湖泊之底,这里可活动范围大,处于深宫核心之中,一旦攻城战事打响,这里的防守最为薄弱。当然,你需要有水系修罗加固通道,否则你的士兵可无法从湖底直接上岸。如果我没猜错,一旦皇宫失守,人心大乱,我军士气进一步下降,到时候你内外夹击,这座坚城就破了,不知对不对?”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这套战法唯一的破绽就是,它决不能被敌人事先猜到,一旦被猜到,你这就是作茧自缚。”
小羽每说一个猜测,苏鄄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这样的战法,怎么可能被人识破?不是浅层地道,而是深挖地底,自己还做了那么多伪装,他怎么能猜到的?
苏鄄哪里想得到,小羽很小就看过地道战,还有那盖间房子来挖地道偷银行金砖,新闻里也常报道啊,至于深层地底掘进,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在小羽看来,任何攻击手段,只要可行都可以实施,从来都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苏鄄并不甘心,就算被大胖猜到了计划,但也不代表自己就会输,他有什么办法应对?城内的兵力根本就无法组织一批同样土系战修罗,对方最多在攻城时分一批兵力前往内湖守卫,这样一来,自己的攻城战和偷袭战双线展开,大不了,大家还是比拼对兵力的运用,未见得就输了。
苏鄄开始组织有规模的攻城战,同时一步步掀开自己的隐牌,让旁边作公证的老师来察验自己写在纸上的步骤。可是,很快他就发现,攻城战打得异常艰辛,对方投入的兵力远远超出自己的预估,难道,那胖子没有派兵在内湖守卫?他就不怕被偷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小羽神秘的微笑,苏鄄第一次感到,自己完全看不穿对面这个人,仿佛对方把自己吃得死死的。终于,小胖忍不住了,一拍桌子,道:“没错,我就是挖地道了,而且,我的士兵已经完全抵达内湖出口处,你用什么抵挡?”
小羽哈哈一笑,道:“你真的挖了啊,不好意思,你的士兵死光光了!看我的隐牌!”小羽掀开他的底牌,原来,他那些出入民房的士兵,竟然也在挖地道,只不过他的地道挖得很浅,所以不需要土系修罗,普通士兵就能做到,而后,小羽真正的隐牌,是那支出城作战,其后下落不明的队伍,他们并没有远去求援,而是就近收集根藤和捕捉噬石鼠。
然后,在苏鄄无法察觉的地方,通过浅表地道回到城内,那些根藤由地表向地下生长,根须甚至能延伸至地下数十丈,而噬石鼠也是打地洞的能手,在木系修罗的帮助下,小羽挖掘的浅层地洞能以无声无息的方式与苏鄄的深层地道相连接靠拢,但由于是根系和噬石鼠的作用,顶多能让苏鄄的地道出现裂缝,却无法派兵攻击。
小羽只需要让它出现裂缝就好了,小羽接下来的一个步骤就是,打开内湖和浅表地道之间的闸门,引水漫灌地道,那只需要一小队人就可以了,其余全部兵力投入守城战,以最大的优势给攻城的敌人大量杀伤。
苏鄄的队伍里原本还有水系修罗,就算有小缝隙透水,也能制止,但是别忘了,小羽曾经召集大量药师,他的第三张隐牌就是,配毒!整个内湖湖水被施以战修罗难以抵挡的剧毒,这样一来,苏鄄的偷袭部队被堵在深层地道之中,退又退不回去,想潜出湖面攻击,首先你就要经受剧毒的考验,整个偷袭队伍,只能被尽数淹死,毒死。
“不可能!这不可能!”苏鄄脸色惨白的跌坐回去,争辩道:“整个内湖都被下毒,这内湖与你城中居民饮水渠是相连的,难道你要以全城人的性命陪葬?”
小羽笑道:“你别忘了,我这水,可是从护城河里引来的活水,与河道和地下水道都是相同的,只要居民家中储藏两天的用水,两天之后,这些毒自然就顺河流走了。怎么样,你的偷袭部队全灭,你的军心受到影响,在攻城战上,你攻我守,我本来就占大便宜,我投入的兵力又远多于你,这样还不败退?”
苏鄄最后咬牙道:“我还没输,我可以暂时撤离,整军从来,我的将领攻击力比你的高!”
小羽道:“那你逃啊,你逃试试?”
苏鄄果断后撤,谁曾想,那个阴险的大胖子一路衔尾追击不说,还早就在他退路上布下了伏兵,那一只出城作战的部队,在收集根藤的同时,将大量妖兽驱赶到苏鄄部队后撤的必经之路上,苏鄄的部队伤亡惨重,这还没完,那只出城部队在完成了根藤和噬石鼠收集之后,只是交还了材料,部队却没回城,而是在天堑险要处布下伏兵,而且还接引了部分城内精锐。苏鄄的部队接连受挫,士气已经降低到了极点,最后被完全堵死在一个峡谷之中,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这一幕,封明敏早就品尝过滋味,这个死胖子在发动攻击的时候,绝不会给你留下任何退路,他早就把你可能逃脱的方案都设计过了,下手之毒,之狠,让你永生难忘,你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苏鄄的部队一路都有逃兵,最后只剩下光杆司令,就算他的将很能打,可大象还禁不住蚂蚁多呢,“啊噢,你全军覆没了,小弟弟。”小羽将最后一张牌从地图上弹飞,此时地图上只剩下小羽的牌了。
苏鄄再也摆不出那副人见人爱的笑容来,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小嘴哆嗦着,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还从来没有败得这么惨,他在牌局上再怎么精通,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小羽还去安慰了他两句:“噢,小弟弟不哭哦,乖,哥哥说过的,你输了就给你买糖吃,待会儿就给你买糖吃。”说着,又朝苏鄄笑了笑,怎么也说不上亲切,只有一种阴森。
封明敏仿佛突然明白了点什么,那种邪恶的笑容,是那个死胖子故意笑给苏鄄看的,从他走进战术推演室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用这样的笑容暗示苏鄄,你还太嫩了,你绝不是我的对手。他不仅仅是在牌局上赢了苏鄄,而是在这个孩子心灵上留下一道难以磨灭的伤疤,此后不管苏鄄成长为多么优秀的战术推演官,只要一看到那胖胡的笑,就会未战先乱。
小羽看了看哭得眼泪鼻涕横流的苏鄄,问道:“还要比吗,不用比了吧?”
周围的老师你看我我看你,都到这份上了,那苏鄄的战意已经完全崩溃,再比还能有什么好结果,自然是不用比了,但是这个胖胡赢这两局都赢得十分蹊跷,连老师都无法看出他的真正实力来,可以说,他不是赢在对兵力的调配和使用上,这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小羽两手一摊:“不比了那我先闪,我还要去看比赛呢。”
无人阻拦,小羽撒脚丫子就跑,一路狂奔,战技流,我来啦!
重返擂台赛场,还好,还没有结束,不过那王飞龙是在和黄凯打,难道曹笛已经出场打过了?小羽找到何家平一问,才知道,原来第一个上台的叫卢朗,雷属性四星天煞修罗,本来是去试水的,结果对方一个元魂技没用,就把他打下台来。出于稳妥起见,只能派出上次修罗赛高阶班第一的,叫厉承,厉承也没试出水深水浅,而按规矩,上台挑战的人最多不要超过三个,否则这样车轮战法,就算赢了修罗武院照样颜面无存,所以最后就把黄凯派上去了。
据说曹笛和黄凯在私下商议过了,曹笛也承认了,目前自己不是黄凯的对手,黄凯以九星天煞修罗的实力,已经成为继林子越之下,最接近修罗尊者的学员。
台上两人都是以快打快,身影甚至刮起了阵阵劲风,小羽不由对王飞龙另眼相看,此时他的身影,竟然有自己平常状态下的速度,而黄凯居然堪堪能跟上,上次与黄凯对战时,他可是完全跟不上自己的速度,这小子在这两天内不知做了多少次苦修。
不过很快小羽就开始失望,那王飞龙的战技并不是成熟的战技,而是……怎么说呢,更像是经常打架练出来的过硬身手。
拼过几次之后,黄凯就发现,对手的元魂力和自己不相上下,如果说一个五星天煞修罗和九星天煞修罗的元魂力不相上下,那只能说明此人不止一个属性,双属性特优或是三属性特优,才有可能达到这种势均力敌的局面,他愈发小心了。
王飞龙的大剑也是有名有姓的,叫赤面螭龙,若不是黄凯的熟铜棍让小羽修补了一下,在兵器上就无法和王飞龙抗衡,如今倒是不分胜负。
在拼了几记硬力之后,黄凯抓住一个机会,使出了他的绝技,金刚血斩,血红的十字比起对上小羽的时候起码缩短了半尺,实力晋升一星,发挥出来的招式威力果然增大不少。
但王飞龙做出一个让小羽惊讶的举动,他居然五指成爪,在虚空中凝聚出一个土球,这土生金,不是让对方威力越来越大吗?没想到,那血十字在土球的滋养下,果然是越来越大,可是黄凯操控的血十字却变得滞缓凝重起来,他额头的汗,说明他正用极大的力量在抗衡着血十字的变大,但最终的结果是,血十字在行进到一半的时候,黄凯再也无力控制那么大的力量,最终消散掉了。
小羽有所领悟,原来元魂力属性之间的技巧,不仅仅用相克来制敌,有时候相生也能克敌制胜,特别像这种需要压缩才具有攻击力的元素技,用另一种元素去滋养它,反而能令它失去原本的效用。
整场战斗就这一点比较出彩,其余的地方两人都是硬对硬的比拼,一板一眼就像教科书上的教程,没有多少花样,当然,要在黄凯这种攻守兼备型修罗手中耍出花样来,也只有小羽凭借那种鬼魅一样的身法才可以占据上风。
最终,黄凯以一招之差输掉了比赛,可那王飞龙也不好过,几乎两人都到了力竭的程度,不过不管怎么说,圣武堂以中阶班学员的身份赢了修罗武院高阶班,还是仅次于全院第一的学员,这场败绩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人家还有一个人没出手呢,不过大家都认为那玉娇姑娘肯定是打不过王飞龙了。
修罗武院输了比赛,人人都垂头丧气,那王飞龙倒是对黄凯惺惺相惜,对黄凯坦言,若是单属性特优生的话,修罗尊者以下他都没输过,只有这次同黄凯打,是他赢得最艰难的一场,黄凯则简短的告诉王飞龙,我们修罗武院还有一个人,叫曹笛,他和我不分伯仲,但他的元素技比我要多得多,你和他打,胜负难料。王飞龙听说之后显得特别高兴,约好一定要找个时间,和曹笛单独切磋切磋,不为荣誉也不代表学院,就是两个人私下交流。
小羽听说王飞龙和厉承打的时候,还玩出了些花样,可惜自己没看到,不免有些失望,但他并不知道,这次交流会,已经让两方势力注意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