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份密诏7
天刚亮,吴琥铄就从床上爬起来,特意找了套干净点的衣服换上,平日里前边梳理整齐,后脑却始终乱糟糟的头发风采依旧。
熬到吃完早饭,他嘴一抹,溜溜地跑到玉罗娇的小院来辞行。
“我等的机缘到了,玉大人,咱们就此别过。”说罢,转头就想走,也不想想白吃白住了这么久,至少也得道个谢啥的。
玉罗娇对吴琥铄很是看重,光明神教从建立伊始,到今日的逐步稳定,吴琥铄功不可没。他虽然不参与具体计划的制定,却每每在关键时刻,出言警告,玉罗娇听从建议,几次躲过凶险,对他看重。
所以突然之间吴琥铄来辞行,她意料之外,立即想到的便是挽留,“吴先生在这儿住的不舒坦?还是玉某有所怠慢?您不要这么忙着走好吗?”
吴琥铄脚步停住,扭头笑道,“玉大人您严重了,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命里注定我与大人不过短暂相交,之后便要各行各路,现在时辰到了,琥铄只是顺应天命而已,您不必因为这些伤怀,世上无不散之筵席,想开点咯。”
他倒是潇洒,拍拍屁股就想闪,问题是玉罗娇现在手上还有几件棘手的事要依赖吴琥铄,怎么肯这样平白的放他离开。
“吴先生想去哪里?”
似是看出了玉罗娇心中所想,吴琥铄也不避讳,大大方方道,“睿王府。”
睿王府?玉罗娇心中稍安,去那里倒是不碍事,好歹也还算是在她可控制的范围内。并且,这段日子以来吴琥铄风雨无阻的每天大清早去睿王府守门,玉罗娇多少也看出了点门道。
“睿王府是皇上住的地方,可不那么好进呐,既然吴先生属意那里,不如让玉某做个引荐人,助你一臂之力吧。”她是想趁此机会让吴琥铄再欠下自己的人情,日后再相见有所要求,也不会那么难说出口。
另一份密诏8
吴琥铄最信因果,若有了这么层羁绊在里边,玉罗娇不信他能真的与自己断了关联。
却不料想他仅淡淡一笑,摇头拒绝,“玉大人不必麻烦,老天爷都帮琥铄把路铺好了,只要顺应天意便一切水到渠成。”想了想,又道,“实不相瞒,我这次去倒不是为了将来的高官厚禄,实在是。。。”
玉罗娇瞅他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便秘样,真想一巴掌扇过去,最讨厌就是这种话说到一半故意吊人胃口的家伙,不过碍于吴琥铄的特殊地位,她还是强忍着不悦,保持面部僵硬的微笑。“吴先生若是有难言之隐,不说也罢。”
“那倒不是。”吴琥铄连连摆手,苍白的脸色竟然罕见的出现一抹淡红,“玉大人也不是外人,琥铄不瞒你。像我们这种时刻揣测天意之人,福薄缘浅,就比犯了天煞孤星的人好那么一点点,也仅仅是不会连累到自己的亲人遭厄运而已。不过,吴某还算幸运,至少命里还有个转机,唯一一次的红鸾星动应的方位就在睿王府,而且那个姑娘我也见到了,百分之八十绝不会有错的。”垮下脸,笑的惨兮兮,“玉大人,错过了这次,我可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所以这次不管怎么艰难,我都得试试,您说呢?”
玉罗娇惊奇道,“吴先生是为了找媳妇儿才要去睿王府?”
吴琥铄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腼腆道,“所以请玉大人心里别存什么芥蒂,琥铄这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让我们吴家绝了后,不然到都没脸去我爹的坟前给他老人家烧纸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玉罗娇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挽留,若是吴琥铄为了高官显爵而离开,她还能想想办法,许以同样的条件把他挽留住,可惜人家是为了讨命里注定的因缘,她倒是不好妨碍。
“那玉某只能先祝吴先生早日抱得美人归,等大婚之日,定奉上厚礼祝贺。”
另一份密诏9
吴琥铄笑的眼睛都没了,虽然八字还没有一撇,他就好像已经成功的把媳妇儿拐进了洞房似的,神采飞扬。
心情好,话就多,出门前,他扭头对亲自送出来的玉罗娇道,“玉大人,临行前琥铄有一言相赠,可能不中听,也不知道您想听不?”
玉罗娇精神振奋的眸光闪烁,以前求都求不来,今天吴琥铄倾情大放送,哪有拒绝的道理,“吴先生但说无妨,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您也该看出玉某的个性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况且您的赠言千金难换,玉某只会感激涕零。”
吴琥铄收了玩笑神色,“玉大人不就之后将面临一个选择,对未来的人生是翻天覆地的影响,到那个时候只要你能守住本心,必定一帆风顺、富贵荣华,切记切记。”
和往日一样的云山雾罩,字字禅机,好好的话非得弄成谜语让人猜。
玉罗娇呆住,仔细的琢磨,吴琥铄说话从来不喜欢说的太绝,这话听起来还挺好的,细想起来真让人冒冷汗。守住了本心,就一帆风顺,富贵荣华,若是守不住呢?是不是和能得到的最大化利益一样的灾难?相反的方向,是死路一条,他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
猛然抬起头想再仔细的问问,却只见吴琥铄骑着他那匹丑陋的瘦马,一步三摇的消失在大路尽头。
什么时候走的,她竟然没发现,是想的太入迷了,连道别都是下意识说出的。
玉罗娇苦笑的摇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更加小心外,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应对。
人,与天斗,若没点好运气,力量实在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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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千霜早晨忙完了工作,难得清闲。
忽然就想起了二王爷说过的那个人,他是否到现在还守在王府门外呢?
都过去了这么久,一定已经不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