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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眸子明明是与云焰极为相似的黑,却在此时,泛起了冰雪的颜色。
那一抹深情无悔消失殆尽,留下的除了冷凝,尽是杀意。
言语再多已是无用,胜者为王,只有掌握了局势的人才有权利评价别人的生死。
苏沫儿的长发无风而动,那束缚着黑发的金冠,金灿灿的闪烁着。
她已经摒除了所有的杂念,甚至连深爱着颜曦这件事都忘记了。
现在,他就是眼前最大的敌人。
倾尽全力也要打到的男人。
也是此生所遭遇的对手之中最强者。
颜曦站的位置有些高,他的双脚似生了根,稳稳的扎在起伏的甲板上。
桃小薇念及云焰,不想苏沫儿真的死伤在颜曦手上,可是她才要张口,就仿佛被他猜出了想法,淡淡道,“这个女人不死不休,留着注定是祸害。”
苦笑。
她何尝不知道,可是,心里也是可怜她的。
有些人天生契合,不必付出什么努力就能得珍贵的,生死不弃。
却也有些人,一心渴望,往往背道而驰,渐行渐远。在颜曦的眼中,苏沫儿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是强求,都是令人厌烦的,他不会有一丝半点的感动。
感情的事,本就说不清。爱还是不爱,只是心底的一种感觉,严格来说,和美貌、权势、地位、机智、聪明、、、这些外在的因素都无关。
强求未必是福气,该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夺不来,苏沫儿始终想不通这层道理,所以她一边痛苦着,一边又拼命的寻找各种手段来缓解这份痛。
到头来,与最初心中的祈愿,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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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都以为颜曦会亲自出手与苏沫儿一决高下之际,他忽然转过身去,命令道,“宿影出列,朕给你这个机会,去吧。”
一道灰蒙蒙的影子从一个根本不可能藏住人的角落里走出来,他没有穿着内侍营的标准服饰,脸上也没戴用来遮住面貌的黑纱,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整个人就是有种让人看不清晰的感觉,那张五官模模糊糊的,只要别开眼,根本就记不住他的长相。
于是,他便挡在了颜曦面前,直直对上苏沫儿。
对面,贵妃娘娘肺都要气炸了,颜曦这是什么意思?随便唤出个阿猫阿狗也想对付她?
好吧,她就先砍了这个脸长的不清不楚的奴才,再追上去逼她出手。
苏沫儿也不废话,脚尖踩着甲板,轻飘飘的跃过来,中途需要换气时,左脚踩住右脚,借力而为,优美的身姿,宛如神女下凡,那缠绕的白纱,缥缈脱俗,玲珑身材,在半空中愈显优美。
单从卖相来说,她绝美的可以,意志稍微不坚定的,早已经砍看傻了眼,忘记这还在战场,彼此还是生死相对的仇敌。
宿影用单手剑隔开她的进攻,几个照面,已交手近百招。
越打心越惊。
颜曦身边竟然还有此种深藏不露之人。
招招大气,偏看不出隶属于何种门派,尽力防守,却还能锁住她所有退路,逼她缠斗无休。
这人后劲十足,身形快的要命,苏沫儿曾经以为出了颜曦和云焰之外,天下已经少有畏惧的敌手,今日与这宿影正面交锋,方才明白自己的确是太过狂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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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稍稍分神,宿影的手臂已经攻到面前,当他无意扫落那一片常年蒙在苏沫儿面孔上的白纱时,竟然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苏沫儿见机立即出脚,修长的**踹在他的小腹部,宿影直接飞起来,身子重重的砸在船舱的木板墙上,滑落下来,两口黑血喷出老远。
他狼狈的站起身,随意用袖子擦拭唇角。
直直来到颜曦身边,噗通一声,双膝跪倒,连叩三个响头。
“陛下,那年宿影立功行赏,您曾经许过我一个承诺,还说将来不管什么事,只要宿影提出来您都会答应,请问现在此话还作数吗?”
这件事内侍营的大多数人都知道,当年宿影护主有功,随颜曦三进三出敌营,身上挨了十几刀,硬是保的主子身未染伤,他能用剑挡住的出手极快,挡不住的就用身体去护,这是一个根本就不将生死放在心上的男人。
不好女色,不好财富,不好地位,低调沉默,无声寡言,若是他不说话,可能连每天都与他见面的兄弟们都会忘记了他的存在。
说他是一枚影子,的确不错,既可靠,又好用。
颜曦论功行赏,无论什么他都婉拒不要,仿佛只要有口饭吃便满足了。
于是最后,还是睿王爷的七皇子许给了他一个承诺,将来不管某一天,只要宿影有需要,随时可以提出任何要求,颜曦能做到的必然不会推辞。
大家一直都把这当做是宿影得到的最高荣誉,就他那清心寡欲的模样,此生使用的机会很小很小。
却没想到,在和苏沫儿对阵的关键时刻,他忽然想起来找颜曦要兑换承诺了。
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摸不到头脑,就连对方的白衣侍卫也屏住呼吸,想瞧瞧颜曦带出来的一堆怪手下会在这个时刻提出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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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曦自己就是个古怪的主子。
对待宿影这种古怪的手下,分外的有心得。
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也不多问,淡淡的点头道,“说吧。”
宿影未回头,手指却可以准确的点到苏沫儿站的位置,锁住她姣好的轮廓,“我要她。”
九鼎就站在不远处,听见了宿影的话,也觉得胸口有一口血堵着,真想吐出来。
这小子,脑袋让驴给踢了?
苏沫儿什么身份?敌国的护国女国师,火神教现任教主,和亲到燕国的贵妃娘娘,紫浩帝颜曦曾经的挂名女人。。。
随便抓出来一个,都是了不得的压迫,那个印象中寡言到没有人性气息的宿影,居然现在就跪在颜曦面前,理直气壮的说:他要她。
惨了,主子的那只‘龙足’来个摆尾可不是闹着玩的。
九鼎胸口几根被‘蹂躏’过的肋骨又在隐隐作痛,有些不忍的担忧,宿影一会也许会变成弧线滑落到湖水之中,他得提前安排人接着,免得这小子不会水,直接因为不经大脑的一句话喂了湖水中的鱼虾。
颜曦垂下头,惊奇的情绪一闪而过,他甚至没有迟疑,迅速道,“野马难驯,若想要便自己动手,朕作壁上观。”
宿影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又连续叩了三个头,才站起身,背过颜曦陡然释放出迫人的气势,不再掩饰觊觎的目光,将占有的**直接笼罩在苏沫儿的身子上。
仿佛笃定了,她注定是他的。
苏沫儿皮肤上起了一层战栗的疙瘩。
这个叫宿影的男人,就像是一只不再抑制的野兽,那双泛着幽幽蓝光的眼,总算让他模糊的面孔有了几分真实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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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九鼎曾一直有疑问,宿影的战斗力究竟可以强到什么样的地步。
同僚多年,每次瞧他应战,使出的力气都刚刚好,对手弱,他就胜过对方一点点,对手强,他的战斗力还是高过一点点,那是压垮骆驼的稻草,恰到好处的令人发指。
这会儿,他总算是扯掉了那层面纱,现出本性无法驾驭的一面来,全力主攻,对象刚好是他不惜使用颜曦的承诺而得来的苏沫儿。
桃小薇跟着咂舌不已,扯了扯颜曦的袖口小声问,“宿影不是喜欢上苏沫儿了吧?”复尔疑惑的抓抓后脑,不确定的望着他狂轰滥炸似的袭击,“不太像啊,既然喜欢怎么还出手这么重?哎呀,瞧见没,船栏杆都砸弯了。”
果然,不远处苏沫儿躲闪的狼狈之极,论速度,宿影和她不相上下;论实力,平分秋色;就是比狠辣,苏沫儿显然也不是宿影的对手。
这男人,是那种把自己逼上绝路,然后叫别人无路可走的典型。
苏沫儿也郁闷,听了宿影和颜曦的对话,三两句就把她当成垃圾似的转让,她刚想插嘴抗议,这该死的男人就抢攻过来,一反方才出招的温吞,杀招频频。他不是跟颜曦说想要她么?这个架势,是想拆了她的骨头吧?
那扭曲到变形的栏杆昭示了宿影的认真,苏沫儿踉跄以对,天罗地网都是他鬼魅的身影,躲不掉逃不开,稍有不慎就要栽在他手中,万劫不复。
九鼎咽了下口水,同情万分的摇摇头。
不远处的几名侍卫也猛擦汗,发誓以后对这位不起眼的宿影大爷要以最高礼节对待,若他今日不发威,谁能想象到平日里淡薄到像空气一般的男人,会生猛到这步田地呢?
颜曦却不太意外。
或许他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察觉到了宿影一直不肯表露在外的真正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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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变的毫无期待。
宿影打的认认真真,不晓得什么叫放水。
所以,苏沫儿败的也毫无悬念,甚至没支持过千招,就被他一记扫堂腿从半空中劈下去。
头朝着甲板,在那一瞬间她有种解脱的悲哀,算了,死就死吧,这无情的人世间,从她出生起就不断的在夺走她为数不多的温暖。
想要的得不到,想碰触的够不着。
哥哥不在身边,生死未卜。
父母早逝,环绕在他们兄妹附近的,全部都是居心叵测想利用他们的人。
唯一爱的男人,没有用正眼瞧过他,自然也不必期待着,他会在她危难的时刻,伸出手救救她。
至于宿影?算了,这个野兽!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去形容。
她阖上眼,心中一阵轻松。
终于要结束了吗?太好了,她等待这一日已经许久,甚至,期盼着那永久的安宁的到来。
这样,是最舒适的解脱吧,不必再去为得不到而怨怒。
头骨崩碎的剧痛并没有如预期一般的传来,一只手臂在最后一刻接住了她软弱下来的身子,顺势代入怀中,让她可以紧密的贴住那紧绷的身体。
苏沫儿立即意识到那个人就是恨得牙根痒痒的宿影,可是还不等她拒绝,他低沉的声音极度温柔悦耳道,“一切都结束了,休息吧。”
这混蛋,居然点了她的睡穴。陷入昏睡之前,苏沫儿脑子窜过最后一抹意识,便甜甜的在他怀中睡过去。
怀中抱着苏沫儿,宿影没有下跪,朝颜曦躬身行礼,“主子。”
“她是你的了,你可以带走,但是,从今以后,你要为自己女人的言行负责。”颜曦爽快的摆摆手。
“属下知道。”宿影再次行礼,打横抱起苏沫儿,隐入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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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国的白衣侍卫有些傻眼。
这一切电光火石间发展,又雷霆万钧的结束。
他们还来不及作反应,苏沫儿和那个野兽男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内,好诡异啊,那个位置明明就只是桅杆树立的所在,两个大活人一下子就消失掉了,这么多高手瞧着都没看出破绽。
湖面上,短暂的沉默后,一场以争夺火神教教主的战争正式拉开帷幕。
白衣黑影交错闪耀,双方的甲板上飞来飞去都是人,仅能靠衣着的颜色来分辨双方所属的阵营。
九鼎再一次表现出他恐怖的统御能力,当敌人均以为这条船上就只有这么点人手时,远处的芦苇荡里,十几艘小船以极快的速度驶来,不消片刻已经到了船旁边,飞身入场,加入战斗。
开玩笑,船上坐的人可是燕国的帝后,用脑子想想,有他们存在的地方都不可能是只有这么几个高手在撑场面。
胜负已无悬念。
侍卫们信心满满,下了决心要趁此机会好好表现,他们的主子可是在身后瞧着,这个时候,是送到眼前的摘书难逢的好机会。
而作为对手的白衣护卫却始终低迷,一上来自家的教主就被人掳了去,黑压压的人头层层包裹着,一个白衣护卫身边至少缠斗着三个燕国侍卫,甚至对方为了减少伤亡,竟然不肯靠的太近,连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
颜曦看到一半就没耐心,他头痛的紧,宿醉后的难过武功再高也无法抵消,半揽着桃小薇转身回船舱休息,干脆的把一切全部交给九鼎。
竹帘隔去嘈杂,颜曦任桃小薇搀扶着回到床边,可怜兮兮道,“薇薇,下次能不能不再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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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小薇不好意思的抿唇浅笑,摊开手臂抱住颜曦的头,拥在胸口处,“好嘛。”
复尔她又强调道,“只要你懂得适时休息,别太操劳了,我就不会再想这种办法来让你放松。”
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死,免得她做不到时,颜曦会拿信用问题做文章。
颜曦便不再说话,捂着脑门任由桃小薇用热毛巾敷着。
那双小手若有若无的按摩,轻重适度,尤其是略微泛凉的指尖分外舒服。
“不必担心,皇营烧没了二哥都没事,他是蟑螂命,打不死的。”颜曦忽而想起来当年在后宫之内,颜融一边招猫逗狗,一边还可以再危机来临时准确适宜的进退,让一帮皇子公主和他们身后各自所代表的宫妃娘娘恨的牙根痒痒,不禁会心一笑。
有他的地方,只要担心他不去动别人就好。
就算全世界都毁灭,就算他丢了性命,颜融还是会保持他鲜活的生命力,活蹦乱跳的折腾个天翻地覆。
颜曦从不为他担心。
九鼎比预计之中提前了些来报告,“爷,鲁国的刺客全部拿下,是火神教的金牌白衣护卫,共三十二人,他们唇下皆藏毒,属下无能,只留住六个活口。”
事实上,六个就已经很多了,在那一瞬间,没有谁能防得住见血封喉的毒药。
九鼎不是神,无法让时间静止。
颜曦自然是清楚的,他并没有责怪,“起程回皇营,那六个人就交给你了,挖出点带‘料’东西来,但是留住他们的性命。”
这个尺度要把握得刚刚好。
九鼎点点头,隐身退去。
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苏沫儿,这个事件中最大的‘祸害’。
桃小薇半趴在床上,手拄着后脑,“夫君,你真的要把她许给了那个宿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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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曦的表情理所当然,说出话泼出去的水,当皇上的就该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言必有信。
他才不管苏沫儿什么身份,那一串的名头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意义。
桃小薇囧!
许久,才试图站在很正常的思维角度与他谈论,“苏沫儿是那么骄傲的女人,她怎么会甘心委身于宿影,还是在被你强迫的情况下。”
她的个性,不闹个天翻地覆的才怪。
一个不注意,便是滔天巨祸。
更何况,她还是云焰的妹妹。
以颜融对焰宝宝维护的态度,不难猜测到他会对此深深的反对,若再因为她惹的两兄弟心生罅隙,反而不美。
还有个隐藏于心底的原因,对于苏沫儿,桃小薇一直都是同情的,从她爱上颜曦那一天起,不断的追逐,不断的受挫,几番波折,以为已经接近了幸福,走到咫尺处才发觉,彼此之间还隔着个天涯。
若是换成了她,真不知道会不会只是为了一段并不属于自己的无望感情而付出那么多,为了一个极度缥缈的希望而不断的努力着。
苏沫儿,痴傻的令人心痛。
即使她是她的情敌,桃小薇除了同情外,却鲜少有恨意。
或许在这场女人之间的争夺中,因为颜曦的关系,她赢的太轻易,甚至不必出手去抗争,颜曦已经将那萌芽扼杀在摇篮之中。
没有危机感,桃小薇也就少了很多由此而生的幽怨,所以对待苏沫儿的态度,并没有激烈到哪里去。
甚至觉得,每次这个女人出现,她和颜曦之间的感情就会升腾到另一个高度,从第一次被她掳走,颜曦千里追踪起,这份外来的迫力反而让夫妻俩个的心紧密的结合在一起,愈是挑战,愈发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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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没有刻意炫耀的意思。
但是幸福的女人,脸上挂着亮眼的满足,那是无法掩饰的美丽,只要不傻的人都能看的清晰。
那分颜色,是由内而外的,夺目璀璨。
怪不得苏沫儿每次见到了,都恨得牙根痒痒。
这种不是炫耀的炫耀最让人受刺激。
船缓行,至岸边,远方火势渐小。
苏沫儿乘坐的大船换成了内侍营在操纵,循着水道,搜索可能与皇营那边的刺客接洽的地点,运气好的话没准会逮到几尾漏网的鱼虾。
大部队则护着帝后往皇营方向赶回去,
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无论对敌对己,这都是最后的机会,失之不再来。
颜融很开心,甚至,在看到颜曦回来时,还现出了一抹类似于被打扰的失望。
他玩上了瘾,完全忘记了现在身处何地,只顾着和面前这七八个身上带伤的高手眉眼笑弯弯。
事实上,他自己也狼狈的很,早晨才换上的竹叶瞳亲手缝制的白袍这会儿成了布条装,和街里乞讨的乞丐差不多,一片一片随着他身形的移动上下漂浮,颜融不以为意,反正跟那几个见了血的家伙们相比,他可显得有风度极了。
吴琥烁的脸色青红交加,蹲坐在一旁,表情奇怪的紧凝着颜融。
“嫂嫂,你没事吧?”桃小薇小步跑到竹叶瞳身边,借着灯笼淡淡的光芒仔细检视后,确定没有伤口后才稍微安心,“从远处看火光好大,怪吓人的。”
竹叶瞳点住围成一个圈,狼狈的站在一起的‘刺客们’,“他们放火,声东击西,雷声大雨点儿小,损失并不严重。”
颜融忽然蹦起老高,贼兮兮凑到颜曦身边,“陛下,您可得保重龙体,这几尾小鱼小蟹就交给哥哥我,保证三下五除二,一个不少的送到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