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芦苇帮助呼吸,岳飞云与莫邪在水里待的时间就长了。
不过湖水寒冷彻骨,他们虽然拼命调运功力抵抗,在湖内呆了个吧小时也实在坚持不住,好几次,岳飞云几乎要放弃抵抗,都是莫邪拉住了他的手。
最后,莫邪将岳飞云带到另一处岸边的芦苇丛中,兄弟俩才小心翼翼的钻出水面。
一钻出水面,岳云飞哽咽道:“怎么办……”
莫邪擦了把泪水,过了半晌方叹道:“回去。”
岳飞云道:“来的时候四个人,如今只剩咱们两个人……回去如何向师父交代……”
莫邪举摸了摸口袋里的草药,脸上无比沉重道:“只要能救师父,他老人家怎么责罚都行……怕只怕耽搁了这么久,师父中的毒……更深了……”
岳飞云脸色一变,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走……”
莫邪一拉岳飞云的手,低声道:“等一等,先瞧瞧那畜生走了没有……”
两个人在芦苇丛中缓缓移动,四处观瞧,只见圆月高悬,四处静悄悄的,哪儿有什么血雕的影子?
“走吧,看来那畜生撤了。”
莫邪咬着牙,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
两个人疲惫不堪地爬上岸,心事重重地踏着月色直奔李园。
※※※§※※※§※※※
夜更深,风更凉。
病房里烛光如豆,弱冰痴痴地瞧着跳跃的烛光,心里却一片黑暗。她茫然地瞧了瞧悬挂在墙壁的钟,时针已指向了凌晨五点。
天都快亮了,岳飞云他们怎地还不回来?
她忽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丈夫陆笑自午后一直昏睡不醒,现在毒液恐怕已渗透到他的内脏,就算了有了草药,怕是也没有用了,何况,寻药的人至今未回,恐怕也遭到了不测……
弱冰几乎要崩溃了,从小到大,她从未感觉过如此渺茫的感觉,哪怕他被黑无常逼迫脱衣,她也是愤怒多于恐惧……
弱冰就这样痴痴地坐着,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笃笃笃。”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弱冰却完全没有听见。
“吱呀”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张医生、李雁北、罗琼等人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样?陆先生好点儿了么?”张医生轻声问道。
弱冰反应迟钝地抬起头,愣了几秒钟,轻轻地叹了口气。
张医生放下医药箱,凑到陆笑床前,揭开他眼皮看了看瞳孔,又神情凝重地给他把了把脉,拿出听诊器四处听了半晌,脸上毫无表情。
“怎么样?”
张医生还未放下听诊器,弱冰便满怀期待地询问起来。
“脉搏旺盛,心跳也正常。”张医生询问道,“他醒来过么?”
“没有。”弱冰道,“好些了么?”
“目前还不知道。”张医生沉吟道:“不过,病情似乎也没有变得更糟,想必是陆先生功力深厚,抵抗力特强的原因。”
“这么说,他能挺过来?”弱冰精神一振,问道。
张医生摇摇头,道:“毒液不除,就算能顶住一时,恐怕也难办……除非有了解毒的药,也许还有机会……”
弱冰心一沉,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扑”地一声又熄灭了,她瞧着李雁北道,“李大哥,小岳他们回来了么?”
李雁北沉重地摇了摇头。
“究竟是没找到草药,还是没有回来?”弱冰问道。
“师娘,我们等了一夜,师兄他们毫无消息……”罗琼轻声道。
弱冰叹了口气,心头更加沉重。
“陆先生出了不少汗,快拿床干净被子过来!”张医生忽然道。
“我去拿。”
罗琼说着,转身离开了房间,一会儿功夫,将自己房里的被子抱了过来。
众人默默地为陆笑换着被褥,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不好了……”
保安小刘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神色十分惊慌。
“什么事?”李雁北沉声问道。
小刘喘着气道:“门口……竖了根旗杆……上面悬挂着……两颗……头颅……”
众人脸色大变,李雁北沉声道:“谁……的头颅……”
小刘道:“好像是……黄金彪……楚无天……”
“啊……”
众人惊呼出声,弱冰与罗琼更是跌坐在地。
李雁北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道:“带我去……看看……”
李雁北一出门,弱冰与罗琼也挣扎着爬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跟了出去。
门外,天色已然大亮,晨风中夹着淡淡的血腥味。
李雁北、弱冰、罗琼走向李园围墙大门,发现不少仆人脸色都神色慌张,他们顺着大家的目光望去,果然瞧见围墙之外粒着根旗杆,旗杆上赫然悬挂着两颗头颅……
“啊!”
弱冰、罗琼盯着旗杆上的头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仰天倒了下去。
“怎么啦?!”
李雁北急忙扶住二人,好一阵子,二人才又缓了过来。
“也许是破天楼的诡计。”李雁北沉吟道,“头颅未必就是小黄他们的……”
弱冰深吸了口气,有气无力道:“李大哥,让人把旗杆般进来……”
李雁北点点头,对身旁的几位保安道:“你们把旗杆拖进来!”
几位保安战战兢兢地走出李园大门,慌慌张张地搬进旗杆,旗杆在地上一横,两颗头颅骨碌碌在地上一滚,巧好正面朝上。
众人瞧得分明,那两颗怒目圆睁,血淋淋,臭哄哄的人头,赫然就是黄金彪与楚无天的。
瞧着那熟悉的容貌、诡异的头颅,所有人忍不住哇哇呕吐起来。众人只顾竞相呕吐,那头颅之下突然发出了一阵狂笑声:“哈哈哈哈……”
众人大惊失色,头颅笑声一顿,又开口说了话:“陆笑,你就做缩头乌龟吧,你的弟子岳飞云、莫邪在我手上,十天之内,你若不到破天楼来,他们的下场就会和姓黄的、姓楚的一样,来与不来,你尽管看着办吧!哈哈哈哈……”
头颅是黄金彪的,声音却很像童铜山。
李雁北壮着胆子走了过去,脚尖轻轻一拨头颅,头颅骨碌一滚,头发上赫然系着个微型录音机,那东西兀自发出一阵阵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