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嘻嘻哈哈踊跃应承的当时,两三瓶当地产的“那榔酒”顷刻已摆上了桌。
工具是准备好了,都谁参加,很费周折,因为在中国,连一般民间都有个老幼尊卑秩序,在尤其讲究规格和等级的官场,更是不消细说,身处公家职场的人都明白,如果哪个冒失鬼吃错药一般,不讲究了上下级别差异,胡乱说了该领导说的话,坐了该领导坐的位置,即使一生中只做了这件越位的事,那就注定了他一辈子有的是苦头吃。
如此这般,下场作戏的人选一时也就费了些工夫,作为东道主,王大伟自然必须进入角色,而工作组这边,七、八个人,都哪两人参加,那是很有考究的,直接说,刘队长是本组组长,是这里最大的领导,他自当当仁不让,除非自己因为技术与酒量或者兴趣等的原因极力推脱,要不然,这位置谁敢觊觎?幸好他酒量颇高为人豪爽,也十分喜爱这种赌博或者娱乐方式,这般地,就只剩下选队员中的谁参加的问题了。
这时,幸有一名吃惯见惯的经济庭王法官自告奋勇参加,他毛遂自荐,也是自我经了一番权衡和比较的,自己身为经济庭副庭长,级别等次自也不低,在这工作组里怎么条块比较,都是“老二”角色了,而且仗了“吃了原告吃被告”这等威猛派头,在座的谁可比、谁能撼?
于是比拼组告成,见血见肉的比赛就不耽搁分秒地进行了。第一把牌时候,因为要事前确定谁是地主,这时刘队长笑着说,今天来王村长家,本就是地主,也就是地主了吧。于是王大伟笑笑,算是允了,就先发了自己的牌,发完将底牌的三张也亮给大家看。众人引颈一瞧,竟是好得很,其中就有一张大王,一张2点,王村长心中自然窃喜,却在官家人面前少了往日得志就轻狂的本性,小心翼翼、而且面色一泓秋水般平静地将牌收拢,理顺后才发现,天啊,这是难求的好牌呀,天然自有四个9,一把炸弹原来就被自己拽在手里;另外是三个2,一个大王,三个K、三个Q,不要说王村长这样计算精确的人了,就是换了傻蛋一个,估计这样的牌也只是稳赢不输。
结局自然,刘队长、王法官愿赌服输,仰头豪爽地将容量五钱左右的酒杯干了。
随之三人的战场上,是一阵阵“过”、“过”、“炸”的欢叫声、叹息声,此起彼伏,一杯杯酒也走马灯般轮番下肚。但总的说,牌技与运气就在那里,王村长从始自终也就喝了七、八杯,不过三两左右而已,在他这种酒量,也就象沾了嘴皮一般,当然刘队长和王法官喝的最多,此时已经面色通红,语言很有些不成秩序的样子了。
不多时候,王大伟婆娘那边却也加快了做饭菜的步伐,这个婆娘恰也知道,对邻里与乡亲,稍微怠慢些,均无伤大雅,招待握了权柄的公家人,那是分毫不能有闪失的,所以动作比任何时候其实都快当了许多,这时已经备好酒席,揩了手,娇色媚眼地招呼大家上桌。大家转头看那桌时,果然好酒席,人说“住和玩在宜在城里,吃当在农村”,当真不假,桌上摆着的,菜的盘数虽不十分多,却都是眼前这些公家人望着就眼搀的佳肴,都有哪些菜:
有煮腊猪脚、小米辣炒野鸡、凉拌猪耳、炒猪肝、切板鸭、酱爆鲫鱼、家常豆腐、凉拌粉丝、菜豆腐、素青菜汤,最绝的是,因为家境好,购买了冰箱,竟然还存有青椒炒牛肝菌,直让人味蕾蠢蠢欲动,众好汉哪里肯谦让,尤其领头的队长,在酒意之下,吃意顿生,主人般招呼众人大大咧咧鱼贯围坐,在一片豪情壮语与胡言乱语间,是动筷的动筷,举杯的举杯,气氛霎时喧闹和欢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