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老领导的强有力支持,谭副州长激情满怀、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证,后面再做了一些必要的寒暄后,便恰似吃了定心丸般喜滋滋地挂了电话。
有了陶老的坚定的支持和承诺,谭副州长直觉得底气日增、壮志贲张,很有当年诗里“乌蒙磅礴走泥丸”的味道,“上面有人,”这是个政治场上屡试不爽的法宝,是名副其实的重磅炸弹,杀伤力最强,但当然,他清醒地知道,一切事物变化的根本,都是内因在起作用,自己表现怎样总是很关键的,所以在自己的全盘计划里,获取陶老的支持,毕竟只能是自己策划好的三招并出里的一招。
而今时光和任务极端急迫,他的第二、第三招都需要审慎有效地出手了。
现在的这些年,为了保证执政地位的巩固,各级组织是通过冷眼观察,敏锐得出结论,觉得地方各级人大确实是有些跃跃欲试,十分天真地想行使自身法律“监督”职能的了,于是各地书记就把人大的主任顺势也兼了,造成了书记掌握一个地方一切人生杀予夺大权的事实。
对政治一向敏感的他知道,这个兼任着盘山人大主任的书记,他对自己的政治态度和看法是多么的重要,可以就实在的程度说,搞好了陶老领导的思想工作,它只能起到外围的、擦边球的作用,而这位掌握了盘山全部权力的书记,才是可以决定自己政治前途的重量级人物,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个老书记既可以让自己青云直上,也可以使自己追求功名的梦想灰飞烟灭。
第二天上班后不久,他提了公文包,里面壮丽些自己准备的材料,就诚惶诚恐地来到州委书记办公室。
盘山书记也是惯例地由外地交换而来,正处于年富力强的四十多岁之间,来盘山也就三年时间,这种各地都很风行的干部交流机制,这种“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是做法,当然是利多弊少。来盘山这些年,书记也确实就根本没有时间去勾结什么地方势力,明摆在那里,首先时间上就不够嘛,再说,盘山本身就不可能被自己选为养老的地方,犯不上去培植什么势力,也不消惧怕盘山什么“地头蛇”的恐吓,这样就使自己免了一些不必要的应酬,省去了不想惹的麻烦,只管按了党纪国法履行自己的职责,根据自己的能力和工作思路,抓好盘山党务、经济建设和社会全面事业。
自然,作为一个地方的首脑,被人求的机会总是多了去了,企图孝敬自己的人也是满眼尽是,要不,当官还有什么乐趣可言?还有什么价值可以体现?但在这方面,他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比如可能会留有尾巴和隐患的,就坚决拒绝。但是,人的权力总将失去,而人活着又是十分现实的,也不能不考虑自己将来的生活,做到怎样的水平和确保衣食无忧,所以别人送了个五万十万甚至几十万什么的,只要提的要求不十分离谱,就都可以在不经意般地把事情办了。
在这方面,他与盘山本地的干部多少有些不同。盘山穷,穷地方的官尤其爱钱,所以这些本是枯竭的瘦地,也偏要想方设法榨出一层油的官门,什么样的礼都敢受,什么样的钱都敢拿,穷怕了嘛,而且恶地恶命,在这种穷地方,只有当了官,才是挣来大钱的最快捷途径。
比如眼前坐在自己面前的谭才副州长,他是很得到一些风闻的,说他暗地里搂了什么什么人的多少钱啦,拿了多少人是什么什么好处啦,又有了多少多少个情人啦什么的,说谭才谭才,果真是“贪财贪财”,真是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