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设想和梦幻其实决非空穴来风,也不是毫无来由的单相思。在现实的选择上,也不是不可能。首先,就在镇政府这“一亩三分地”里,作为主宰一切的一把手,书记还是很看重自己的,而镇长,虽说是也很重要的二当家,管着行政,但是一山从来没有二虎,从外界看,镇长既是党内二把手,行政一把手,当然倒也威风,但实在来说,却还很象一个小脚媳妇一般,何况无论从哪方面看,直接主宰着自己命运的这两位首长、二个大爷对自己的印象似乎都还不错。这不,还没有上班几天呐,就已经完全放心地把管后勤这样重大的权力交给自己了。而且通过现在大脑的过滤,他已经发现一片新大陆,一股可以帮助自己实现人生宏愿的伟大力量了呢。
于是王大伟同志心里暗暗窃喜,打定主意后,工作的干劲更加欢了,他第一次感觉到,有目标的人生是这样的惬意,如此的幸福。
没过几天,王大伟一个电话打过去,他抑制住内心的激奋,向刘队长发出共进晚餐的邀请。
王大伟确实是处理社交和官场事务的好手,并没有愚蠢到当场提出要求的地步。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自己只是一味地和刘队长和他带来的那帮兄弟喝酒,说些荤话,拣点社会的趣闻来凑趣,直到散了,他才看似无意地单独将刘队长约到一家茶室喝茶。因为手里有王牌,他对刘队长说话也就随意得多,甚至地,可以说还有一种十分明显的要挟味道。“刘哥,现在我倒是已经在镇政府上班了,但是老是这样没有一定的位置,总是让人看不起,你看怎样把老弟推上一个新职位。说实话,我现在也已经是一名老党员,也够晋职的资格了,你看走什么样的路子,或者同那个大人物说一声,推荐推荐,让他出面发发话,我看在镇政府里面,书记镇长还是比较信任我的,关键是有人打打招呼,就水到渠成了。”
刘队长先是听他这样赤.裸.裸地要官,心中直骂这个白眼狼人心不足蛇吞象,暗叹人啊真是欲壑难满,刚想发作,不成想他后面的话,如此充满威胁意味,不觉地有些后背发麻,一时间沉吟起来。
王大伟见他踌躇,也不急于说话,在对面却显得有些自得起来,端了茶杯,慢慢地酌了一口,眼里透出的是不急不燥的神色,胸有成竹有似乎漫不经心地看着刘队长。
刘队长当然有些进退维谷。如果仅仅只是帮助王大伟把一顶镇政府办公室主任的官帽弄到手,以目前情势来看,当然没有任何操作上的难度。因为当下中国最大的特点就是人多,官多,往少里算,部长省长以千人、万人计算,而之下的厅局以十万数十万计,而全国的处级别则以数十百万计算,加上象刘队长这样也享受处级的,何许这样的官僚队伍就更加庞大。说实话,办公室副主任,屁大点的级别,说死了,就是个副股的级别,离芝麻大的品级还有千八百里呢,也只有王大伟这样的人才会耿耿于怀,趋之若骛,为王大伟这样的官迷操作个把小股级办公室副主任,在编制泛滥的情况下,不但没有多少困难(比如我们听说这样多的中国机关竟然配置了让人吃惊莫名、目瞪口呆的副职啊),恰恰也证明和反映了自己的能量,再说,正如王大伟自己说的,现如今要在中国的机关和任何组织搂个把职位,最必要的一个硬件就是你必须手中握有一张当票,而王大伟却恰已经将党票握了多年,怎么说也是一个可爱的要求进步的人了。要求进步,实际就是要求组织给顶官帽的意思了,确实现在的人谁也不傻,都知道有了官帽,就可以升官发财,拥有金钱美女,这实在是任何一个活在追求利益的人最无可厚非、当仁不让又名正言顺的想法和初衷了,王大伟有这样的要求,不能说他有什么奇思异想或者异想天开,而是一种最为合理不过的要求罢了。但是这样一来,自己和顶头上司就有露馅和暴露的危险,很不值当的,然而,如果不答应他,这个眼前的笑面虎好象已经知道了这其中的奥妙和秘密,如果这厮认准了这把柄,不依不饶的闹下去,结果是几边都不落好,无疑被动得很。这么一想,刘队长主意打定,哈哈一笑,豪爽地说,我以为多大的事情呢,这样,我们可以找个机会和原来的书记,现在的县委宣传部长说一声,让他打个招呼,想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