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农民造反(5)

目录:风流乡官| 作者:张开怀| 类别:历史军事

    肖春夏三拐两拐来到黄龙岗,顺着槐林中的盘岗小路吃力地把骑车推到岗顶已满头是汗。他坐下歇息一会儿。槐荫下春风习习,一股凉意赶走了他心中的烦躁。麻雀的“喳喳”叫声给他传来了回归自然的一丝快意。

    树林里平时只有两个放蜂的,两个护林员,清幽得很,宁静得很。

    他推车朝望月亭走去。

    黄龙岗上的成王庙,是先人为纪念周成王和周公旦曾在这里观桑钓鱼、打猎歇息给这一带百姓减免了税赋而修建的。现在已破旧不堪,但仍能感到它的古韵遗风。现在的望月亭是前几年农民万元户吴利民想开发成旅游区,终因旅游资源有限而停建。只留下这么一个似古非古的亭子。

    柳长河、李莉已在此等候。见肖春夏来到,柳长河便扯着嗓子喊:桑野乡第三把手肖春夏驾到,请周成王、周公旦快快出来接驾。

    柳长河又对着乡政府方向大喊:“桑野乡老一胡球董(呼秋冬)书记,我们在这里偷喝酒,你想喝我们就是不叫你。”

    几人大笑一阵便席地而座。

    柳长河准备得相当丰盛。鸡块、鱼块、猪脚手、配三个素菜,白酒、啤酒、矿泉水、配几袋面包,酒杯、筷子、餐巾纸、样样俱全。

    李莉心态好多了,看这情景一阵感激,问柳长河:“八个月没发工资了,哪来的钱?”

    柳长河说:“这是老肖他老婆晚上挣的钱。”

    肖春夏说:柳长河家是,前院喂狼猪,后院开妓院,出出进进都挣钱。”

    李莉嗔到:“中啦,中啦,又跑茄地了。”

    柳长河拿起他买的烟一人让一根,却说反了嘴:“吸,吸,这是养老牌香烟。”

    大家哄然大笑。

    柳长河意识到话说反了,便自己打自己:“我叫你,我叫你,又错了。”

    笑罢说罢,正式开席。

    肖春夏看三人脸上都挂了伤,就说:同是天涯沦落人,干一杯吧。三人就干了。

    柳长河看背动了,便说:“从现在开始,不敬酒,罚酒。”

    肖春夏李莉莫名其妙。

    柳长河正色道:“先罚李莉。你坏了老肖的好事,不是你去的快,人家老肖早把天保他老婆给干了。喝、喝。”

    李莉觉得有道理笑着说:“我喝、我喝。”

    “再罚老肖,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许调戏妇女吗,违犯纪律,罚一杯。”

    “中中,说我调戏我就调戏啦。”肖春夏也认了。

    肖春夏说:“柳长河橇门别锁,违犯纪律,罚一杯。”

    “我承认错误,愿罚。”柳长河早已干杯。

    柳长河说:“再罚李莉一杯,好好的嘴唇儿,让别人啃烂不让咱自己啃。”

    “让喝不情喝啦,放那个多狗屁干啥。”李莉喝了。

    “我提议”肖春夏发话。

    “咱们都吃了那么多老百姓的唾沫,是不是多吃多占,同罚一杯。”大家齐声赞成,同干了。

    肖春夏为了活跃气纷便说:咱猜字谜咋样?一对一,猜不着喝酒。

    柳长河首先响应:好,要猜就猜黄的,你说吧,我猜。

    肖春夏说道:哥俩长的一球样,两腿没有ji巴长,哥在下边*弟,弟把仨腿翘天上。打一字。两分钟猜不出喝酒。

    柳长河说:是个出字。

    肖春夏说,你可以呀,再猜一个:一条淫棍浑身疤,姑娘媳妇都爱他,净面花面让他亲,穿衣之前让他趴,男女老少欺负光,死了还伸出个长ji巴。

    柳长河得意地看着肖春夏,又捋一下头上仅有的几根毛说:你喝吧,那是尺子的尺字。

    李莉说:别恁黄中不中。

    柳长河说:好,文明一点,我说你猜。一人背个十字架,带个礼帽更潇洒,她和白云双胞胎,她同鲜花是姐俩。

    李莉笑道,你喝吧,花朵的朵。

    柳长河喝了,又说,户头已注销,天国要报到,嘴捂花手巾,假装含羞笑。

    李莉想了半天,脸就突然红了便闭嘴不吭。

    柳长河一脸鬼笑:你说呀,是啥字?

    李莉?他一下:你那头。

    肖春夏心有灵犀大笑道:是个?字。大家轰然大笑。

    肖春夏说,柳长河再猜一个,哥俩很相仿,坐到月亮上,既伸胳膊又蹬腿,脊梁对脊梁,直起腰杆硬起头,目中无人*忙。

    李莉羞道,太黄太黄。

    柳长河猜不出便说:黄的不猜,换一个。

    肖春夏不依,硬给柳长河灌了一杯。肖春夏说,好了好了,其实字不黄,那是背字。再说一个不黄的,李莉猜,一条光棍长的高,头上只有两根毛,浑身不挂一根线,专往女人堆里跑。

    李莉羞笑一下摸着头说,丫头的丫。肖春夏喝了酒,李莉说,我说一个您俩猜:没点没横没竖没撇没捺没拐没钩,猜不着你们每人喝一杯。

    柳长河说,字典上有没有?李莉说,绝对有。等了三分钟没人猜着便各自喝了酒。

    柳长河突然站起身打起了电话。

    “喂,老二吗?俺们都受伤了,啥时回来看俺呐。好,俺几个正在龙头上喝酒呐。”

    他是给崔浩打电话,“弟兄们都成没娘孩子啦,你再不回来,俺就卷铺盖走人啦。”柳长河把手机递给了肖春夏。

    崔浩在手机里说:“老肖哇,给同志们说既不要情绪激动,也不要悲观失望。越是困难的时候,正是向好的方面转化的开始。我掂念弟兄们,我抽时间邀请你们。”

    肖春夏说:“谢谢,谢谢!”便把手机递给了柳长河。

    只听柳长河说:“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他是个狼心狗肺的人。跟着他干,我八辈子倒霉。”柳长河又把手机递给了李莉。

    李莉说:“气儿都泄啦,劲儿都散啦,想法回来给俺发工资吧。”

    一一说罢,肖春夏就突然站起来,面对南面一望无际的旷野,“啊啊啊...!”大声呼喊起来。

    柳长河李莉也同时站起,面对南方,“啊啊”破嗓子地呼喊起来。

    “啊啊”

    “啊啊”

    岗林在震动,旷野在震荡。

    粗野的吼声,原始的吼声,悠悠回荡在千里沃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