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2日,那一天张强记得非常清楚。下班回到宿舍后,稍早一些回来的王心亮和郑浩民俩人正在商量去看通宵录像,见张强回来,就约他一起去。与张强闹了矛盾之后,赵刚就搬出了宿舍,换到其他宿舍住。
“你们去就行,我想留在宿舍好好休息……”张强说。
郑浩民就站在张强旁边,笑着说:“强子,一起去吧。”
“就是,咱一天干活那么累,适当的时候也要出去玩玩。”王心亮也积极邀请张强一起去,张强无奈,只好同意和他们一起去看录像。张强在读初中的时候,曾经在柳林镇同学的家里看过几次录像带。
三人结伴出了宿舍,郑浩民在一家小商店买了三瓶矿泉水,还买了火腿肠和面包,准备晚上看录像时饿了吃,沿着街道走不远,就进入一家叫钱雨的录像厅,老板和王心亮似乎挺熟,看到四人进来,就跟王心亮打了声招呼。
“三个人的。”王心亮掏出十五块钱递给老板,之后带头走入录像厅。录像厅内光线昏暗,只有大屏幕散发的光芒闪耀着,录像厅里充斥着烟味,可能有客人脱鞋了,还有一股臭脚丫子味儿。
张强三个找了位置坐下,电影正在播放成龙主演的《城市猎人》,这部片子结束后,老板换上《与鸭共舞》,放完这部片子,已经快十二点了,老板换上一部《武侠七公主》,刚刚播放,录像厅里一片“换、换、换”的呼声。之后老板换上一部美国“战斗”片,没有什么剧情,一开场就是一个壮硕男人和一个丰满女人之间的PK,这下要求换的声音全灭了。
在本剧唯一女主角“嗯嗯啊啊”的呼声中,张强看的热血澎湃,他第一次看这种片子,女主角私密部位的画面,看的张强兽血沸腾,下面猛的撑了起来,张强有点不好意思,心虚的偷瞥一眼郑浩民和王心亮,他们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儿,左右看看,大家都被画面吸引着呢,一个个都看的痴迷,张强渐渐放下心来,只看了一会儿,张强就觉心里痒痒的,一股热流在身体里激荡。
看了十几分钟,张强只觉下面又憋又涨挺难受,就起身到录像厅外面上厕所,郑浩民见张强外出,也随他一起走了出来。
“老板,厕所在哪?”出来的时候,张强问正和三个男子打麻将的老板。
老板抬头扫了张强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出门向东走五十米,胡同里面有厕所。”
出了门,张强就要向东走,郑浩民拉住张强的手:“跑那么远干嘛,录像厅旁边就是胡同,直接在胡同里解决了就是!”
“我要解大手。”
“啊,那你自己去吧。”郑浩民惦记着录像厅里面正在播放的激情昂扬的“战斗片”,就不愿意浪费时间陪张强一起去厕所。却说张强和郑浩民分开之后,便沿着马路一路往东,前行一段路就找到了厕所,正在蹲坑的当儿,张强忽然听到厕所外面的胡同里传来争吵声音。
起初争吵声并不大,可能来人刚刚走入胡同,随着距离拉近,声音便越来越大。
“……我跟你说,姓付的,我闵高峰可不是好惹的……”
“闵高峰,你他妈少跟我来这一套,你当我是被吓大的!”付姓男子的语气里充满怒火,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焦躁的情绪,尽力将语调降低,“高峰,我已经给你说了,宋树敏要插手修路的事,他是县委宋书记的儿子,咱平津的太子爷,除了把工程交给他,我一个小小的公路局长能有什么办法。”
张强暗觉奇怪,现在都十二点多了,这俩人不在家睡觉,跑到这来闹什么秧子,而且听他们的话,这姓付的还是个官。
“那你就把吃进去的给我吐出来。”闵高峰的语气透出一股凶狠。
“高峰,不就是十万块钱么,我堂堂一个公路局长,还能黄了你那点钱,”付姓男子说,“只要我还在局长的位子上,你还怕没有赚钱的机会?”
“少来,我听说县里正准备调整领导岗位,你就在被调整的名单上,组织部只怕已经找你谈过话了吧?”闵高峰冷笑着问。
“你……听谁说的?”付姓男子语气中透着惊讶。
“我就问你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吧!”闵高峰的语气咄咄逼人。
“是,不过……”
闵高峰根本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高声打断:“付庆龙,你他妈也太黑了啊,马上就要调走了,走之前还想黑我十万块,我跟你说,明天……不,现在就把我那十万块还给我,不然我明天就去县纪委告你!”
“高峰你听我说,那十万块确实被我用掉了,不过你放心,高峰,给我三个月时间,三个月以后我一定还你钱。”
张强解完手,穿上裤子想离开,他探出头往外面看,听声音,背对自己的应该就是付庆龙,借着朦胧的月光张强看到站在付庆龙对面的闵高峰又高又壮,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去你妈的,三个月以后你还不一定在哪呢,”闵高峰暴怒的说,“马上还钱。”
“高峰,我跟你说实话,那笔钱被我跑关系已经用掉了,你现在就是杀了我,我也拿不出钱来啊。”
“付庆龙,你跟我耍无赖呢,是吧?”闵高峰冷笑着说,“你他妈在这平津也不是待了一天两天,也不问问我闵高峰是什么人,敢赖我的钱,我他妈弄死你!”
“高峰,你冷静点,听我解释……哎呦……”不等付庆龙解释完,已经被闵高峰狠狠抽了一个大嘴巴,随后一脚将付庆龙踹倒在地上。
“我再问你一遍,还不还钱?”闵高峰逼近付庆龙跟前凶恶的问。
“高峰,你给我几天时间……”
“我告诉你付庆龙,你要是不赶紧还钱,我就真的要对不住你了!”闵高峰威胁说。
“还,我一定还。”
“这就对了,你刚才要是不打算赖账,何必挨这一脚呢。”听对方说准备还钱,闵高峰的口气缓和下来,说,“付局,你也别怪我对你动手,这几年马波在平津横行无忌,什么生意都被他抢了,我日子也过不下去了,本打算从你那儿搞个活儿,弄点钱,你却要黑我……”闵高峰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伸手去拉坐在地上的付庆龙。
“我去你妈的!”付庆龙突然大吼一声,右手臂抡圆了,照着闵高峰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子,闵高峰吭了一声便扑倒在地上,付庆龙甩手扔出一样东西,落在地上,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张强猜那可能是一块砖头。
“你他妈的,也不问问我老付是什么人,就敢向我动手,我拍死你!”付庆龙说,他打倒了闵高峰还觉得没过瘾,又抬腿照着闵高峰的胸腹部狠踢两脚,闵高峰没什么反应,踢了两脚之后,付庆龙渐感不对,蹲下身探手到闵高峰的鼻子下一试,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闵高峰已经没气儿了。
PS:晚上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