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娘亲——西宁哥哥——表哥——
对不起,阿漫不能与你们告别了,原谅我……
“端木小姐!端木小姐……”
有人在叫我么?是谁?为何抓着我的手?对,是那个劫匪……不,不要碰我……我拍打着他,用尽仅存的力气推开他,扯开喉咙大声哭喊:“不要碰我——滚——滚开——放开我——”
他抓住我的手,在我耳边大吼:“是我!是我!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睁开眼睛——”
这个声音不是络腮胡大汉,他是谁?怎么……有点熟悉……沉稳有力……甚为独特……
是他吗?他怎会在此?
我不再挣扎,缓缓睁开眼睛,颤着黑睫,慌慌地看向眼前之人——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惶急的脸庞,一张隐隐闪现傲色的俊脸。
他,正是唐抒阳!
他扶我起身,深黯的眸中风云流散,溢满了担忧之色:“不要怕,他已经死了,不会再伤害你了!”
脑中回荡着那个络腮胡劫匪贪婪的目光、丑陋的嘴脸、恶魔般的淫笑,越来越清晰,如在眼前,仿佛仍然压在我身上……脑中奔腾的是方才耻辱的情景,天啊,那种耻辱……教我如何见人?
我蒙住脸庞,再也控制不住眉眼中滚荡的泪意:“他——他——他好可怕——好可怕——我没脸见人了——”
“我在,我在,不要怕!”唐抒阳一把搂住我的肩背,手掌摩挲着我散乱的黑发,任凭我泪如雨下:“假若他真对你……我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我一怔,一边抽噎着,一边体味着:他冷硬的话语弥漫着滚滚的硝烟,又如寒冬的冰锥、砭人刺骨。
此刻,他怎会在此?他不是在洛都吗?他的语气为何……阴沉得吓人?
如果不是他,今日,我便……再也不是从前的端木情!一想到此,我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从内心深处扩散的惊惧蔓延到四肢百骸,抽鞭着身躯上每一处的细微感觉……
唐抒阳脱下黑色外袍,胡乱地裹在我裸露的身上,紧迫地抱着我,越来越紧密,怜爱的音色低沉浑厚:“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他并不见得是一个刚正的好人,却多次救我、帮我……多么希望,这个温暖的怀抱是西宁怀宇,而此时此地,这个宽厚的怀抱,是我唯一的依靠与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