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现言文《朱门(高干)》试阅
1.相逢是首歌
秋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处处山林浸染着枯黄朱红,一遇霜便愈发地动人起来。.喜欢秋天总是不需要太多的理由,秋雨再愁煞人,只一句“我言秋日胜春朝”便可尽数抵消去了。
所以姚木槿喜欢秋天,秋天可以穿薄衣轻裳,也可以穿稍厚实些的民族风味衣裙。秋天本就是一幅浓郁的风情画,因而再浓墨重彩也能相得益彰,不必担心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姚小姐来了,今天下午四点有球操,您可以先去游一小会儿泳,然后再去上慧雅老师的课。”这里是G市最著名的健身中心——上和健身俱乐部,连门迎姑娘都一溜水的好身材好相貌。
当然,上和健身俱乐部最著名的绝对不是设施和器材,更不是教练员队伍,也不会是门迎姑娘,而是这里是出了名的绩优股聚集地。
有人统计过,优质的男人,出现在高级健身房的机率非常高,首先肯定有闲钱、有闲时间,再者有健康意识,而且身材方面总要比不健身的人要来得好。
所以,上和健身俱乐部是一个带着些暧昧的地方,每天都有身材漂亮,脸蛋更漂亮的姑娘在这里期待一场偶遇。因此,有人下了一个特精辟的结论——“上和是G市最高级的相亲场所”。
“嗯,我把电脑放这。”在电脑前面工作的人,要么把自己熬成小瓜苗,要么把自己养得珠圆玉润,她属于后者,所以不得不苦恼至极的来折腾自己。
所以她当然不是来期待什么偶遇的,上和离家最近,而且一年的费用对也来说虽然很贵,但总比那便宜却要倒腾着坐车来回的健身房要强。太远了人会产生惰性,反而不如咬咬牙交个贵的,天天鞭打着自己去呗,姚木槿就是这么想的。
下午的时候来游泳的人是少数,毕竟不是谁都像她那么闲得慌,太阳晒到床上才起,早饭和午饭通常合成一顿,这就是自由职业者的人生,无关好坏,只是习惯而已。
“姚小姐,你的茶来了,雨前毛尖,温度正合适”贵的健身房果然是贵得有理由的,比如在这里工作的姑娘们总是能很准确地记住你的爱好,乃至于你对茶的选择对水温的要求,以及你需要它的时间。不会早一秒,不会晚一秒,总是那样刚刚好,好到你对这儿挑不出任何不满意来。
“谢谢小思,你休了好几天假,是结婚了,我好像听小钟她们谈起过。”姚木槿很享受这样的下午,今天整个游泳池里只有她一个人,阳光把水照得暖暖的,起来时用浴泡一裹躺在太阳稀疏的玻璃幕墙边。
幕墙边有几丛竹子,虽然长势不大好,但还是有几分天然趣味的,当阳光落在有些黄的竹叶上时折射出一层绿幽幽的光,她躺着一抬眼,只感觉人生幸福得像一首诗。
她也喜欢在这样的时候跟这里的姑娘聊上几句,她们以及她在人不多的下午大都是寂寞无聊的,所以也都愿意有个人听或说。
叫小思的姑娘闻言甜蜜的点头,脸上是幸福而温暖的笑意,就像此时窗外的阳光一样,是暖暖的金黄色:“嗯,他是做网络工程的,G市的工资水平实在是不高,也挣不到什么钱,所以我们俩都要努力挣钱才能买套房。唉,房价真是太贵了,市区的房价都到六千了,我们一个月工资加提成还不到两千,想买房真的很难呐”
对于小思的苦恼,姚木槿只是笑了笑,供不起房的人有供不起房的苦恼,供得起房的人为供更大的房而苦恼,这就是房地产市场繁荣的根本原因啊
和小思聊了一会儿后,有人进了游泳馆,小思连忙迎了上去:“代先生您来了,今天带朋友一起来吗,请这边走。”
这位代先生姚木槿还是知道的,是个在G市有头有脸的人物,G市这样的小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屈指可数,所以就连姚木槿这样宅成神仙级别的也眼熟得很。
“嗯,你可以出去了,不要再放人进来了”这代先生在上和大约是等级最高的那一类顾客,所以提这样的要求丝毫不过份,更何况现在是人本来就少的午后。
“好的,代先生,有事请按铃。”
小思走后那代先生和他带来朋友都脱了袍子下水,姚木槿忽然有点后知后觉地想,她似乎应该离开才对。万一这代先生要和他的朋友谈些什么不该被听到的,那她不是很多余。
于是姚木槿决定先把电话按响,提示一下外面这里还有她在,然后再装作被铃声吵醒了似的,借着电话掩了尴尬,然后速速从这里消失。
电话铃声响起时,姚木槿眼眯成一条小缝看了看游泳池里,那二位明显是有点怔愣了。她迅速地装作手忙脚乱的样子,就像是完全不知道游泳池里有人一样,接通了电话:“喂,小淳,干什么搅人清梦是不对的,我正在上和呢,刚游泳了正想补补觉呐……什么,去哪儿……噢,好,行……你过来接我呀,好啊”
多么理所应当,姚木槿挂了电话整理了一下,然后才从竹子后头走了出来,一看见代先生和他那朋友在泳池里还表现出点惊讶来。惊讶过后就冲泳池里笑了笑,然后拧头转身就走。
出了泳池到外面时,姚木槿忍不住扶着墙笑了两声,然后左右一看赶紧上楼去等着上球操课。 ~
其实如果她今天离开了,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事,许多年以后她经常这么想起,这一天如果多想想离开了,那么人生会是什么样的一番光景。也许她会继续她安稳而庸碌的生活,像所有人一样,平凡而世俗的过往自己这一生。
只是这世上没有如果,她留下了,上完球操课后就到三楼冲了澡换上宽松的素麻衣裤,坐在休息区后没多久,就有姑娘替她把电脑拿了上来:“姚小姐,你上回的那个故事真感人,害得我们好几个都看得直掉眼泪,不带你这么虐人的。”
“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不虐哪来的圆满。”姚木槿喜欢来上和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里的小姑娘看过她的绘本后,总是一个个泪眼汪汪的,让她觉得特别可爱。
她总是相信一句话,只要还有眼泪,那么这个人就还没坏到底,而一个感情丰富,能为故事流泪的人,更是具备善良与悲悯这样的情感。所以她总是把还没有发出去的故事,先给这里的姑娘们看了,听取她们的意见,然后再修改发给出版社。
“姚小姐最近在画新的故事吗,画好了一定要给我们看。”
“嗯,正在写大纲,完稿了一定给你们看。”
小姑娘离开后,姚木槿就收好了电脑准备从三楼直接坐电梯下去,电梯门打开时里头只有两个人,正是下午在泳池里见过的代先生和他的那位朋友。她心说怎么这么巧,然后又不由得有点尴尬,笑了笑还是走了进去,这时候要退才更扎眼呐
电梯缓缓下降时,那代先生忽然来了一句:“你是上回给我们公司画壁画的那姑娘,叫姚……姚什么来着。”
“代先生,我是姚木槿,二月份到您公司画过壁画,是张姐介绍的。”没想到那代先生竟然还记得大半年前的事,这让姚木槿有些惊讶。
“对,是小张介绍的,我说嘛,我记人是不会错的。说起壁画来,那壁画画得不错,现在逢人到我公司一看那壁画都得夸声大气、漂亮。”代先生其实是个粗人,要说好坏,他分不出来,只觉得挺顺眼的。至于别人到他公司都夸,那其实与姚木槿无关,只是冲代先生的面子而已。
“代先生过奖了。”对于代先生的热情,她有些难以理解,但却只能应承着,毕竟这样的人物她是想不透的。
而那代先生身边的人眼神落在她身上时,更有几分审视,那眼光直让她觉得口干舌燥,好在电梯到了一楼,姚木槿蒙头蒙脑地说了声“再见”,然后跟逃难似的跑了。
只是天公要是不作美的时候,总能让你感觉到为难,姚木槿一到门口才发现,外面正下着大雨,路上车来车往,行人少极了。这时候想打车简直就跟天方夜谭一样,姚木槿只好打电话回家,但是家里的电话却连着几回都占线。
“妈,您能不能少讲两句?”不用猜都知道,又是她妈跟那个聊上了,她妈呀就是一典型的婆婆妈妈,说起来的时候基本上是看不到头儿的。
手机,爸爸出差,弟弟在外地读书,现在正是天地不应的时候至于朋友,姚木槿是个不太好意思跟朋友张这口的人,再说朋友也都住得离这有些远。
站在门口看了看,左右都不见有空车来,正在她伸长脖子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门口,有个人跑了过来:“是姚小姐,代先生让我过来问你住哪儿,说要是顺路就送您一程。”
这个她当然不能答应,这搭顺风车之类的倒是没什么,关键得看对方是谁,要是代先生那样的级别,她可不敢让人送她回家,再顺路也不成
可这世上的事,总不是你说不成就可以到这结束的……
2.雨中行
最后姚木槿是怎么被劝上车的,她自己也不清楚了,反正她是被绕得糊涂了,最后还是上了车,好在是跟司机一起坐在前头,只招呼一声然后就踏实看着前面,两耳不闻车内事就是了。
突然而来的秋雨,除了让人很难找到车之外,也很容易堵车,雨越下越大,堵车的队伍也越来越庞大。眼看着离家走路也就十来分钟,但是却生生地被堵在了上和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了。
后头那两位倒都是好修养,车堵着两人就谈着话,极为小声的话闲篇,但都是姚木槿够不着的那阶层,所以她只能不听、不看、不想、不说。
司机跟她或许能说得上话,但是后头那两位大人物在说话,司机总不好跟她在一边絮叨。所以车上是后头有说有话,前头静默无声。
这时代正荣说道:“可惜这里没有好马场,有好马待常了也好不到哪儿去,要不然倒是可以来G市试试。”
而那位原本应该和代正荣说话的朋友,现在却不经意地看了眼姚木槿那儿,在他和代正荣谈话间显出极好的修养来,那气度一看便和代正荣这白手起家的人不一样,自有一股子累世富贵之家的气度。
“往年来也有过这念头,只是G市偏远了,航运也不直达,马在路上耗不起。”这时前头的姚木槿灵光一现地想起后头另一位大神是谁,这位姓唐名豫东,唐家旗下有家传媒公司做出版和杂志、报刊一类,而她去年新签的就是这一家。 ~
这让姚木槿不由得感叹世界太小了,在健身房遇上了赏自己口饭吃的,这下她就更加老实了。唐家的身份背景她不知道,但她跟出版社的联络编辑偶尔聊过,说是在内地的企业要做到唐家这样的程度,就得有深厚的背景,唐家可是背景厚实着呐。
编辑跟她说当然是为了让她安心签下来,可现在姚木槿想起这事不由得恼了,早知道就不多贪那两个点,道是端人碗受人管,见了就矮着一截。
这下看着车在路上水泄不通,她心里就着急冒汗上了,后头那二位倒是有说有话的好不自在,可她在这真叫一个如坐针毡。车里被空调的风吹得暖暖的,本该是极舒适的,但姚木槿的额头却是一层薄薄的细汗,足见她真的是很不安稳了。
她紧张地捏着手,努力不去看后视镜,后座上的气场实在太强大,看了只会更不安稳。
“小姚……”代正荣一般都这么称呼人,即不显得生疏,又不显得过分亲昵。代正荣能白手起家走到今天这一步当然不会只是运气好,这个人只要见过你一两回,下回再见面就一定能把你记起来,就跟他还记得姚木槿一样。
做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无疑走的是和气生财的路线,代正荣公司的职员大都亲切地称代正荣为老代,在工作场合自然不能这么叫,但下班之后要是见了面就肯定是这么称呼的,可见他在职员印象里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也就是这个老代,可以在板起脸的时候让人老远就怕,如果说做老板是门学问,代正荣无疑是把学问做到了极处的人。
忽然被点到名的姚木槿愣了愣,然后意识到代正荣是在叫自己,于是侧着身子回头应了一声:“代先生?”
“小姚,在画上可以跟豫东讨教讨教。豫东是那弗…弗什么来着,看我这记性,要中国字我记得住,一整出洋文来了我就记不住了。”代正荣倒是半点不尴尬,也从不遮掩自己是个粗人的事实,倒显得有几分坦荡荡的气概。
弗……难道是佛罗伦萨国立美术学院,那位一看就像是哈佛或牛津这样的学院,商学或经济学出身的,可半点不带艺术家气质,纯粹的精英味儿。姚木槿心里这么嘀咕,脸上却露出抹笑来说:“是在意大利吗,我也不是太清楚。”
这就是纯粹给代正荣面子了,毕竟她也端过代正荣的碗,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奴性呀
这时的唐豫东正看着姚木槿,头回冲她露出点笑来,点头说:“姚小姐呢?”
唐豫东的声音很好听,姚木槿从前就知道,因为在出版社的网站上,一进去就有一段音频来源正是唐豫东。大约是在年会或聚会之类的时候的讲话,声音浑厚如大提琴,带着少许的余音,每一个字的声调都再合适不过,那字正腔圆的直可以去央视播晚七点的新闻了。
刚才小声和代正荣说话时还听不太出来,这时略略提了声音时,就顺耳极了。于是姚木槿很不适时地想起她的编辑说过的一句话——我多么希望这声音能天天陪伴我入眠啊,世界一流的催眠声儿
一想到编辑的话,姚木槿的笑就灿烂了几分,也比刚才更真实了几分,不再那么客套而生疏:“野路子而已,我连美院的门在哪都不知道呢。”
唐豫东听着姚木槿的话,只觉得她说话的声音透着一股恬静的味道,抬眼看去时整个人逆光回转头来,在窗外的路灯和车灯点缀下,也是一副恬静安然的模样,脸上虽带笑,这笑也是恬静的。车窗外的雨声如同鼓点,而她的笑容就在鼓点里像一曲静静的蓝调弥漫开来,显得扬而舒缓,这是极美的意境。
不讳言,至少这一瞬间唐豫东脑子里是有些念头浮上来的,但又很快消散了:“老代公司的画确实不错,姚小姐这野路子可以令许多学院派汗颜了。”
“唐先生过奖了。”跟老板谈话就是有压力,尤其还是内行的老板,更有压力。姚木槿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今天不早点走,看看现在多么悲催。
好在谈完这几句,代正荣又把话接了回去,这时候车也开始龟速前行了,终于在八点半的时候到了家门口。向代正荣和唐豫东道过谢后,姚木槿跟逃难似的蹦上楼去了,一边上楼一边拍着胸口说:“今晚可真是顺风车惊魂,不知道把今天晚上的遭遇跟小编说了,她会有什么反应。啧……不能说,万一小编让我去要签名就惨了,那样的人碰上一回就不得了了,再碰一回准得吓死我自己”
她是回了家就把这事当成了中奖,她这人从来没中过奖,就连小时候买两毛的刮刮卡都没中过一回,倒是她那弟弟经常中一等奖的贝壳项链,当然这最后得成她的私藏。所以,中奖的运气估摸着全集中在这一回的顺风车上了,以后不会再有了,也不能再有了。
她可不知道此刻在雨中行驰的车上,唐豫东和代正荣这两个男人正在讨论的是什么。
“豫东,挺有意思的姑娘。”代正荣老早就看出来了,唐豫东多看了姚木槿几眼,别看就这几眼,要知道唐豫东这样礼仪教养良好的人,哪会这么冷不丁的去看人。所以代正荣觉得唐豫东是动了心思,要不然代正荣怎么可能停下车去接一小姑娘。
这样的小姑娘,代正荣是完全没有兴趣的,跟刚出芽的青茬儿似的,得哄得捧得容得宠才能长得好好的,代正荣可没这闲时间和闲工夫。要是含苞待放,他可能还会花点心思,可姚木槿在代正荣眼里就一青茬儿,还不到含苞的时候。
“还成。”这是唐豫东的口头禅,一般问他问题,只要是可以用好与不好,对与不对来回答的,他都得答还成。
至于今天这句还成,唐豫东也答得顺嘴,姚木槿像他的一个朋友,只有两分像,全像在了眼睛和眼神上,所以唐豫东就多看了几眼。但像代正荣心里想的那什么心思之类的,唐豫东是没有的,在这小城里他待不长,没想过发展什么。
但是代正荣不这么想,代正荣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会出错的,毕竟唐豫东有一刻的闪神,就在姚木槿回过头的时候,所以代正荣更加确信自己的眼睛。
“回头请出来坐坐,我公司的小张跟这姑娘顶熟,在G市这小地方算是个顶周正的小姑娘。”代正荣也只能用周正来形容了,毕竟姚木槿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至少在代正荣看来跟美这个字沾不上多少边儿
“不用了,我待不长。”这话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唐豫东也是风月场里玩过来的,这样静幽幽的姑娘,家里条件又还可以,自身又有所长的,大抵都有傲骨。玩要玩能玩的,玩那骨子里骄傲的成,但有傲骨的还是不动为好。
道是骄傲好平,傲骨难抹,出什么事儿骄傲的至多哭着闹着要死要活,但那有傲骨的只怕是一声不吭,直接死了活了再由别人来说。玩出事儿来不怕,玩出人命来还是免了
总有些人,有些事,不是沾不得手,是沾了会粘手上,仅此而已。
代正荣听了没有再说话,只是心里有没有再动就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道了。
3.生因由
在画新绘本的日子里,天好的就跟偷来的一样,碧蓝的天空一丝云也没有,姚木槿就日日坐在满架的月季花下,画着新的故事。
她热衷于画着写着,这感觉就像自己在创造一个世界,并一点点完整着它。
秋天的小院里总是有清风有落叶的,满院子的银杏叶如同金黄色的小扇坠,时不时地落几片下来,有时落在衣上,有时落在数位板上,也有时从她颊边划过。
很多的时候姚木槿不动画笔,就这么仰躺着,透过银杏叶金黄枝桠看向碧蓝的天空,偶尔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世界真美好。
在她的眼里,这世间总是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所以她喜欢画画,把她所有看到的美好的都画下来,让疏忽了这些的人们从画里看到,这就是她小小的心愿。嗯,除了挣钱养活自己之外,这个是最重要的
正在她感叹着秋景足醉人的时候,电话的铃声打破了她的遐思,屏幕上“张姐”两个字闪了闪去:“喂,张姐呀。”
“小姚啊,张姐这回可又来照顾你来了,你看上回你在我们公司画的壁画,老代多满意啊。我们最近不是要新开个楼盘嘛,那楼盘是以书香世家为卖点的,老代说那就也跟公司一样弄个壁画。然后我们现在正在进小区的地方做入园文化墙,本来是想弄成浮雕的,但代总既然发了这话,这事儿当然得交给你来办了。”人称张姐的张雁芳是代正荣身边待得最长的秘书,人人都传闻她和老代有些私下的关系,但男未婚、女未嫁的,这关系也不至于为人所诟病。
又是代正荣,这一个月里第二回跟这人扯上关系了,不过幸好只是画壁画,不是吃饭喝茶什么的东西。这大半个月来,她连健身房都不大去,生怕再来个什么巧遇的,那就不美了。
“张姐,我最近顶忙的,新的绘本正在画,还急着交稿呐,你看要不我介绍我朋友过来,她可比我能干,在全国不少大大小小的画展上都露过脸的,没少拿过奖。你要是觉得成,我就给她打个电话,最近她刚好在这边采风,所以也是顺带手的事儿。”有些人,短时间里多遇上几回,就要警惕,毕竟她是不愿意和代正荣这样功成名就,极为扎眼的钻石王老五多见面的。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阶层问题,跟那样的人在一起,什么也不干都有压力,她们纯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她的提议却没有得到张雁芳的认同,反而是劝了又劝,还把老交情都搭上了,甚至还给她提了两回价儿,那价儿比一个绘本的价儿高得多了。虽然她不缺钱花,可那么一大笔钱,她还是心动的。
可是对钱心动还得得管住自己,最后还是让张雁芳同意了她的提议:“那好,我去跟老代说说,老代同意就打电话给你,到时候你再让你那朋友过来,顺便带些作品来。你是知道老代的,对画什么的不了解,那些抽像画什么的可别带过来,老代也看不出味儿来。”
“知道知道,代先生爱泼墨大山水,我这朋友国画特别好,张姐就放心。”总算解决了这件事,转头她就打电话给朋友,那朋友也好说话,一听这价儿立马就说准备好东西,过几天等她通知了就再去代正荣公司。
办完这事儿,姚木槿脑子里就有一句话在转——艺术是无价的,艺术家是有价的
撇了撇嘴,她自己就先笑了,嘴里叨了句:“艺术家有价,但可以选择不卖。唉……好多钱啊,肉疼”
没过两天张雁芳又打了电话来,说是老代同意了,不用带画来公司看,直接去把文化墙搞定了就成:“老代说,他信你的审美观,他一外行就不掺和了,到时候你帮着看看就行了。对了,周一你直接带你朋友去江渚山园,我跟那边打过招呼了。”
江渚山园果然是代正荣公司的,G市的房地产行业,代正荣是出了名的地头蛇,多少上海、北京的大公司来都铩羽而归,而代正荣独占着这一块做得风生水起,小地产公司就只有跟在他后头喝汤的份儿
应了张雁芳,打电话给朋友:“圆圆,周一你早点过来我这里,我领你去江渚山园。”
“真的,太好了,我正说没钱去玩儿,就有冤大头送钱来了,生活美啊”圆圆姓江,江圆圆,别看圆圆,却是一瘦高个儿的美人儿,且是个正正宗宗的江南美人儿。江圆圆当得上那句“眉不染自有黛色,唇不点而如朱砂”,那一身的好皮肤光洁得能去拍沐浴产品的广告。
“你这话跟我说说就成,别上人家面前说去,小心到时候完了不给你结账,竟然这么污蔑他们的代总。”和江圆圆笑闹了几句,挂上电话后就翻了翻江渚山园的资料,这是特地找了好给江圆圆的。她怕江圆圆不了解代正荣的喜好,到时候画了代正荣不趁心,那她可就不好做了。
等到周一的时候,江圆圆清早就过来了,那会儿姚木槿还在床上睡觉,迷糊中被窝里就钻进一双冰冰凉凉的手,把姚木槿直接给从清梦中拽了出来。
“江圆圆,你非得这么叫我吗?”姚木槿从前和江圆圆一个寝室,她有赖床的毛病,偏偏就江圆圆能对付她。每每都是一双冰冷的手伸到她裤腿里,直接往小腿上一贴,那透心凉的感觉,搁谁谁都得从睡梦里醒过来。
“亲爱的,我这不过是在回忆那些美好的日子,我以为你也想回忆一下,于是才选了这个方式。亲爱的,难道你要因为我回忆的方式而责怪我吗,那就太不人道了”江圆圆嬉皮笑脸的样子完全不衬她的外表,整个就一在调戏小少年的怪阿姨。
翻了个白眼,姚木槿在暖暖软软的被窝里滚了滚,才抱着被子从床上蹦起来,然后扑到正趴在床边的江圆圆满身上,用被子狠狠地包住她:“小妞,竟然扰人清梦,我要代表月亮惩罚你”
……
一阵打闹之后,两人才出了房里,姚妈妈这会儿也准备好了早饭:“圆圆、木槿来吃早饭,知道圆圆今天会来,特地做了你喜欢吃的蟹黄包,快来尝尝,看看阿姨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阿姨,你可不知道,我最妒忌木槿的就是这一点,她有你这么个好妈妈。十八般厨艺样样精通,每每想起我就妒忌她,并且诅咒她吃好吃的吃到肥死”江圆圆的嘴甜,把姚家爸爸、妈妈都给哄得特高兴。
“你就哄我妈,现在我一旦说哪碗菜盐多了,或是什么少了,我妈就准得说,就你挑剔,就你事儿多,还不如圆圆呢,这孩子多拥护我的手艺。”姚木槿是个对吃很讲究的人,讲究到绿豆芽也要把根儿除了才肯吃,讲究到有时候惯来讲究的姚妈妈都嫌弃她。
但是姚木槿总认为,民以食为天,人生在世首先活的就是一张嘴,所以当然得讲究得细致些。所以姚木槿手艺很好,但却很少下厨,因为下厨是姚妈**爱好,一钻进厨房里姚妈妈能整天不出来,对于吃的执着,这俩母女其实是一样的。
吃过了早饭后,在江圆圆特甜的夸赞,以及姚妈**邀请中俩人上了车,车直奔江渚山园而去。江渚山园因为还在施工中,门口全停满了运送材料的车,两人只好下来走一小段路。
走到江渚山园的正门时,两姑娘都不由得惊叹:“真是大气,真是讲究,木槿,你说这里该画什么好?”
到底还是敬业的,两姑娘先不急着去接头,先把这江渚山园打量上了。江渚山园讲究大气之中,却一些儿也不显奢华,只自有一股端庄静谥之感,让人看了不由得想起那些富有历史感的建筑,总像是在倾诉着些什么,却又静默无言的让人必需细细去读去品。
说像传统建筑又不全像,绝对不像那些仿古建筑一样,徒有形没有神,江渚山园是神似而形不外露,那种含蓄内蕴的美完全把两学美术的孩子给征服了
“这里的房子贵吗,我觉得自己应该囤一套了,反正我老来G市?”足可见江圆圆有多么喜欢江渚山园了,也足可见江渚山园美而不俗,雅而不高。
“一万一平,买孩子,我支持你”在市中心区均价六千的时候,在近郊的江渚山园卖这个价实在是贵得有些吓人
“一万……那还是算了,太贵了。不过木槿,你可以买一套嘛,这些年你可没少挣钱,不像我似的挣多少花多少。把你家里的房子卖了,然后换这里的,完全可以嘛”
“少做梦,我家的园子有天有地,才不来这里买楼房呢。得了,别乱念叨了,这里的房子可真不是咱们能念想得起的”说罢,姚木槿就拉着江圆圆往里走,再看下去说不定江圆圆真会发疯,掏钱买这里的房子。
好是一回事,能不能承受得起就是另一回事了,天下好的东西多了,未必尽要拥有,有时候远远的欣赏比拥有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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