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偋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看着张牙舞爪的慕容松龄与一脸阴霾的我。
“可笑,你为什么不说你那两个孙儿太过草包,不是做皇帝的料?”我冷笑一声,身边的人不禁都一惊,全部低下头只装做没听见,生怕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性命堪忧啊。
慕容裳的两个儿子是怎么样的混帐东西,宫里所有的人都心里有数,只是像我这样堂而遑之的说出来却是不敢,连议论都不敢。也只有我敢这样肆意评价他们了,试问又有谁也吃饱了没事干跑到皇帝面前去说我的不是。
慕容松龄气得不轻,正想向我冲来,却冷不防被身后的下人拉了一把,小心劝道:“相爷息怒,相爷息怒啊,她可是西宫娘娘啊,连皇后娘娘都栽她手里了,咱们惹不起······”
听这几句话,怎么都有点挑拨离间的味道,看着慕容松龄身后之人,我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异色。
“你说什么?”慕容松龄咆哮着甩开那人:“你以为裳儿不在了,就没有制得住她么?告诉你,本相可是跟过先帝打下大乾江山的功臣,这妖妃她敢把我怎么样? ”
“小人不是这个意思······”慕容松龄的下人不断地赔笑着:“相爷是开国功臣,自然谁都不怕,只是这西宫娘娘也不是一般人啊······”
我越看那人越是怀疑,只是现在却不是调查他的时候,冷哼一声,将目光转到跪在地上的宁云宫的宫女与太监身上,淡淡地道:“说,你们到底干什么去。若是不说,全部拉出去砍了。”
“这······”一个宫女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慕容松龄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快说。”我皱眉冷喝:“慕容左相都让你们干什么去了?”
“不许说。”慕容松龄突然大喝了一声,瞪着那宫女道:“怕她做甚?你敢说,本相现在就杀了你。”说完还真的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所有人都乱了,纷纷围在我身边道:“来人,快,快保护娘娘。”
我看着慕容松龄气急败坏的神情心中更是疑惑,到底他指使这几个宫人干什么去了?只见那几个宫人互看了几眼,一副完全不知所措的样子。
不一会儿,禁卫军顿时赶到,举着长枪将慕容松龄围了起来,喝道:“慕容左相得罪了,皇宫中禁带兵器,请你匕首交出来,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慕容松龄冷笑一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牌,高举过头,道:“看到没有,这是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你们谁敢动我?”
禁卫军首领不犹得迟疑了一下,转头看着我。
我将手一挥,禁卫军们将长枪收起来,只是仍将我们围在其中。
我看着慕容松龄眼中一寒,淡淡地道:“慕容左相,你可以走了。今日擅闯后宫与顶撞之罪本宫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这几个宫人我要一起带走。”慕容松龄趾高气昂地道。
我眼中寒光一厉,缓缓道:“慕容左相,你可不要得寸进尺,敬酒不吃吃罚酒。”
“哼。”慕容松龄将金牌对准我:“本相只要几这个宫人,西宫娘娘,你放不放人?”
“慕容左相,你身为朝廷命官,却擅闯后宫禁地,其罪一。手持兵器威胁后宫妃子,其罪二。自恃有先皇御赐金牌任意妄为,其罪三。”我冷笑一声:“本宫还未治你的罪,你竟然还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还妄想与本宫谈条件,哼,你当本宫真的拿你没办法么?一块牌子就想制止本宫,做梦。”
“你······”慕容松龄又将金牌高高举起:“金牌在此,如朕亲临。我今日就要将她们带走,谁敢拦我?”
他故意向前走了几步,众禁卫军不由得后退了几步,面对这先帝赐予的金灿灿的金牌,众人的确不敢冒犯,也不敢如我一般全然不拿它当一回事。
看着慕容松龄嚣张的样子,我冷哼一声,随手在一株花丛中摘下一枚绿叶,飞掷了出去。
“啊!”慕容松龄大叫了一声,手腕被绿叶划破,手中的金牌拿捏不住往地下跌去。
张郡手快,一窜过去将金牌捞起,手一扬远远地扔到附近的荷池中。
“扑通”一声,金牌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人顿时呆若木鸡······
“我的金牌。”慕容松龄这才清醒过来大叫一声,向我扑来。
“放肆。”张郡一掌推开他。
慕容松龄挣扎着站起来,双目几乎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我:“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我冷笑一声,慢悠悠地道:“有谁看见你的金牌了,纯属无稽之谈。慕容左相,你一而再再三的冲撞本宫,还谎称有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如今牌子没了,这可是欺君大罪啊!”我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讥讽地道:“要砍头的。”
“你,你·····”慕容松龄按着胸口看着我,气得脸都青了:“好狠的妖妃。张校尉,方才你也瞧见了这是妖妃指使她的人将本相的金牌夺走的是不是?”慕容松龄求助于禁卫军队长。
张校尉无奈一笑,他还想多活几年呢,又怎么敢得罪我这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西宫娘娘,没看见皇后娘娘都不是她的对手吗,你一个老人家跑到后宫来闹什么闹,他还以为是慕容松龄气不过自己的女儿惨死,所以跑来找我算帐呢。但还是违心道:“微职并未见到相爷的金牌。”
慕容松龄不由得脸上一白,怒视着四周的人。
所有人都低下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不敢吭一声。
“好,好·····”慕容松龄气得咳嗽起来。
“你还有何话说?”我冷哼一声。
“相爷,办正事要紧。”慕容松龄身边的下人低声耳语道,看着我的眼神却是惊疑不定,可能是想不到我竟然连先皇御赐的金牌也不放在眼里,在目瞪睽睽之下就这样给摆平了。
而我我心中却对慕容松龄身后之人越发的警惕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普通的下人。
“哼。”慕容松龄一甩衣袖,强忍住怒气道:“皇后娘娘金銮大殿上······自尽了,本相命这几个宫人回宁云宫取些东西。”
我心生疑惑,追问道:“什么东西这么要紧,竟然比你亲生女儿的后事还重要?”
慕容松龄一时语塞,勉强道:“是皇后娘娘生前喜欢的几样旧物。”
我目光一厉,冷冷地道:“阿郡,收这几个人的身。”
“你······”慕容松龄又上前踏了一步。
禁卫军的长枪又“哗”的一声,指向他。
“西宫娘娘饶命,西宫娘娘饶命······”几个宫人听到要搜身,吓得什么都抖出来了:“是相爷,是慕容相爷他要我们几人到宁云宫将皇后娘娘暗房里的东西全部偷偷送去宫去······”说着,将衣襟一掀。
看着几个宫女太监怀里的事物,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慕容裳敛财这么厉害,居然有这么多财宝。
“慕容左相,你好大的胆子,慕容裳虽然身死,但这些东西都是我宫中财物,你竟然敢瞒着皇上与本宫偷偷将财物外运······”我的唇淡淡地扬起,笑得越发的邪恶:“我说呢慕容裳这么一个聪明的人儿,怎么会生出这么笨又这么胡闹的两个儿子,原来都是被你们给惯的。”
夏侯浩与夏侯江两个皇子,可以说是整个乾皇朝最败家的皇子,十一二岁便会调戏宫女,十三四岁就会去些烟花巷子寻花问柳,整日挥金如土花钱如流水,真是难为了慕容裳,可怜天下父母亲啊!我想,就算我不阻止夏侯璟,夏侯璟也不愿意把自己的江山交给这样的人吧。
慕容松龄脸色一变,勉强道:“这些都是皇后生前的遗物,本相是她的父亲有权力处置这些财物·····”
“权力?”我冷笑了一声:“谁给你的权力?皇上还是先皇?又或者,是你自己?”
慕容松龄一滞,顿时说不出话来。
我神色一凛,冷冷地道:“慕容松龄私闯后宫,意图盗窃宫中财物,手持凶器多次顶撞本宫,罪无可恕。张校尉,将这里所有的人,押送到金銮殿上,等候皇上发落。”
“是。”张校尉道。
“妖,妖妃,这些都是我女儿的遗物,我有权······”
“走。”张校尉喝了一声,与众侍卫将慕容松龄团团围住。
“这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慕容松龄尖叫道:“妖妃,你一定不得好死。我慕容一家人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声音渐渐隐去,我看着慕容松龄的背影,心中无奈,本想看在慕容羽的面上放他一马,没想到他这么不识好歹,偷东西也会被我抓个正着,看来这件事情还没完啊。
不过,经此一事后,夏侯璟再无其他后人,大乾到了他夏侯家这一代,应是气数已尽了。我抑起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缓缓升起淡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