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妇敬茶这事,正常应该是在新婚的第二天,正式拜见公婆时做的,但由于第二天突发的情况,这件事改在了回门当天。
茶杯送到婆婆的手里,婆婆喝了这口茶,就是认下了这个媳妇,图个好彩头。民间如此,皇室王府也不例外。
明朗的茶杯送到了华氏手里,本是稳稳妥妥的事。哪曾想华氏的手指会突然打滑,眼看着茶杯就要杯口朝入的栽下去。明朗秀气的眉尾微挑,心里一切都清楚了,面上却不动声色。暗动内力的同时用左臂宽大的广袖挡住了茶杯下落的曲线,右手猴子捞月一般接住了茶杯的瞬间用调起的真气吸住已承坠落状的水,手腕一翻一个调转,满满的一杯茶复又在手上了,含着半抹淡然的笑,不动声色地把茶杯再次推到了华氏的手里,说:“婆婆请用茶!”
这一切快的如同闪电一样,又有广袖做遮掩,两旁人等并未注意到这个细节。因为谁的心里也没有想到厉王妃会敢难为嫡公主。其实明朗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做的动作也是下意识的。这完全是沙场血战多年练就的敏锐。
茶水再次奉到王妃的手里时,王妃惊讶之极。她之前在厉王抬进府里的别的妾氏身上用过这招,屡试不爽,这次竟然失灵了,却也没有看出是明朗动了手脚,只得忍下疑惑,假装扯唇一笑,饮下了那杯茶。
奉茶完毕后,厉王便着孟千宇送公主回凤栖院。孟千宇虽有一百个不愿,也不敢违背父王的命令,亲自送着明朗向府中后院那间新盖不足两年,原先叫绿柳院现在改名为凤栖院的正园走去。
公主下嫁,按理应是给公主新盖园子的,绝不能住以前有人住过的园子。可这次明朗与孟千宇的大婚来的突然。从下旨到婚娶,不足一个月。想新盖也是来不及的,只好让用原先孟千宇新婚时盖的那个园子。
这更让孟千宇心怀嫉恨,总觉得明朗是鸠占雀巢,抢走了自己给品茹,连看着这间园子,都有想要毁掉的冲动。
夫妻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凤栖院正室门口,一旁侍候的婢女先一步打开房门,明朗跨了门槛先进去,孟千宇却驻足在门口处,一动不动了。
“驸马若是不想进来,本宫不强求,茹侧妃病重,驸马当过去瞧瞧,若不是本宫没害过天花,需要避嫌,本宫也当过去瞧瞧的。”
明朗转身看着门外的孟千宇,面色平和,仿佛做的事不是把她自己的丈夫往外推一般。
这话不知是哪里触到了孟千宇,孟千宇一个跨步走进了屋子,几乎和明朗面对面,略带压迫性垂头面对明朗,近的鼻尖与鼻尖只有半只手的距离,以至于一下子就嗅到了来自明朗身上极淡的香气。
这种香气就像是明朗的嗓音一样,淡淡却又紧抓人心,却在听到和闻到的瞬间,足以刻骨铭心。
“公主殿下是在和本世子显示您的贤惠吗?”
孟千宇怒视着明朗逼问道。
明朗回视着孟千宇,美眸慢慢弯转,如新月一般的形状,笑着答道:“难道驸马看到本宫哪里不贤惠了吗?还请指点一二,本宫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这看似极其恭敬的一句话,却狠狠地给了孟千宇当头一棍。
是啊……直至今日,他们已经有三日夫妻之名,明朗确实哪里做的都很好,好得任谁也挑不出一处错。不只可以称得上贤惠,还可以说是大度宽容了。
孟千宇却难领这份情,只恨不得扯掉明朗脸上这张画皮,看看这具身体里到底藏着怎样一颗险恶的心。
两人正在僵持之时,门外传来水吟轻声的通禀,“公主殿下,”直接把屋内另外一位主子厉王世子、新科驸马孟千宇忽视,接着道:“府外礼部尚书求见!”
“不见!”
这个时候来求见自己,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现在还不是自己召见他的时候。
看着孟千宇的脸色变得铁青,明朗笑道:“驸马若觉得哪里不适,用本宫侍候您回床歇息否?”
“不必了,劳动不起公主大驾,本世子还有事,公主先行休息吧!”
明朗不见这个礼部尚书可以,他可不能不见。这礼部尚书可是品茹的亲外祖父。这次来府可能不只是为了见明朗,也是为了品茹的病而来。
孟千宇急匆匆地出了屋子,明朗在其身后还礼节周全地福身送道:“驸马早去早回。”
明朗为自己那少少带着恶趣味的心理,暗笑。这人越是厌恶自己,自己越想贴近他呢!就愿意看到他被自己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无计可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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