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自私的,没有谁真正能把一碗水端平,这就如人的手指,出生即不会一般长短一样,放在手心里的那个,自然会时刻惦记。
贺华尊心里有着明朗,自然时刻装着明朗,想到那夜明朗遇刺,心痛不已,无价之物,也是毫不犹豫地赏得舍得。
明朗心里有着玄墨,虽不至于分秒想着,但看到那能敌水火刀剑可避百毒的靛青幻夜纱时,头脑里第一个涌出的人就是混迹在江湖的玄墨,甚至忘记了她自己。
玄墨为了明朗一句没来由的猜疑,便可发出宁愿自杀也不会与明朗为敌的誓言。说那句话时,明朗早已经在他自己之上。
这世间,不可算计的,便是这些自私的、端不平的情感了。
子夜之时,高高的皇城之上,两道黑影借着浓浓的夜色并肩而行,绕过寻夜的兵士,飞过城头,三点两点,仗着绝世轻功跳跃在官道两排的树顶之上,似有乘风归去的仙家风姿。
皇城三十里外的驿站处,月锡国的使团今晚驻扎在那里。据密报探来,月锡国这次出使大印的使团里,领队之人乃是月锡国一位没有实权只有封号的贵族闲王爷,姓的是月锡国皇族的萧姓,祖谱排在‘期’字辈的萧期夜。论这个辈份,当是月锡国现任皇帝的叔辈,也就是明朗恨不得扒皮抽筋的死对头萧尔涵的叔祖辈的。这个辈份,还真是高的很,不过,密信里特别提了这人的年龄,今年不过二十有一。这个年龄和这辈份,在月锡国,想不闲都难啊。
“一会儿若是发生什么打斗,小七你速速离开,我一人应付即可。”
明朗和玄墨悄无声息地落在驿站外的暗影处时,玄墨本能地把明朗护在身后。哪怕明知明朗身怀绝世武功,武力值并不比自己低多少,玄墨和明朗在一起时,做出的永远是把她护在身后的动作。
明朗亦享受这样的代遇,却并没有点头也没有应声。只是安静地被玄墨护在身后。
这次月锡国使团自月锡国出来后,就一直被明朗派去的密探盯着,回报来的消息表明着使团处处透着诡异,却又抓不到什么实质的把柄,似乎一切都是正确的,越是这样越惹人疑心不是?
明朗今夜虽一身黑衣,扮着夜行人,却是女儿打扮。黑纱敷面,满头青丝挽在脑后,只有一条黑色的束带扎成髻,斜插着一根檀香木做成的钗。即使全身素色,却仍是掩不住的流光华彩,雍荣高贵。
明朗有着自己的思虑,哪怕是被人发现公主身份会武,也绝不能被人提前知晓自己的王爷身份,如此一来,即使陷入被动,也有挽回余地,绝不会因一人饰两角的秘密泄露而产生连锁反应,造成满盘皆输。
“玄墨,这世间能听到我们起落的,绝不会超过三人,所以,只要我们小心,必不会引来这些守卫的注意。”
明朗在打量完驿站里外的防守布局后,悄声与玄墨说道。
“这是自然!”
玄墨认同。这次毕竟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自己是执行任务必须取使团所有人的性命才会与使团侍卫发生正面冲突的,而这一次他们不过是一探墨玉像。但凡能避开与他们发生打斗的可能,自会避开。
两人再次起落,纵身凌越过所有守卫,双足点在驿站正中的那间堂屋的主檐之上,伫立在整间驿站最高的地方。
夜风习习吹来,抚过两个人具是黑色的袍袖衣角,与天地一色融在一起,无声无息。下面来往巡逻的兵士,一点没有察觉,似乎那里站着的不是两个人,而只是两片忽然飘来的浓云。
经过前夜玄墨的偷袭,月锡国使团的守卫明显加强,但这等防护对于玄墨与明朗这样的高手而言,根本不足一虑。
明朗与玄墨分左右地用夜视之力搜索着月锡国放置贡品的屋子,而此时他们所在的堂屋下,也因进了人,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萧期夜,本王把你从冷宫里拖出来,可不是让你四处的,明天就要进入大印的皇都了,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妥当了吗?”
这严厉略带着愤怒的男声,几乎让明朗的神经提了一个高度。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躲过了枯漠湖边疆的血杀,却还是躲不过敌对的身份和又一次的明争暗搏。
萧尔涵,你来的好!贺明朗心里愤愤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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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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