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你醒醒”彦朗柔声呼喊,楚欣然闭着双眸,整个身子沉沉发凉。
“我发疯似地想要你,这是我积压了十几年的想念,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却像是野兽般地对你,我错了――楚楚,戎马生涯的日子,你便是我唯一的光彩,所以求你原谅我的莽撞,我们好好过日子,可好”彦朗颓废地坐在床沿上,此刻是万分懊恼,后悔不已。怎奈十几年的想念?早就是暗结在心口上的环珠,怎么也取不下来了。
楚欣然没有睁开眼睛,暗叹一声“我早晚也是你的人,昨晚上你那样做,却是让我如何接受?我现在只想回老家去歇息一段日子,好好考虑我们之间的事情,再说爹娘的棺椁也要回家”
“北平城没有安定,我也走不开,可是我不能看着你独自离去,眼下兵荒马乱的,我怎能让你去涉险!”彦朗摇头,要真是走了,唯恐再也见不到她了。
楚欣然转过头去,彦朗脸色发白,继续道来“楚楚,好好休息,我这就赶去北平城看看,能否救出秦扬,而后安排他去英国避祸,如何?”他坐在床头,等了个把小时,楚欣然没有理睬,眼看日上三更,不得不赶去北平了。
他细细给楚欣然盖上被子,暗叹一声后,抬脚往外,小声地合上了房门,楚欣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沉甸甸的心,稍稍恢复,若是能够看见秦扬老师安然,也算是报答了老师这份恩情了。
楚欣然挣扎着起来,蹒跚走向浴室,看见彦朗同自己的洗漱用品,整齐地摆放在一起的,眼圈不由一红。
水龙头里面,放出了潺潺温水,她脱下零散的衣衫,整个身子浸泡在温水中,那种疼痛方才好些。
高拱局促不安地坐在楼梯口,瞥见石柱边走来的黑衣,眼睛不由一瞪“这个娘们,怎么没死,真是祸害!”
麻姑没有理睬他,抬脚欲往楼上走去,高拱立刻拦住“夫人那里,不用你来照看,有我就行了!”
“你”麻姑不耻冷笑,高拱脸色一变“怎么,将军的吩咐,你也敢不从,别忘了,他让你滚蛋的那句话”
“凭你也配说这样的话,我是他老家唯一――”麻姑没有再说,警惕地看着楚欣然走下楼道。
麻姑弯腰,小声说道“夫人,我这就准备饭菜去!”
“你的病要是好了,还是回老家去,高拱给她盘缠”楚欣然冷淡地看着刻薄的嘴唇,麻姑抿着嘴地转身离去,高拱当即点头“是,夫人,这就给她盘缠”
只是,麻姑刚走到门口,腿脚又是一软地晕倒,楚欣然转身,走了过去,低头看着倔强的脸色,若不是身穿黑衣黑裤,倒也算是清秀,年纪明明很轻,偏就是老年人那样打扮?
“夫人,怎么办?”高拱厌恶看去。
楚欣然沉思片刻,便让高拱叫了几个士兵送她回房,请石磊来看看。她不由暗叹,本想逼着麻姑说出发夹的事情,可她硬是咬紧牙关,就算是赶她回去,也不说出半句求饶的话来,麻姑的半个发夹,另一半便在娘亲的首饰盒见过,娘亲说起此发夹,便要默默流泪。倘若有苦衷,倘若是故人,那么看在娘亲的面上,也该帮她,可是麻姑要是固守着这份倔强,那也不勉强了,那就随她去了。
用过饭之后,楚欣然走到了梨花树林,坐在亭下,怔怔看着岸前的那片梨花,心里头反复思虑彦朗的那一番话,原谅与否?她茫然不知,像是脱群徘徊的飞鸟,何处该是家园?
临近傍晚,空气中转动着飘忽的彩霞,天空似乎更是明亮清透,山间的炊烟,像是一道道温暖的流溢,痴醉了双眸。
彦朗大步走来时,楚欣然正喝茶,神情素淡,不见悲戚,他不由暗喜,拿出了一封信,笑着说道“楚楚,秦扬的信”
楚欣然接过,不过上面的封口已开,她抬头看去,彦朗的脸色一红,喃喃说道“我――也是怕他太酸,写出那种叫你伤心的话”
一封信,短短的几句话而已,总归是劝她努力上进,俨然是老师的口吻,倒是没有杜佳丽口中的那种喜欢之情,楚欣然不由暗暗送气,恐怕是她编出来的话!
楚欣然收起信,再抬头,彦朗依然定定地看来,脸色似飘渺,闪亮的眸子则是充满了期待“楚楚,我们吃完晚饭,然后去小镇看戏,怎么样?今晚上有名角登台”
“嗯”楚欣然点点头,彦朗欣喜若狂,小心牵起她的手,绕过那一片梨树林,往别墅走去。
小镇上,挤满了北平城逃出来的避祸之人,不过几日,原本清净的小镇,沾上了劫后余生的傍徨,变得一副灯红酒绿,繁花似锦。
当下最红的交际花赛珍珠,也是住在此地,她的老别墅门口更是挤满了人流,一长排的水果摊,小吃摊便就顺应人流摆在她家的门口,到了晚上,生意更是出奇的好。
戏院便在老别墅的东首,由于是北平城京班的几个名角登台,人流更是多了,彦朗的车本可以直达戏院门口,只是不得不停下了,他不高兴地扫视人流“陈副官,找士兵开道”
“看戏?不用那样”楚欣然秀眉蹙起,陈副官拉开车门的手顿了一下,回头看彦朗,立马停住下车的动作,彦朗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是一脸喜气地拉住了楚欣然的手,嘴角勤着勾魂似地微笑“楚楚,一切依你”
赛珍珠携着老妈子,刚走出门口,瞅见彦朗的车子,不由眉开,看见他走出车子,更是高兴,于是加快步子往前走去,平素很少露面的彦朗,不是军营,就是他那个包围了数百名士兵的别墅,都说是为了保护他那娇妻的安慰,就算是最会嚼舌头的军官太太,也不敢在背后说那个娇妻半句话,可见彦朗有多严厉。
可是,片刻后,赛珍珠原本光彩的脸色,蔫下了一股黑气,眼前的彦朗,像是老鹰似地,护着那身穿黑布旗袍的女子,走下了车子,一晃而过的是她那秀美的容颜。
赛珍珠的脸色忽黑忽百,倒是便宜了周边的男人们,她是长长一叹,心生感慨,要真是有彦朗这样的军官钦慕与她,倒也是一桩值得回味的情事,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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