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秀睡着了。
尽管脑袋里有十万个为什么,大病初愈,哭泣是一件相当消耗热量的体力活,很快她就疲乏不堪,含着泪水合上了眼。
“宝宝一定是流产了,我不活了,”这是她梦周公之前最后一个念头。
钟良有点晕,虽然想这一刻想得他心绞痛,当梦境成真的时候,他反而呆滞了,一百种心情搅和在一起,有惊喜,有兴奋,有轻松,有感恩,有心酸……刚才她拚着性命哭泣的样子,让他心底一阵阵泛疼,一定是想起那件事,她才哭得这么伤心。
这一瞬间,看着眼前这张清丽精致的脸,他心里只有幸福——她终于醒了,真好。
带着一丝紧张,他微微俯身,把唇印在成秀的小嘴上,轻轻吮吸——满嘴都是泪水的味道,有点涩,有点苦,感觉却很甜蜜。
也许是条件反射,她突然“嘤咛”一声,他迅速把嘴从她的唇瓣移开,觉得自己像小偷——怪哉,亲一下自己老婆,怎么搞得有点做贼心虚。
她的小嘴微微嘟起,诱人可口,他忍不住又低头,这一次,他浅尝辄止。
她昏迷的时候,他天天都是这样亲吻她,以前她没有知觉,他也从不觉得紧张,现在她清醒了,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夫妻之间太久不亲热,真要做起来会不会觉得陌生?
实际上,她整个人看起来也有几分陌生感。一样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里明显少了几许沉静,多了几分活泼,还有她哭泣的样子,让钟良非常意外,明美性格外柔内刚,从来不会哭得这么不顾形象,甚至是狼狈。
也许,这些变化都是手术的后遗症,开颅前后性格判若两人也是不足为奇的事情,最重要的,她是他最爱的女人,他是她最爱的男人,从见面第一天起,他们就开始了青梅竹马的童话,后来,又决定追求天荒地老的传说。
钟良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看见明美的情景。
那一天是她六岁的生日,楼芸把整栋楼里的小朋友都请到家里去开Party。明美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裙,头上扎着粉红色的蝴蝶结,粉红色的草莓蛋糕上插着六支粉红色的小蜡烛,粉红色的气球飘在屋子里……就连大家给她的礼物也都用粉红色的包装纸裹着,只有他递过去一个没有包装纸的盒子。
“我把外面的包装撕了,太女孩子气,我不喜欢,”
他现在已经不记得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礼物,好像是一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彩笔?也许是巧克力奶糖?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盒子里的东西,因为,当他看见面前的小女孩时,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突然扯了一下。
“没关系,”她说,偏着头打量他——他的眼睛乌黑清澈,真好看。
“你叫什么名字,我不认识你,”
“我叫钟良,刚搬来的,住在你家楼下,我有你妈妈给我的邀请卡,”
“就算你没有,我也要请你吃蛋糕,”她笑了:“你几岁了,”
“八岁,”
她睫毛刷了几下:“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
然后,她牵着他的手走到楼芸面前,说要切蛋糕:“妈妈,我要请钟良吃蛋糕,”
楼芸亲昵摸摸女儿的头:“等客人都到齐了,咱们再切,”
明美小鼻子一哼:“我喜欢的人都已经到了,现在就要点蜡烛,”
“再等等,明美乖,”
“我不要,”
母女俩僵持了片刻,明美眼圈都红了,楼芸正要妥协,钟良突然捏了捏明美的手心:“我现在还不想吃蛋糕,我可以要一杯果汁吗?”
“当然可以,”
楼芸给他倒了一杯果汁,又给他装了一盘子零食,他非常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然后挺胸走出去,明美当然紧随其后。
那以后,她从没有停止跟随他的脚步。
成秀悠悠醒过来。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李泽浩亲吻她,高涨之时,突然感觉尿急……
她忍不住“呵呵”了几声。
楼芸靠在沙发上看杂志,耳边好像有轻微的笑声,一抬眼就看见成秀面带微笑,眼睛刚好睁开。
“明美!”她惊喜地走过去,手抚上她的脸颊,柔声说:“醒了,饿不饿?”
好温柔的声音,好亲切的眼神,好暖和的手掌,这个阿姨笑起来就和妈妈一样好看,不知道又是什么人?
被她这么一问,成秀还真是觉得饥肠辘辘。到此刻,她已习惯了明美这两个字,也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语言表达能力,要让这些人明白她的名字是成秀,比和三岁的孩子解释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还困难,她暂时不想被无数的疑问折磨死,不如先把肚子填饱。
“嗯,”她乖巧的点头。
楼芸摇起病床,把靠枕垫在成秀背后:“妈给你弄吃的,你等等,”
成秀微笑,心想:不知道这个漂亮阿姨是明美的老妈还是婆婆?凭直觉,她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楼芸把食盒里的鸡汁白粥倒入一个小碗,说:“钟良给你找笔和纸去了,你现在说话暂时会比较困难,想要什么就写下来……”
成秀嘴角无限上扬,高呼一声“万岁”(发出了蜜蜂的哼哼声),刚才忙着伤心,怎么就没想起来,嘴说不清楚,手可以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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