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凛虽是痛哟了一声,抚着被拧的面颊,但却得意的轻笑不已。时一个下人屁颠屁颠地过来传话,说有几位军爷上门来拜访,正在正厅里等着呢。
一旁的晴儿睁着宝石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爹娘打情骂俏。当看到最喜欢的爹爹被娘亲拧了一下,她薄薄的小嘴立即扁下来,眼眶里盈着泪水正要哭出声来。却又见父亲嘿嘿地笑出声来,小家伙顿时破涕为笑,更是夸张地发出刺耳而天真的叫声,似乎在表达自己的意见。
“你还不快去?坏爹爹还不怕教坏了女儿。”单怜卿脸上的红羞一直未褪,瞪着兀自发笑的郎君佯嗔道。
“是,是,遵命,小的就去。”长孙凛一直笑个没停,仿佛是三岁小孩见了大元宝,笑得合不拢口。
怜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走到女儿身边蹲下来,想到他笑的那副样子,不自禁的也跟着笑起来,晴儿也是亮亮地望着娘亲。尽管一个不悉人事,一个是长辈,母女俩却相视而笑。远处,前朝的皇后娘娘“恰好”路过,看到这一幕温馨的景象,她也不由露出地羡慕的神情。
长孙凛走到正厅的时候,薛仁贵、王大牛、王仲越、马富、马贵五人,有的坐的是一本正经,有的坐着是休闲自得,只是当他们见到长孙凛出现以后,立马“唰”地一声站了起来。整齐地向他们地老大行了个礼,吓得一旁侍茶的小丫鬟脸色都变了。
长孙凛见到这般光景,便似笑非笑地走了过去。挥手示意被这些五大三粗的军汉子吓到地侍茶的小丫鬟退下去,的确,除了王仲越略显斯文之外,其他数人皆是铜腰铁骨的彪形大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山贼进屋打劫呢。
“你们这是干啥呢?到我家里来逞威风呢?难怪你们一个两个都还没找上媳妇,看把两个小丫头吓的。”长孙凛笑眯眯地望着这五人,看着跟着自己的兄弟也从当年九品的浅青色军服、六品地深绿色军服,更换成现在深绿色或者浅绯色的军服。他也不由有一种为他们骄傲的自豪感。
薛仁贵则是狡黠地回了一句“自己成婚了”,而王仲越则是不好气地拍了长孙凛的肩膀,一副哀怨地说道:“鄙人无法成婚,还不是因为你这家伙造的孽?当年若不是你抢先一步,现在娇妻爱女在家的也许就是我王二郎而不是你长孙三郎了……”
没想到王仲越竟然还此时来找自己算账,长孙凛则是干干一笑,不过他早就知道这家伙年前因为没赶上西域出征。在京城里游手好闲几个月,竟然和张封家的小妹眉来眼去,估计今年也是好事将近。
长孙凛反过来拍了拍他地肩膀,说道:“说来长孙家和张家也算是有一段姻缘,看来哪天我该去拜访一下张家小妹,作为哥哥的我应该教她一些驭夫之术,跟她谈谈自己将来要嫁的夫君心里惦念的是谁。”
王仲越脸色顿变。赶紧向这滑头小子求饶,要是被这家伙那么一搅和,他这长安城内的钻石王老五还得继续保持这个名号,而周围几个军汉也是哈哈爽朗大笑。
玩笑开完之后,也叙了旧。长孙凛便引领他们来到了自家后院的一间密室。其实大家见人来得那么齐全。也联想到是什么事情。尤其是王大牛,当初他在长孙凛“毒发”之后,就曾气冲冲地要去东宫找人算账,当然肯定有人把他拦了下来,而这会儿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也许是因为每个人心底里都有一种为恶地**。
在密室内,几条大汉围在一起。长孙凛先是将李承乾密谋要刺杀自己的阴谋告诉他们。打算听听他们是否有更好的意见。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王大牛已是两只眼睛暴突出来。炸开喉咙吼道:“谁敢动三郎一根毫毛,我跟他没完!”
而马富也是端起袖子跟着附言道:“忒,这家伙也太胆大了,上回在太极殿自尽未遂,现在表面上装作忍痛改过,竟然背地里还要搞如此小动作,简直是不把皇上,不把皇法放在眼里!”
马贵则是脸上肌肉绷紧,怒气冲冲地骂道:“用不着考虑了,尽管这厮是太子,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咱们去把他抓起来,送到太极殿上,我就不信在太子妃的指证下,皇上还能徇私包庇?”
这三人倒是组成了怒发冲冠的拼命三郎,而王仲越和薛仁贵平日里也比较慎重,他们见长孙凛还有话要说,便使出言说了几句镇了镇这三位地怒气。长孙凛依然是坐不改色地等着他们发泄完毕,仿佛他刚才所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而他们刚才打抱不平地不是为了自己似的。
等到这三位热血青年终于平静下来,长孙凛便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其实我今日叫你们来,是因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三郎!你说,只要是上刀山下火海,或者是捅李承乾那王八羔子,我王大牛即便不是专诸朱亥,然而这样的事情我全包了!”王大牛拍着肌肉结实的胸脯保证道。薛仁贵懂玩枪,王仲越熟读兵书,马家兄弟擅长武术。他与其他几位兄弟想比较,则是相对逊色一些,然而长孙凛却让他掌握了火药打仗这门本领,所以这样的知遇之恩,即便他嘴拙说不出来,然而对于长孙凛地事情,相信他比谁都热心长孙凛则是抢在马富和马贵表示之前接了话头,他赶紧说道:“这事情又不是上斗鸡场,鸡来鸡往就看谁地嘴和爪子比较厉害。”他做了个手势,让他们五人凑得更近一些,然后几个脑袋聚在一起,长孙凛便嘀嘀咕咕地将太子欲谋反的事情给大致说了一边。
这回不只是王大牛这一浑人,其他四人地眼睛也瞪得跟牛眼一样大,顿时房间里暂时出现了空气停滞的状态。等到这五人回过神来之后,都齐刷刷地望向了长孙凛,因为他们知道长孙将军肯定已经想出了什么主意能阻止这种事态的发生。
“还用得着想吗?三郎直接到皇上耳边告发他这逆子不就成了?”王大牛没经过大脑直接把自己的主意给说出来了。
“若是李承乾最后不造反了呢?若是他也只是说说而已,那不就害得三郎背上了诬陷罪名?”王仲越则是头脑冷静地分析道。
薛仁贵也是点了点头,他沉思片刻,望着长孙凛,然后说了一句:“三郎是想让我们暗中密切关注东宫的动向?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长孙凛笑着点点头,说道:“没错,我在明,刺客在暗,而东宫在明,你们在暗。我搞定刺客,而你们,则要小心留意东宫,这事情事关重大,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还有侯君集的手下,你们也要密切留意他们的行动,这事情若是处理得当,说不定你们还可以风生水起。而最糟糕的若是李承乾阴谋得逞,那么咱们可要有成为隋室第二的心理准备。”
听到情况这般严重,大家都不免倒吸了一口气,王仲越则是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有那么夸张吗?李承乾当年也是一个聪颖伶俐的少年……”他家也是达官贵族,当年和秦王府也是打过不少交道的。
薛仁贵则是不同意地嚷嚷着说道:“这小子竟然也学当年陛下谋反,却不曾想他自己有多少斤两,一个长在深宫不知人间疾苦的人,一个不曾上战场打过仗的人,却想着要弑杀兄弟谋害良将逼反皇上,这和当年的杨广有什么不同?甚至我们这位太子在文学上不如杨广,反倒是淫逸这方面倒是超过前辈许多。为了一个妖童竟要下毒害三郎,也不想想数月之前我们还在西域为他李唐打下突厥整个江山,这样的皇帝,别说是他造反得来的,就算是李承乾按照规矩继承下来的,我他XX的也不服!”
薛仁贵平日里也算是沉默寡言,甚少表达出自己的情绪,这一番话倒是说得有条有理,以己度人,替长孙凛将理骂了李承乾一顿。大概是心里的憋闷还没吐露够,他又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仿佛是在啐李承乾似的。
而其他几人也听着有理,纷纷有样学样地啐了下来。长孙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几位往地上吐口水,心中不由暗暗哀叹:“此处不准随地吐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