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秋和小桃红相约在了顾清秋的小屋之中。脱去了金色的华衣,卸去了繁复的钗环,顾清秋素衣淡妆,就如邻家小妹一般观之可亲。小桃红笑道:“还真看你不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功地把萧云轩给勾上了床。”
顾清秋不屑道:“男人全都是一个德性,想把他们搞定,实在是易如反掌。现在,镇上的人们全都传得沸沸扬扬的了,你也可以到姓林的面前再去添一把火了。”
小桃红赶紧摇手:“这我可不敢。萧云轩可是下了死命令,谁敢乱传,他就要谁的小命。我还没活够呢,可不想冒这个险,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顾清秋倒是没想到萧云轩还有这么一招,不禁低头沉吟。小桃红怕她硬是拉扯上自己,赶紧告辞而去。
按照石峰的交待,顾清秋在若溪茶楼找到了秦安。自从程蝶衣的事情过后,秦安深觉喝酒误事,更何况镇上最大的酒楼――若溪酒楼已然成为了他的心病,避之唯恐不及,于是他将散心的地点改在了若溪茶楼。茶香袅袅,让他觉得心情就如同这茶一样,宁静而悠远。
“秦兄好兴致。”一位白衣书生掀帘走了进来。
“你是?”秦安见他有些面熟,迟疑了一下。
白衣书生笑了笑,取下了头巾,长发如水披泻了下来。“妩娘!”秦安惊叫。秦安现在对于萧云轩的女人,实在是有些害怕。他赶紧站起了身:“对不起,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
顾清秋没料到他竟然如此见不得事,不禁有些愕然,见他已然打起了帘子,方才轻轻说道:“程蝶衣。”
帘子重又落下,秦安的心头如遭雷击。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些女人果然一个比一个厉害。他的脸色早已变得煞白,稳了稳心神,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顾清秋在身后冷笑,“看来,你还真是健忘。那好,我就再提醒你一次:青衣巷。”
秦安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厚重的帘子在他的手中就如水的波纹,一波又一波。这是他与程蝶衣的欢爱之所,亦是他恶梦开始的地方,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不想今日却被一个陌生的女人提起。怎么会这样?他很确信自己绝对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那么,肯定是程蝶衣,她究竟告诉了多少人?她的目的又是什么?想到此处,秦安感到寒意在心底弥漫。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你又究竟想从我这得到什么?”秦安沉声问道。
顾清秋满意地笑道:“这才是一个聪明人应有的态度。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我犯不着告诉你,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就行了。”
“什么事?”
“我和你们公子的事,你也都清楚,我只想让你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夫人就行了。”
“夫人是一个好人,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她?”秦安忽然激动了起来,“况且,她生气,你们也捞不到任何的好处,公子永远都会站在夫人的一边。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前赴后继?”
“要怪只能怪她有这么一个相公。”顾清秋冷笑道,“你与其有空为别人着想,还不如多想想你的脑袋怎么在脖子上安得更稳。”
秦安转念一想,也已明白过来。这些女人恨极了萧云轩,却对这样一个武功高强却又冷心冷情的人实在是束手无策,如果说萧云轩还有弱点的话,那么这个弱点就是林冰吟。何其的无辜又何其的无奈!他摇头说:“办不到。”
“为什么?”顾清秋有些意外,“知道你和程蝶衣的事,你们公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秦安点头,“可是我乱传你们的事,也同样会死。既然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么,我又何必再连累他人?”
顾清秋想了想:“如果我有办法让他查不到你呢?”
秦安坚决地说:“我绝不会亲口告诉夫人的。”
“不用你亲口告诉。”顾清秋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脸上露出了微笑,“你只要把林冰吟身边的丫鬟都打发走就行了。”
“这我也做不到。”秦安继续坚持,“她的身边必须至少有两个丫鬟,这也是公子规定的。”
顾清秋冷笑道:“姓林的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
秦安道:“公子和夫人一直对我很好,我已经错了一次了,不想再错第二次。”
顾清秋点头道:“你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也罢,就算我今天没来找过你。”
秦安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不禁有些意外。顾清秋苦笑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以为我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吗?不,我只是有我必须要做的事而已。”她脸色一变:“但是,如果你要把今天的事泄露出去的话,别怪我翻脸无情。死,我也会拉你一起。”
“我明白。”秦安说道。